第一百二十一章
兩份擺在面前的紙面上，第一意向一欄處明明白白寫着的確實是五番隊。
死神們一時說不出話來。
京樂把兩份檔案遞給五番隊隊長，“喏，都是應該送到你這的檔案。”
“好了好了，都別圍這了啊。”他轉頭示意人可以散去了。
最在意的兩個學生的結果已經出來了，眾人確實也沒了繼續去爭的意思，揣着一顆泡了檸檬的心回自己番隊的位置。
怎麼說呢，這個結果其實他們也不意外。
那個神代既然和五番隊隊長有先前一層關係在，會選擇五番隊自然是情理之中。
至於日番谷竟然也選了五番隊，眾人其實也不奇怪，別說在校的真央學生，就是已經在靜靈庭的死神里，五番隊都是很熱門的轉隊去向。
所以對於五番隊一次性能拿下兩個天之驕子這事兒，他們除了酸的不得勁兒外，也不會多說什麼。
那兒口碑實在好，再說五番隊的藍染隊長都還在這，他們即使想吐槽抱怨幾句也得放私下。
但這些偃旗息鼓的人里不包括十番隊的兩個頭頭。
“五番隊？？！”
松本亂菊衝過來，十番隊隊長在震驚了數十秒后，這兩人異口同聲的，“怎麼會是五番隊？！”
“不是我們十番隊嗎？”
志波隊長看到自己副官，不管三七二十一質問，亂菊亦扭頭看他——
“你不是說都搞定了嗎？”
“你不是說你沒問題的嗎？”
兩人一頓，瞪大眼睛，再次異口同聲——
“不是，你怎麼反倒問起我來了？”
“.........”
“.........”
松本和十番隊隊長一頓，深吸一口氣。
旁邊八番隊隊長撓了撓頭，小聲問自己副官，“他倆擱這說相聲呢？”
伊勢七緒提醒他，“隊長您制止一下？”
畢竟大庭廣眾下，這兩個代表的可是護廷十三番隊頂端的顏面。
好吧，京樂上前一步，搭住志波一心的肩，“哎呀，一心啊，來來來，我們坐下慢慢說，慢慢說哈。”
一邊招呼亂菊，“亂菊剛才去哪啦，好像都沒見到人，來，先坐下嘛。”
整理出學生志願檔案的真央教師總算也結束了這項工程，立馬按照第一志願分別送到各個番隊隊長或是負責人手上。
並表示，“若是有看中的，直接留下檔案，結束后煩請各隊再給個名單就行了。”
眼下院方也只能做這樣的臨時調整了，有隊長揚了揚手裏的學生檔案問，“按照第一，二三志願順序依次投遞是嗎？”
“是的。”
八番隊隊長看着面前大眼瞪小眼的十番隊的兩人，啪的一合扇，安慰道，“那什麼，我們畢竟還是要尊重人家的意向.......誒，你們看，向十番隊投遞的也不少嘛。”
亂菊眼神都沒給他一個，繼續和自家隊長對波，“那能比嗎？”
京樂無法反駁。
好吧，是不能比。
他向自家副官聳聳肩。
“所以，不是你跟我說你都跟人說好了嗎？可是人志願分明填到五番隊了啊？”
“隊長你是想說是我的問題？那剛才你都不知道積極點嗎？我就走開了一會，搶個人都搶不到？”
“那人家志願都已經填好了，我現在去說也沒用吧？再說我剛才也是有努力遊說過的！”
“怎麼沒用啊，白白耳根子軟，你多說幾句，臨時改志願又不是不行！”
“shiro....叫這麼親密，不是，那你們關係都好到能叫這種小名，沒道理志願不填我們這啊？你不會沒跟人說自個兒是十番隊的吧？”【注，日文發音，獅郎shirou和白shiro發音幾乎一樣】
“怎麼可能，我都強調好幾遍十番隊的了，哎，白白，白白呢？找白白問一下。”十番隊副隊長總算記起了這件事，她腦子一熱大受打擊下只顧着和自家隊長吵了。
十番隊隊長四下張望了一下，指了方向，“在那——”
“白白！”
然而他的副官理都沒理他一下，朝另一個方向撲過去，越過八番隊的區域，一把抱住在五番隊那邊的少女，直接來了個胸.埋。
“......”志波一心的手還沒放下，臉上劃過深深的茫然，“？？？”
八番隊隊長旁觀看得清楚，他想了想，做恍然大悟狀，“亂菊指的其實是那個小丫頭？”
志波一心僵硬的站在那，腦海里劃過松本亂菊當時給他的形容，白髮，眼睛很漂亮，人也長得精緻，又好看又能打.....
他看了看白髮的少年，又扭過脖子去看那邊那個白髮的少女。
shiro.....【白】......
他恍惚記起一件事，“京樂隊長，我記得，當時是您說，亂菊指的是日番谷君的吧？”
京樂也想起這事兒，十分心虛，“啊這，”
他硬着頭皮。“這，這不是亂菊形容的都對的上嘛....日番谷君也是相貌出色，實力也不俗...的來着......”
再加上亂菊偶爾念叨時也是shiroshiro的叫，十番隊隊長面色恍惚的想，這着實不能怪他認錯了人啊，日番谷冬獅郎的發音就那麼一個，但是神代無白的白字有很多發音啊！
眼看着松本低頭在和那少女說著什麼，十番隊隊長猛地站起身，想到那按照松本的要求，他應該是去找神代無白，但是他自己理解錯導致認錯了人，所以他一番殷勤都澆在日番谷身上了，神代無白那邊他直接放棄的理都沒理一下，可他剛剛還理直氣壯的和自家副官說他有努力去遊說過的.....
那亂菊一問那小姑娘，他這個大紕漏不就會被暴露了嗎！
果然，那邊松本亂菊眉頭一皺，神色不確定又迷惑的朝他這看了幾眼。
十番隊隊長下意識往八番隊隊長身後挪了一步，頭疼的想完了，他要被松本罵了，他都能想到她絕對會以此作要挾，堂而皇之把自己的隊務塞給他的！
松本那邊，她確實有些疑惑，她噼里啪啦說了一堆，說到“噢對，我們家隊長，就是那個，他是不是沒說明白我們隊的條件啊，白白我跟你說啊，來我們十番隊，保證你實習完，直接一畢業就給你三席的位置，不騙你的，真的，你別去五番隊啊，五番隊席位都沒空缺的，你去了只有一些末位的，末位的席官位可不好了，他們會把最累的跑腿活都交給你，哪像我們十番隊的三席位置，位高權重的恰到好處，上有我這個副隊長幫你抗事兒，下有一堆人可以使喚.....”
五番隊的幾個席官原本喜滋滋的，他們番隊這次太有臉面了，直接可以收入兩個金疙瘩，原本他們想的是，他們也不貪心，只要一個神代無白就行了，神代和他們隊長有那層關係在，拉攏起來勝算也大，日番谷雖然同樣出色，但是咳，他們私心還是覺得隊裏有個漂亮的女孩子比男孩子要更好一些....反正他們隊裏女性也不是很多，還是男性居多，就像這次跟來的幾個都是男性死神，所以他們自然更偏向神代無白了。
沒想到學生早就填好了志願表，更沒想到的是神代和日番谷居然都填了他們五番隊。
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那餡兒還是金子的那種幸運爆表程度啊！
五番隊的幾人看神代已經把人當成自己番隊的了，即便他們感受得到周圍別的番隊的嫉妒，也只讓他們覺得更舒暢和得意。
這當口十番隊副隊長過來他們也沒在怕的。
反正事兒已成定局。
他們就在一旁也沒阻止，悠然自得的聽着，可聽着聽着就不對了，不是，十番隊副隊長這說話就說話，怎麼還帶拉踩的呢？他們五番隊的人都還在這兒好不好，不要仗着他們隊長脾氣好不計較這些就這麼肆無忌憚啊！
他們看一眼坐在座位上，低頭正瀏覽手上數量不少的學生志願書的自家隊長，完全沒有要理會一下的意思。
好像從十番隊副隊長過來找神代無白時，他就對少女點了點頭，“十番隊的松本看來找你有話說，去吧。”
然後把她從身邊輕推到前邊兒，含笑看了會就不管了，看松本似乎也不是只說一兩句的情形，就拿過手邊的那疊東西順便看一下處理了。
可是現在人都明目張胆挖人了，而且還是當著他們五番隊的面，是欺負他們隊長脾氣好嗎？！
“隊長，”有一人忍不了去請示，示意他看松本和神代，“您不干涉一下嗎？”
五番隊隊長抬眼瞧了一下，溫和的笑笑，“無礙。”
他看自己的下屬一臉不忿和不解，只好再解釋了一句，“那孩子做什麼決定都看自己，我沒理由去干涉掌控是不是？”
這是實話，是個男人都有一定的掌控欲，神代無白於他而言，是親手養大的孩子，也是置在心上的小戀人，不論從哪一種來說，他都該對她抱有強烈佔有欲的，甚至兩者疊加，應該更想要掌控她才是。
但藍染其人，實在是冷靜理性到了骨子裏，比起感情衝動，他的思考模式連帶着的行為都是理智佔據上風，不論到何種境地，都是如此。
況且他對自己的掌握下，不會允許自己去放任壯大那種畸形的佔有欲的，倘若真將一個人的一切，乃至正常交際，思想都要去操控的話，那才是害人害己。
再者，他們兩個人里有一個已經那樣不正常了，要是他再不知分寸的只顧滿足欲.望衍生的各種妄求，那就跟兩個精神病談戀愛一樣，這段關係會危險又易碎，平白多添變數。
所以一定程度上講，他的理智是維繫他們關係的重要支柱。
上前請示的那人一愣，很快也明白過來，面有愧色。
是他們想岔了，不該覺得隊長和人有關係在，就可以憑此去爭搶，那不是該作為砝碼的理由，他們也是昏了頭，說難聽點，那種想法就跟用一點交情去脅迫人家選擇自己沒兩樣，而且就按他們隊長所說的那樣，就算退一萬步，即使是真的親屬關係，做長輩的也不能強硬的去干涉小輩的選擇，何況他們隊長只是曾經救過人，和那少女並不是真正有親厚血緣的關係。
他想去制止同僚，但還是晚了一步。
其中一個本身就有點急性子，也沒等去請示隊長的人回來，就和松本杠了起來。
“松本副隊長，您這樣說就過分了吧，我們五番隊自然是待遇一流，絕對不可能存在什麼叫新人干粗活的情況，再者，剛才十番隊都沒人過來想要爭取神代君，至於您說的貴隊隊長，更是從來沒有表示過會給三席這種話，別說待遇問題了，志波隊長分明一直想爭取的是那位日番谷君，可惜人家日番谷君中意的也是我們番隊罷了。”
“再說，憑我們藍染隊長和神代君的關係，神代君肯定是選擇我們五番隊的。”
“什....”亂菊一時迷惑的，她剛想問什麼叫他們隊都沒人來招攬無白，但對方下一句話叫她來不及去處理上一個問題。
她不解的，“藍染隊長和白白的關係？藍染隊長和白白有什麼關係嗎？”
不是，這能有什麼關係啊，松本回憶了一下，確定了的確沒聽說過神代無白和五番隊隊長有牽扯的小道消息，開玩笑，她可是靜靈庭手握八卦最多的人之一，不管是靜靈庭那邊還是神代無白這邊她都沒聽說，能有什麼大關係啊。
但眼下五番隊的人這麼說....松本馬上瞭然，哦哦，估計就是那種嘛，五番隊隊長可能是白白崇敬的前輩，這也沒啥，藍染隊長人緣好，又平易近人的，聽說還時不時去真央上課，真央學生們能見到的隊長也就這一個，自然更容易對他抱有崇拜之意，畢竟其他的隊長們出現頻率低，年輕人們見都沒見過，壓根不知道，自然也不會去憧憬一個不知道長啥樣的隊長了。
至於神代無白似乎從來沒有提起過這事兒，松本一想很快就釋然了，她也沒問起過嘛，白白那種沉默的性格也不會自己主動提起，她畢竟也還沒那麼了解她，不知道也正常。
可她還沒放心兩秒，方才開口的死神丟出的一句話就把她砸懵了。
“神代君幼時被藍染隊長救過啊，之後還收養了一段時間的。”
亂菊這下徹底呆住了。
偏偏那五番隊的隊員一看她這副絲毫不知情的樣子，還故意裝作驚訝的，“咦，松本副隊長你不知道嗎？”
明顯是報復她方才拉着神代無白強調說她們要好親密應該去十番隊的話。
簡直是當胸一箭。
制止晚一步的那個死神看這局面,拉了拉自己的隊友示意他別說了，他壓低聲音給人說了一遍道理，“再說，松本副隊長畢竟是副隊長，比咱們高好幾個級別，你這樣往嚴重點說都算得上是犯上了。”
他按着方才出言的死神低頭道歉，“十分抱歉，松本副隊長。”
“啊...哦，噢.....”亂菊還沒緩過神，她性格豪爽，壓根就沒這種計較小事兒的心眼兒，隨意擺了擺手，“沒事沒事。”
她眼下在意的是——
她雙手搭在神代無白雙肩上，“白白他們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被藍染隊長收養過啊？”
神代無白注意力一直放在別處，她收回視線，聽到這句問話後點了點頭。
亂菊泄氣，“你怎麼沒和我說啊....”
“？”說什麼？
無白不大明白，她想了想，“亂菊，沒問。”
亂菊捂臉，看吧，果然是這樣，她認識神代無白有兩年了，雖然不是時常見面的那種，但以她目前對無白的了解，這丫頭平時話少，如果不主動問她，和她說話什麼的，她幾乎不大會主動講話，沉默寡言的程度絕對不在那個高嶺之花一般的六番隊隊長之下。
但她在靜靈庭是真的沒聽說過藍染隊長早些年還收養過人這事兒啊，一點兒影都沒的事，她都不曉得，怎麼可能會去問嘛。
亂菊撫着自己胸口，神色略略萎靡，看的幾個五番隊的隊士心驚膽戰的，別是給他們氣出事兒了吧。
“松本副隊長，您，您沒事兒吧？”
亂菊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沒事.....”
她嘆了口氣，摸了摸神代無白的腦袋，“算了，既然藍染隊長曾經救過你，你會想去五番隊也是理所當然的，我就不勉強你來十番隊啦。”
“不過多來十番隊玩兒啊。反正以後都在靜靈庭了，見面也方便很多。”她這麼說著，也算自我安慰了，稍稍打起了精神，對嘛，反正以後可以時常去找無白的。
她點了點頭，“行吧，那就這樣好了，既然藍染隊長和你有這層關係在，你在五番隊獃著也不錯。”
除去別的亂七八糟的個人偏好外，她想把神代無白拉到十番隊的很大一部分理由也是想她進入靜靈庭后少受些新人的磋磨嘛，現在的結果上看，雖然最後不在她的十番隊，但是五番隊隊長會照顧點的話，也算達成她的初衷了。
她想明白后又恢復了明艷的模樣，一掃方才的失落，笑嘻嘻的去捏了捏少女的臉頰，滿足的看到她臉蛋兒一皺，抿唇彆扭躲開的樣子，樂得她哈哈大笑，她老喜歡小小捉弄一下她，然後讓無白那張面癱臉上有點表情。
“好了，那白白你先在這獃著吧，我先回我們番隊去了，反正也挺近的，有事叫我哈。”她捋了捋袖子，眼神犀利不少，哼了一聲，“我先去找我們家笨蛋隊長算賬了。”
五番隊的幾人行禮目送她離去，神代無白等她一走，立馬轉身朝最前排隊長可坐的位置過去。
“說完話了？”藍染見她回來，放下手裏的東西，笑吟吟的看着她。
“嗯。”無白點了點頭，然後眼神飄向桌面上方才剛擺上來的一些茶點。
也是院方考慮到中場休息后，一直到結束時間都還需兩個時辰，必定會誤了午飯時間，所以中間備上了茶和點心，以及新鮮瓜果類的東西。
隊長們吃不吃是一回事，他們這服務畢竟是要做到位的嘛。
藍染好笑的看她，這丫頭從這東西端上來時眼睛就黏在這上面了，偷偷看一眼的，明顯的很。
“想吃就吃吧。”
他感慨，小姑娘今天是真的太聽話了，連吃個東西都克制着，估計是小心翼翼的怕自己什麼行為會露了端倪，畢竟這麼多雙眼睛注意着，怕給他添麻煩。
“沒事，我看着的。”他安撫的，帶有示意性的說了一句，
這便是叫她不用這麼緊繃克制着了。
其實到現在，他該做的鋪墊都做了，局面已定，所有人都有了先入為主的前提想法，一般的舉動不會再招致他人多疑。
神代無白聞言，也就不客氣的伸手想去拿，結果半路被男人的手截住。
頭頂還傳來略有些無奈的聲音，“先去洗手。”
神代無白聽話的噢了一聲。
遠處先前被領上來的十來個名單上的學生似乎正要被帶下去，中場休息時間快結束了，他們自然不必呆在都是死神的地方，只需之後等通知就行了，還剩一個日番谷冬獅郎，似乎是想跟上隊伍下去前，被走過去的八番隊隊長叫住了。
藍染望了一眼，對少女道，“沒事，洗完手回來，吃完再說吧。”
他對一邊侍立的真央方人員頷首示意。
“是，了解，藍染隊長。”那人收到他的意思，領着神代無白去最近的地方洗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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