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竹筒中的流水蓄滿,向下翻轉,咚的一聲敲擊在石上,水流傾斜復又彈起,驚走了池水裏幾尾魚。
津代彰端着新貢的茶罐走入正對這一小庭院的房內,跪坐放下東西后,先取信折遞上,“少爺,真央那邊的新消息。”
模樣依舊是少年模樣的大木戶當代家主轉過臉來時是出人意料年輕和秀氣,看着樣子只像是個貴族裏被保護極好的那種天真少爺,他收回逗弄鳥兒的煙管,在桌上一擱,拿起那道信折一眼掃過。
放下后他想了想,把信折隨手一放,繼續轉頭去逗那隻被養的還算油光水亮的胖鳥。
津代煮好茶奉到他手邊,收起那張信折,“沒有需要安排的嗎?”
他問的是其他有沒有需要再小心佈置的。
大木戶悠木打了個哈欠,“不用,藍染大人挑的時機很好,做的多了在這時候反而容易露出馬腳。”
他拿着長長的煙管去戳那隻胖鳥的圓肚子,胖鳥笨拙的躲,他就越往那戳,有些不亦樂乎,頗像是個不務正業,只顧玩樂的小少爺。
津代安靜的收拾桌面,想到什麼問道,“神代大人就這麼進入護廷十三番隊的話,之前催眠過的那些人再次見到不會有什麼懷疑嗎?”
特別是五番隊當時那一隊救援真央時和神代無白直面過的人。
“不會,”大木戶一點都不在意,“又沒對他們的記憶做什麼改動,只是利用一些暗示手法降低了無白大人在他們腦海里的印象份量,對他們來說,就是番隊事務繁忙時不知不覺就減少了對無白大人的關注和在意,就像你哪天路上看到一個一眼難忘的人,起初是有些在意,但是你每天還有一堆事要干,工作着工作着自然就暫時擱置腦後了。”
“所以再次見到無白大人,他們只會覺得是:噢,三年前見過。只要本身不是腦子或者精神有什麼問題的,就不會對那種沒有一點危險的暗示催眠產生負面作用。”
“原來如此。”津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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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半分鐘內局勢幾變,直至裁判判決的聲音落下,整個道場都好似還未緩過神,還沉浸在方才,顯得異常的寂靜。
待眾人回過神后無不對那個大的不正常的鬼道目瞪口呆,瞪大了眼,緩了好久連開口都結結巴巴的。
神代無白頂着一眾目光,面不改色的轉了轉手腕,唔,她又不是只會斬術。
誰說她不會用鬼道的。
她還算滿意的自己點了點頭,嗯,任務完成,這樣就算是漂亮的擊敗對手,又不會引起什麼懷疑和忌憚的結果了吧。
為了防止攻擊性的鬼道威力太大,她還特地用了照天球這種幌子似的鬼道。
照天球的效果下,也就不大會有人懷疑她不僅能避開原山的兩手攻擊還能反擊的行為了。
原本她自然也可以直接這樣做到,原山步這般的攻擊在她眼裏實在沒有一點威脅性,但是別人似乎會被嚇到,那便只能用個搪塞的光明正大的障眼法了。
嘛,不過已經結束了。
累的她只想伸個懶腰,然後撲進男人懷裏蹭一蹭。
神代無白忍不住仰頭朝高台上五番隊隊長的地方看過去,少女仰面看過來,一雙紅瞳在光線下明亮到散發著光芒,乾淨又純粹,任誰看到都忍不住心下一軟,再一看,不少死神在先前已經得知她和五番隊隊長的淵源,紛紛瞭然,她這樣就像是小孩子表現好了,忍不住驕傲的向長輩邀功吧。
八番隊隊長忍不住揶揄,“看來小姑娘很親近你啊。”
他道,“看起來好像還有點小孩心性,看樣子也是個天真無慮,嬌養出來的。”
這種忍不住炫耀求表揚的姿態,可不是如此嘛。
京樂一哂,或許是剛才後半段里少女堪稱無懈可擊的戰鬥表現實在太完美,冷靜又精準的樣子都不像是這個年紀的女孩,硬要他說,倒更像是他以往在貴族家族裏見過的那類,專為戰鬥訓練的殺手機器,完全不遜於刑軍里的專業人員,這種情況出現在一個年紀輕輕的少女身上,實在讓人不得不在意。
不過她現在的樣子,倒打破了先前那般不似個真人的虛幻感,總算變得有血有肉了一些,否則站在那還真像是個人偶。
希望是他多想。
眾人平靜少許后,有些倒忍不住當下就開始復盤方才那最後幾分鐘的戰況,台下學生處也忍不住在小聲討論。
相比起死神們,他們有些是台上那兩人的多年同窗,了解程度也更深。
“果然還是神代同學贏了。”
“不意外就是了.....只是沒想到原山君也這麼厲害,不過碰到神代君實在是....沒辦法吧。”
“誒,我本來還以為他說不好能贏,畢竟神代同學開始打的很隨便,根本不想打的樣子......嘶,中間原山君不是跟她說了什麼嗎?好像就是說了啥之後神代同學就好好打了,好想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啊!!”
“啊,我比較在意的是,神代同學原來會用鬼道啊.....我只記得當年剛入學的時候她被留堂,之後的鬼道課她都沒正經學,居然能....誒,不對!神代同學她用的是照天球是吧?是照天球吧?照天球不就,不就這麼大一點嗎,她這個大的不正常啊?!”
“簡直是照天球超超超超大版,她好像用起鬼道來都是這樣?那豈不是和當年那個赤火炮一樣,完全沒法控制啊?”
“可是她死神四項的成績是全優啊,既然考核能通過,應該已經沒問題了吧....”
還坐在學生調整區的十番隊副隊長本想跑過去迎接一下結束后就該回來的神代無白,但耳尖聽到這些學生間的消息,忍不住繼續在那豎起耳朵偷聽。
醫護人員將昏迷的原山放上擔架,裁判正要繼續宣讀後續事宜,見神代無白竟然還站在那,只好隱晦的在她旁邊咳了兩聲。
白髮的少女沒理他,他只好低聲,“神代同學,你先下去。”
神代無白總算把注意力扯回來一些,她頗戀戀不捨的看一眼高台,哦了一聲,就準備下去了。
“誒,等一下。”高台上忽然響起聲音,在這個時候能發話的也就輩分最大的京樂隊長了,他笑道,“我看小姑娘也不用下去了,反正本來就在名單里,我們這不少番隊都挺想交流一下的,直接上來吧。”
裁判一愣,“啊”了一聲。
神代無白倒是眼睛一亮,但她也沒馬上動起來,而是把視線投向藍染。
藍染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京樂,對方一副朝他邀功似的得瑟表情,他有些無奈,但既然是京樂先提出的,他也不好在大庭廣眾下特地去否決。
至於他這一舉動是否有什麼它意么......
眼下也無大礙。
藍染斂去思索,也就半秒時間,他含着笑對少女頷首,“上來吧。”
神代無白這才頂着一眾艷羨的目光朝高台台階而去。
兩位隊長都這麼說了,裁判也不會不合時宜去說什麼,他便按原來的繼續道,“現在開始半小時的中場休息時間.....”
“以下名單內的請立刻出列...”
學生們也顧不得去羨慕神代無白了,一個個緊張的聽念出來的每一個名字,特別是方才上過場的。
出現在這份名單上就意味着在剛才的比拼中,至少有一個番隊有明確招攬的意思,對於今天在場的一百個學生而言,這便是他們參加這次校內隊招的最大意義所在,只要自己被看中了,就等於提前邁入了番隊,在這之後就不必像其他人那樣繼續為歸屬發愁,可以說是提前預定進隊的標誌了。
學生這邊緊張忐忑,死神處氛圍也沒那麼輕鬆,各番隊負責人員都不斷討論關於招收的事宜,眼下更是磋商之餘忍不住分散注意力去看台階上來的地方,明面上看着似乎都還坐的住,但微妙又緊繃的氣氛只有身處其間的人才能感受到。
隊長副隊長級別的人似乎都沒有要管一下的意思,一個個該品茶品茶,該旁觀旁觀。
木製的踩板發出的吱呀聲更近了,率先打破那種微妙氣氛的竟然是五番隊隊長。
他起身對周遭同僚略微歉意的禮貌頷首,“失陪一下。”
同時也給出了起身的緣由,“我去接一下吧。”
眾人也不奇怪,五番隊的藍染隊長一向照顧人,對於後輩尚且那般寬待細心,何況是沾點關係的女孩呢,再有心細一些的想的更細,從樓梯口到五番隊隊長座位那塊區域也有一段不長不短的路,這一路上幾乎都是每個番隊的隨行人員,要是讓人小姑娘自己走,就等於要她一個人穿過這麼多死神間,再加上她現在在各番隊眼裏都是一塊香餑餑,要真那麼走過去,怕不是得把人嚇着。
八番隊隊長也想到這一層,拍了下頭,“哎呀,這倒是一時疏忽了。”
於情於理,他們都應該派個人下去帶路的。
而不是叫人自己走上來。
他身後的女性副官扶了扶眼鏡,一向縝密的她竟也把這一點疏忽了。
可能是那個少女數分鐘前戰鬥的身姿實在太過強大,讓人下意識忽略了她還只是個年紀輕輕的在校學生這一點,反倒以一種強者的方式去對待了。
“抱歉,是我的失職。”
她冷靜道。
本就是她們隊長提出來把人叫上來的,自然也該由她這個副官去安排一下的。
京樂擺擺手,“沒事,我想惣右介君也不會計較的。”
總之是小事,也不是有意。
五番隊隊長回以和善的笑,對伊勢道,“不必在意,伊勢副隊長。”
伊勢七緒恭敬頷首,“是。十分感謝。”
五番隊隊長暫且離席去接人了,接連也有一二位隊長離開,後頭的死神們才敢放開動作,走動的有,處理事情,商討的聲音交雜。
八番隊隊長也側頭和十番隊的志波隊長聊着,兩人重點自然就放在了日番谷冬獅郎身上。
那邊台階口,神代無白看到已經站在那邊等她的男人,眼睛一亮,差點就直接撲上去了,但她對自己身體肌肉的控制力度實在驚人,已經這麼行動的身體動作硬生生被她制止住,頓在原地。
藍染看少女及時剎車在那忍了又忍自我鬥爭的幾秒,挑了下眉,心情頗好。
他招手,“過來。”
神代無白當下蹭蹭兩大步就邁上來了。
站在他面前仰着頭,好歹今天她十分謹慎克己,知道不能一時任性,才沒直接抱住他的腰。
但也免不了略微自得的一副求表揚的模樣。
藍染太了解她現在的意思了,當著後頭周圍這麼多雙眼睛,有些言行舉止確實不該做,但是限度內不會惹人懷疑的自然也無事。
他自然而然的摸了摸少女的腦袋,誇道,“辛苦了,做得很好。”
對神代無白來說,這一場她的表現,是真的做得很好,該控制的都控制好了,完成的比他的設想還要好上不少。
不過也是,這孩子平日雖然沒少需要他幫忙兜着擦屁股,但正事上從不會出錯,懂事的很。
藍染領着少女一路走過去,兩側的死神在他走過時都停下原本的動作低頭致禮,然後忍不住多看兩眼白髮的少女。
委婉點說是看兩眼,直白點說,就跟一群惡狼留着口水盯着一塊肥肉一樣。
但他們再想去和那個少女搭話,及時搶人,也不敢此時在五番隊隊長眼皮子底下這麼干,只能看着高大的隊長領着相對嬌小的少女從面前走過,五番隊隊長似乎還會低着側頭,和身後側的少女說幾句什麼,那少女緊緊跟着他,看的有幾個死神恍惚以為看到了一隻綿軟可愛的小羊羔,都有點自我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視線實在是太過明顯了,嚇得人小姑娘臉都快拱進五番隊隊長的羽織里去了。
“噢,來了。”
五番隊隊長走近時,八番隊隊長眼角就瞥到了,他和十番隊隊長停下原先的話題,轉身朝那邊。
及至人走至跟前,幾人都探頭往五番隊隊長身後看,五番隊隊長有幾分無奈,略帶歉意的對同僚道,“失禮了。”
他看一眼還在自己身後側的少女,有那麼些頭疼,“這孩子比較怕生,性子孤僻了些,這一下見這麼多前輩,可能有點不好意思。”
市丸銀豎著耳朵聽到這話實在沒忍住抽了抽眼皮子。
認生?不好意思?
藍染隊長還真是上下嘴皮一碰,啥糊弄人的話都能說出來啊。
神代無白那樣子哪像是什麼小姑娘害羞,按照他多年的了解,那丫頭分明是只願意黏在藍染身上,一點都不想理別人,才會看起來是這樣。
可偏偏小姑娘一張漂亮臉蛋粉嫩雪白的,實在太容易騙到人了。
在京樂等人看來,白髮紅瞳的少女站在五番隊隊長身後側,她一手還緊緊揪着五番隊隊長的衣袖,抿着唇,濃密纖長的睫毛微垂着,似乎不大敢抬頭,怎麼看怎麼惹人憐愛,怎麼看都像是個躲在長輩身後害羞緊張的小姑娘。
“哎呀。”京樂立刻道,“大家把靈壓收一收嘛,別嚇到人小姑娘,這麼圍着能不把人嚇到嗎,散開點散開點。”
五番隊隊長也如同一個長輩一般一手撫在少女頭頂,安撫教導,“好了,來,打個招呼。”
說來也是好笑,習慣了刀尖舔血的死神們此時竟然都屏氣凝神的,生怕自己驚嚇到了這個看起來雪白的像個瓷娃娃一樣的女孩。
她蔥白纖細的手指依舊緊緊捏着身邊隊長的衣袖,往外挪了兩步,才一點一點將整個人挪出來,先前掩在五番隊隊長身後的大半張臉完整顯露出來。
饒是先前在高台上已經看到過少女的姿容,但此時仍響起數道難以抑制倒吸冷氣的異響。
八番隊副隊長伊勢七緒眼中也難掩驚艷。
遠看時就極奪目的模樣,近看時更叫人難以抵擋,濃與淡,鮮紅與純白,每一筆每一道線條,都是天與地最完美的結.合而生,她彷彿是神靈掌中愛若生命的珍寶,如同神明將一切完美和精巧都賦予給了她,卻還嘆息給的還不夠。
這是初見必定會怔住的姿容。
少女仰頭看一眼五番隊隊長,得到他的略略頷首,小聲的問了聲好,玉石滴水,嗓音竟也是獨特,如雪落花盡。
最先回過神果然還是八番隊隊長,他笑着應了一聲,誇獎了一番少女方才台下的表現。
末了感慨,“真是後生可畏啊。”
他看一眼五番隊隊長,明顯看出了少女對他的依賴,挑着點道,“這樣優秀,想必藍染隊長會以你為榮的。”
這話明顯戳到小姑娘的點上了,那雙漂亮的眼睛一亮,整張臉一下子鮮活明亮起來,實在是......好看耀眼的不像話。
叫人恨不得哄着她,捧在手心裏,期盼見到更多這般的絕色之景。
她看起來實在不會掩飾情緒和想法,一張臉上雖然沒有什麼明顯的神情,但顯露的情緒都直白的擺在那,眼睛稍毒一些的都能輕而易舉看的明白。
看樣子還真是個心性簡單稚嫩的小姑娘,京樂幾乎打消了最後幾分在意,他手中摺扇一收,啪的一聲。
但這樣一來,就說明這小姑娘的天賦和才能實在恐怖,必須合理引導才是。
他拍了拍五番隊隊長的肩,壓低了聲,“小丫頭得多看顧點啊。”
他指的不僅是長了一副過盛的容貌,亦是指少女那已顯露端倪的可怕天賦。不管哪一樣,都太打眼了。
要知道水滿則溢,超出尋常的事物更容易招致禍患。
“自然。”
周圍畢竟人多,京樂退開一步,為防引起他人注意,還半開玩笑的,看着十分不着調,“不過要我說,惣右介君還是過於自謙了吧,說什麼接觸少,只能算人家半個長輩這種話,我看小姑娘倒是特別親近你啊。”
他摸着下巴的鬍渣,“不過安安靜靜的,看着倒是乖巧懂事。”
五番隊隊長笑了笑,“是,這孩子話少,”他看一眼少女,“至於親近我么.....”
少女緊緊靠在他身邊,要是再張開雙臂抱住他的腰,看着着實跟小孩子護食沒啥大差別,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對五番隊隊長的依賴。
五番隊隊長頓了頓,估計也是發現實在是難以否認,只能無奈的,“讓您見笑了。”
話說著稍遠處後頭,在第一次名單內的十來個學生已經到了,一些番隊人員也圍在那和先前看中的人交涉。
京樂都快被自家隊員不斷暗示的眼神戳個洞出來,他咳一聲,退回座位坐下,“那還是先解決一下小姑娘的番隊意願問題吧,各位看來也是等的急了。”
他這麼發話了,人又一退開,周圍蠢蠢欲動已久的人刷的一下就圍上來。
“神代同學你好,在下是八番隊的....”
“這裏是六番隊,我們六番隊各方面條件都是頂尖的,入隊后你....”
“我們七番隊.....”
“八番隊工作輕鬆....”
“神代同學.....”
八番隊隊長看着被團團圍住的小姑娘都有些不忍心,他試圖維持一下秩序,“那啥,咱們一個一個來....”
他看一眼似乎不知不覺被人群拱出來的五番隊隊長,對方一副揣着手旁觀不插手的姿態,問,“你怎麼都不急,不怕你家丫頭被拐走啊?”
五番隊隊長看起來是真的一點都不急,他笑着回道,“這個時候我還是不插手比較好。”
京樂看那邊五番隊的幾個隨行人員也在積極遊說,摸了把後腦勺,“也是,你親自下場誰還敢和你搶,還是交給後輩們去解決比較好。”
他咂巴了一下,誒,但是怎麼總覺得哪裏有點怪怪的呢.....
那邊十番隊隊長東張西望,找到另一個顯眼的白毛后立刻過去想把人拉過來,日番谷冬獅郎身邊本就有好幾個一直在念叨的,他皺着眉,正好還一路朝這個方向走過來。
這下好了,兩個最炙手可熱的新星周圍的包圍圈亂起來,借過和別推別擠的聲音交雜,八番隊隊長想稍微維持一下秩序的那點聲音都給淹沒掉了,在這當口,一向不怕事兒大的三番隊隊長市丸銀居然擠到中間,在那對白髮少女道,“哎呀,要不要來我們三番隊啊~”
鬼知道他什麼時候溜到那邊去的。
但這一幕放在別人眼裏,就是實打實的壓力了,好傢夥,三番隊的隊長親自下場了!
三番隊的隊員則熱淚盈眶,好樣的,市丸隊長!
十番隊的隊長倒也不甘示弱,也是親自下場,只不過他的目標不同,是那個白髮碧眸的少年,眼下也是嘴巴不停,正不余遺力的噼里啪啦瘋狂輸出。
一片混亂和嘈雜里,一隻手突然抓在真央的負責教師胳膊上,嚇得老師當場激靈叫了一聲。
他驚疑不定的看過去,居然是在一眾黑色死霸裝里穿着白色校服格外顯眼的少年,日番谷冬獅郎。
他此刻表情臭的可以,原本平整的校服上都有幾道褶皺,看樣子是花了點力氣擠到這裏來的。
他身後緊跟着擠進來十番隊隊長,嘴裏還叫着,“誒誒,等我一下。”
“日,日番谷君?”負責教師問,“有,有什麼事嗎?”
日番谷呼出口氣,抓着他的手臂,一字一頓道,“志願書。”
教師眨巴了兩下眼睛,還沒意識過來。
少年只好深吸一口氣,“我是說,之前填過的志願書,您忘了嗎?”
“志,志願....”
“啊!!!!”教師猛地反應過來,“對,是是是,是填過志願書。”
他一拍自己腦袋,都是之前因為神代無白和藍染隊長的事,他一驚一嚇,神經一下綳起一下又放鬆的,居然把正事忘了。
這可是要緊的大事,特別是眼下這個時候,他腦子轉動起來,這個時候還是得找隊長去說明情況,眼前最近的十番隊隊長.....
不,看他還一個勁在那問着問題的樣子似乎不怎麼聰明的樣子。
教師立馬調轉目標,舉手大叫,“京樂隊長!京樂隊長!!”
他氣喘吁吁的拱到八番隊隊長面前,“京樂隊長,是,是這樣的,按照校招往年的流程,學生一般都會提前填寫一份個人支援,差不多是每個人填三個,分為第一願向和調劑二三志願,如果有番隊招攬意向,原則上是看是否與學生志願一致.....”
他一邊給邊上的教職人員使眼色,叫他們立刻把志願書都拿過來,“如果第一志願填的番隊恰好也有意招收,則直接錄取分配,若第一志願未對接上,則依次下移,看二三志願是否能對接,這樣可以減少很多工作....”
因為死神一向工作事務多,即便是來真央招攬的隊士席官即便是特地過來的,卻也不可能花大把時間在招收新人上,往年這種校招工作其實有些敷衍,到場的死神們有看沒看的看幾場比試,有中意的勾個名單,再之後就交由真央方面去對接安排了。
今年這樣的事態實在是來的意外突然,誰能想到隊長們突然奇想般,一個個都親自來觀看,既然來了,那不管出於什麼理由,各番隊隨行的隊士自然也不會太少,儘管好幾個隊長已經控制了人數,但最少的也出動了五人,往年各番隊也就來個一兩人,這樣一來,人數也大大增加,有些根本不知道正常流程,一通瞎搞,才把場面搞這麼亂。
“原來如此。”京樂點頭。
“實在是我們的失職,十分抱歉!”真央的教師都彎腰道歉。
“這個嘛,”京樂掃了掃四周,對上自家副官的目光,有那麼幾分心虛,就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麼,肯定是說什麼這都是隊長任性的後果這種話。
但他還是想輕了,如果可以,伊勢七緒其實是想說她們家隊長就是把場面搞得亂七八糟得那根攪屎棍。
他摸了摸鼻子,好吧,這就像多米諾牌,可能是有那麼點連鎖反應,於是他大手一揮,直接帶過這件事,“哎沒事沒事,下次多注意,別再出紕漏了,眼下還是趕緊處理一下吧。”
伊勢七緒嘆口氣,幫忙調節了一下秩序,她心想今兒也真是趕巧,雖說來了這麼多隊長副隊長,但是總隊長卯之花隊長那些老前輩都不在,她家隊長反倒是這裏看起來最“德高望重”的,所有人就都以他為主在行事。
在場的其他幾個隊長也不是十二番隊涅隊長那種古怪性子,而且都是任期不長的年輕隊長,唯一一個相對在位時間稍長的五番隊隊長,偏偏是那種老好人一樣的性格,壓根就不會和人唱反調,脾氣好到都是順着他們隊長的話,以至於她們隊長不靠譜的把好好的正式嚴肅場面帶歪成這樣。
所以她說京樂是那根攪屎棍一點都沒問題。
中場休息時間都過半了,高台上的死神們才算是正式走流程,一眾穿着死霸裝的人都直勾勾的盯着教師們拿來的志願檔案,叫教職人員渾身冒汗。
他們也是有苦說不出,往年死神們都對這事冷淡的很,後續一切支援對接調劑問題都不過問的,這些後續工作都是他們以往在比試結束死神們留下名單走人後,再慢慢核對的,結果今年這樣一搞,全都亂了套,他們臨時也只能跟着上頭命令走,先把志願書搬上來。
還特地空出了場地給他們整理資料。
不管別的,總之先把方才名單上的人都找出來。
松本亂菊過來時,高台上已經比先前安靜許多了,不像之前那樣嘈雜,眾人說話也都注意了音量,她不知道剛才的事,只知道神代無白被叫上來了,但她也不怎麼擔心,畢竟她都叮囑了她們家隊長那麼多遍,她家隊長肯定會把人給搶到的。
再說,憑她和白白的關係,她肯定會選十番隊的嘛。
亂菊腳步輕快,自信滿滿,周圍的死神見到她都行禮問好,她心情好,順口就問了句,“你們現在這是在幹嘛呢?”
“噢。松本副隊長,我們在等真央那邊的學生志願檔案。”
“志願檔案?”亂菊疑惑,她腳步停下,那個年輕死神就幾句概括的講了一下真央校招的正常流程是走志願錄取的。
“哦哦,這樣。”亂菊明白過來,她道了句謝,繼續往中央地區走,一點都沒把志願書放心上,這有啥的,白白肯定是填的她們十番隊嘛,她都在她耳邊念叨好久了。
她已經看到了稍遠處的白髮少女,她眼睛一亮,朝她揮了揮手,“白白~”
然後加快腳步往那邊走去,那邊人倒是不少,四五個隊長都在,似乎都正關注着空出來的場地上翻找資料的教職人員。
亂菊一看自家隊長也在,一顆心就愈發妥貼了,嗯,看來是把她的話好好聽進去了,這都已經站到白白周圍去了,可以可以。
路過十一番隊時,負責人員似乎和旁邊番隊起了小爭論,他一臉理所當然的,看起來極拉仇恨的,“開玩笑,她看得上別的番隊?志願肯定填的我們十一番隊,你們都在想屁吃。”
松本看了他幾眼,嘶了一聲覺得不對,台上女學生只有一個神代無白,這個她指的是誰,別無他想。
於是她立馬不客氣的叉腰想懟回去,“放屁,白白肯定選的是我們——”
“找到了!”
“我這也有了!”
那邊有兩個教師各抽出一份志願書,遞出去,因着只有一份,死神們都揚長脖子去看。
“神代君的呢?”
“快,快看是哪!”
“我要看日番谷君的!”
兩份檔案被交到了八番隊隊長手裏,沒辦法,只有一份,自然還是得給最位高權重的那個人。
京樂掃了一眼沉默。
周圍死神們忍不住催問,“京樂隊長!神代君的,我們想知道神代君的!”
“日番谷的呢?!”
十番隊隊長也有點在意,哎,雖然剛才他有點緊張,怕招不到人,但是志願檔案的事一出來,他就不急了,他想起自家副官對他信誓旦旦的保證,“放心哈隊長,我都跟人說好了!”
他立馬意識到應該是指說好了填志願填他們十番隊。
於是他安心了,也不着急了,坐在位置上很是新有把握,看日番谷的眼神也是一副已經是看自家寶貝的慈愛。
此時八番隊隊長沉默這兩秒,他還沒意識到,還覺得難不成是那個小姑娘填的志願很出乎意料?
志波一心跑偏了的猜,難不成她填了一番隊?不然,二?還是十二?
在他思緒偏離的這當口,京樂終於開口了。
他咳了一聲。
回答死神們,“五。”
死神們有些迷茫,“啊?”
“哪個填了五番隊啊?”
“對啊,京樂隊長,麻煩您說一下是誰?”
“是神代君嗎?”
“那日番谷君呢,日番谷君的第一志願是哪啊京樂隊長?”
京樂摸了摸鼻子,“所以我都說了啊,五番隊。”
他將兩份檔案翻面舉在面前,“兩個人第一志願都是五番隊。”
“——選的肯定是我們十番隊。”松本亂菊的話音同時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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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來的新年快樂了
快,趕緊冒泡啊,告訴我看文的人都是活的,活的!【躺地感謝在2021-01-2800:38:38~2021-02-1915:24: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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