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每月定期的隊長例會算是護廷十三番隊隊長的必要任務,不過近期還算風平浪靜,是以會議內容叫在場的大多數隊長都提不起一點興趣,八番隊隊長甚至遲到了十分種,在開會中途披着他那件花大衣走進來時宛如一隻花蝴蝶飛進來,其餘隊長對他不着調的作風習以為常,一個個淡定的繼續該發獃發獃,該心不在焉心不在焉,唯有他的恩師遞來一個警告的眼風。
定期例會的內容是什麼呢,往往上至強調廷內風氣,下至各隊紀律,順帶念叨念叨各隊的效率問題。
“唉。”八番隊隊長站定后聽了幾分鐘,忍不住和身邊的十番隊隊長吐槽,“山老頭又在講這些事了,耳朵都要起繭子了,簡直和我家的小七緒一模一樣。”
他感嘆一句,“還是你們隊的松本君好啊,熱情又活潑的,每天應該有很多樂趣吧?”
提起自家那個略微跳脫的副官,十番隊隊長想起最近每每面對雙倍隊務的苦逼,實在不好點頭贊同,他只能給出一個禮貌又不失尷尬的微笑,“其實,也還好吧。”
他湊近低語,“實不相瞞,我覺得京樂隊長你們隊的伊勢更靠譜一點。”
幹練漂亮知性,當為全廷女隊士的楷模啊。
雖然當年是他一眼相中了松本,頂着當時八番隊隊長艷羨的目光,帶着如此美人副官走哪都是揚眉吐氣之態,但抗不住多年來他這副官丟給他的一大堆爛攤子啊。
“哎呀,松本也就鬧騰了點嘛,你想想,要是沒有她,我們這幾年哪能有這麼多熱鬧事,說來,她最近似乎時常去真央啊?”
不愧是管情報的八番隊,在這一點上,隊長京樂春水簡直是有聞八卦而動的敏銳雷達,哪裏風吹草動都被他嗅到氣味,雖然....往往都是些雞皮蒜毛的小事。
“對,似乎是有看上的好苗子,想提前挖來我們隊。”
說到這個十番隊隊長志波一心半喜半憂,喜的是他家副官信誓旦旦和他拍胸脯保證,這次的好苗子好得不能再好,好看能打,憂的是就為了這事,她又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翹隊務,而且聽說她竟誇下海口想預留三席的位置給那位新人......
“噢,說來真央確實有很厲害的新人,我記得是叫....日番谷冬獅郎君來着的吧?是百年難得的天才喔,老師們都這麼評價,其他番隊也一直有人在接觸他想要拉他入隊呢。”
“是嗎?”十番隊隊長並不怎麼關注真央,那裏不過一群小崽子,是以並不清楚,但是日番谷的名頭他又好像有些印象,“您這麼一說,我似乎有點想起來了,幾年前他的入學測試好像挺轟動的。”
這麼說來,亂菊說的好苗子應該就是他?他早幾年似乎隱隱約約也挺她提過一句,說在流魂街看到了一個資質很好的男孩,勸其做死神來着。
京樂摸摸下巴,“哎呀,這麼說來,你看你們家松本也不是那麼不靠譜嘛,好歹知道親身上陣用美人計,這要是成了,你還得好好謝謝她呢。”
他沒等志波一心開口,壓低聲音,“....給你透個底,那個少年資質不輸現在的三番隊隊長和六番隊隊長,只高不低。”
志波一心一凜,現在的三番隊隊長市丸銀和六番隊隊長朽木白哉都是近幾百年來萬里難出一的天才,資質可與他們比肩,可想而知那個叫日番谷的少年身上價值幾何了,說白了就是未來的隊長預備。眼下京樂這樣和他透底.......
“您是希望他進十番隊?”他試探的問了一句。
“順其自然嘛。”八番隊隊長恢復一貫的腔調,半斤八兩的撥過這個問題,從他不正經的神情上也看不出什麼。
果然是在位百年以上的老狐狸,完全沒法從他的行為中摸准他的心思。
哎呀,不過要是亂菊真能把人拐進他們十番隊,那她這些日子翹班的事倒也不是不可以諒解,三席的位子反正也空了許久,座位上都積灰了,想想是該找個特殊人才了噢。
十番隊隊長美滋滋的想,新人好啊,新人妙啊,空降三席誒,那還不把人拿捏的死死的,這樣他以後也可以翹班,不,咳,可以和部下“分享”隊務了。
所以不是十番隊副隊長個人的問題,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大抵便是如此了。
他全然忘了五分鐘前對自家副官的怨念,神清氣爽的感慨,“哎,果然我當年眼光好啊。“
“誒京樂兄,那個新人如今幾回生了,快畢業了嗎?”他暢想了一下日後清爽無贅務的隊長生活,都迫不及待叫人入隊了。
八番隊隊長回憶了一下,“似乎是四回生了吧,再兩年吧畢業吧,如果他不跳級的話。”
“兩年啊.....”
“不過我再提醒你一下啊,別的隊也一直在接觸他,光靠你們隊的小松本說不定還拿不下人。”
“怎麼可能,還有我們家亂菊拿不下的人?”十番隊隊長驚了,他先是有種自家副官的魅力被低估的不認同,隨即後知後覺的,“等等,京樂隊長,你剛剛不是還說......”話至一半,他回想起先前對話,才發覺京樂話里話外可從沒給他打包票保證過這一點。
果然,京樂春水道,“哎呀,這就是一心你心急了嘛,我就是相信你家副官的魅力才說你們隊機會大的嘛,不過也不是說沒有有力的競爭者了呀。”
“有力的競爭者?不會吧,我們十番隊出了名的氛圍好,同僚友愛,更何況還有英俊幽默的領頭上司和熱辣迷人的美女副隊,哪像別的番隊那樣奇奇怪怪。”
京樂聽他瞎吹,淡定如老牛神在,同為厚臉皮之人,他怎麼會戳穿十番隊隊長自誇的“美言”呢,他只淡定的,悠悠然的,朝斜對面揚了揚下巴,“喏,那不就是嘛,我可是好心給你提醒了。”
十番隊隊長順着他意指的方向一看,對方也感覺到了他們這邊投注過來的目光,朝他們禮貌的略略頷首。
“五番隊?”志波遲疑問道。
京樂看他沒得其意,也不吝嗇再給點提示,他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可不是,人家那可是實打實的待遇好環境好上司好,你聽聽,這是山老頭第幾次把五番隊當優秀典範拿出來表揚了?”
他指的是每次例會講到各番隊近期的數據時,五番隊總以一騎絕塵的優勢高居在上,不管是出勤率,任務完成效率,還是隊士的積極性,這全隊的人都宛如打了雞血一樣,做事高效,上行下效,一個個活像沐浴在正道光輝下,看起來根正苗紅的不行。
當然,大家也都清楚,這純粹是現任五番隊隊長的人格魅力所致,硬生生將上一任隊長留下的不良風氣扭正,將當年次次業績墊底被當作反面教材的五番隊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人家那隊那人可真的是由內向外的好。”
十番隊隊長無言,如果對比對象是五番隊的話,他那些吹噓的話簡直就像假貨見了真貨,顯得又水又假。
他不死心的掙扎了一下,“我們隊是由外向內的.....”
八番隊隊長委婉的,“可是每年評出來的魅力排行里,五番隊隊長沒掉下過前三甲,一心你....”
堪堪在十五來回二十徘徊。
“哎,這主要是大家審美口味各不相同嘛...所以會有些,些微的差距。”京樂迅速改口安慰他。
十番隊隊長擺擺手,也是洒脫的很,“我懂我懂,可能大家還沒發現我的帥氣之處。”
“不過您這麼一說,”他琢磨了一下,“確實是需要注意一下五番隊。”
他心大的很,哎呀一聲,“但是五番隊的誠意明顯沒我們足嘛,還是我們隊機會大。”
“那可說不定。”
十番隊隊長奇怪道,“京樂隊長你一直這麼說.....莫非,是有什麼小道消息?”
八番隊隊長神秘兮兮的對他招了招手,兩個腦袋湊在一起,他小聲道,“偷偷告訴你啊,我這邊可靠消息說,那個少年有個青梅竹馬的姐姐進了五番隊,聽說感情很好。”
他擠擠眼睛,給十番隊隊長一個你懂的眼神,“而且——”
“這幾年五番隊副隊長的位置不是一直空着嗎。”
十番隊隊長瞬間感覺到了競爭壓力,“一般副官位置不至於給一個剛畢業的新生吧?”
“這有什麼,只要有實力,直接擔任隊長都行,自從上任市丸隊長離任后,投往五番隊副隊長一職的推薦書可沒停過,但你看有人上任嗎,底下的人可能不清楚,以為是沒有合適的人,但實際上適合的人才不僅五番隊內有,放眼全廷也有好幾個優秀,資歷也足夠的人,可是不知為什麼,不是被婉拒就是被壓下來了。一般這種情況下,一心君,你覺得會是出於什麼原因呢?”
志波一心沉思幾秒,“如果是這種情況的話,像是......”
他驚訝的抬頭,“莫非五番隊隊長已經有中意的人選了?”
“只不過那個人出於某種緣故沒有投遞簡歷,可能是資歷不足,可能是實力還需要磨練....”他語速飛快,“或者,可能是那個人根本還沒進十三番隊!?”
他茅塞頓開豁然開朗,但是想明白后他想哭的心情都有了,艱難的擠出聲音,“所以,五番隊給那個少年預留了副隊長的位置??”
八番隊隊長理解他的心情,拍拍他的肩,“是吧,所以我才說人家是有力競爭者的嘛,高官厚祿加親情炮彈,難搞的很啊。”
十番隊隊長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灰白,他消極了幾秒,喃喃道,“京樂兄,你說我現在把我們家亂菊降職,把副隊長的位置空出來還有希望嗎?”
“可能....”八番隊隊長把不大有幾個字咽下去,轉而道,“總之功夫不負有心人,只要努力,總是有希望的。”
他看十番隊隊長如臨大敵的緊張模樣,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臉上的胡茬,“我說,一心你倒也不必如此,認真.....”
“上述那些說到底也只是猜測,猜測而已啦。別那麼當真,呃.....只是給你做個參考啊。”
“猜測?”十番隊隊長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神里寫滿了“老哥你耍我呢吧??”,他這一路心情跟坐了個過山車一樣跌宕起伏,他聲音略抖,“我可是差點都把我們亂菊的副官位都給擼了啊!”
八番隊隊長視線游移了一下.,隨即想到辦法,“誒那要不這樣嘛,我幫一心你去試探試探,這不就結了?”
十番隊隊長也精明得很,雖說八番隊隊長一番話說是猜測,但其實是基於情況推測出的,眼下八番隊隊長願意去挖挖情報,誰人不知他看似輕浮實則智謀過人,掌管情報隊的隊長親自出馬還怕沒有可靠消息嗎?這波他怎麼都不虧嘛!
於是他話風一轉,變臉變得飛快,一副“不愧是我的好老哥”的尊敬神情,“好的,那就麻煩京樂兄了啊。”
“......”八番隊隊長心情複雜,怎麼說呢,不愧是志波家最後的扛把子,夠精。
但他總有種自己不小心坑了自己的感覺。
他搖搖頭撇去這點末節,罷了,反正原本......他就對這事有點在意的。
然而八番隊隊長千算萬算沒算到例會結束后竟然被自己的老恩師留了一份萬字的思想彙報。
他不可置信,剛想辯解,得來總隊長冷冷一笑,“老夫沒瞎沒聾,你們倆偷偷摸摸講話當老夫眼瞎呢?”
“別啊山老頭,都一把年紀了就別搞幾百年前那套了好吧?”開玩笑,上次寫檢討還是他拜入山本門下的少年時期,當然實際都是他的老友浮竹代寫的,但是如今都大叔一個了,咋還整這玩意兒??
“目無紀律!兩萬字!”
“咚”的一聲,總隊長手杖重擊在地面的聲音隔了門都能聽到。
八番隊隊長和十番隊隊長閉嘴了。
京樂拉拉頭上的斗笠,心想沒辦法了,只能讓老友重操舊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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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番隊隊長剛走出一番隊隊捨得大門,就聽到身後交換聲。
他停下腳步,“京樂隊長。”
兩人并行,如同僚間閑談,“總隊長似乎生氣了,隔老遠都能聽到他的訓斥聲,您和志波隊長也太膽大了些。”
“唉,以前山老頭都睜隻眼閉隻眼,今天怎麼就火氣這麼大呢。”八番隊隊長饒有其是的道,“該不會上了年紀,肝火特別旺吧?”
“可能是今日你們兩位的動靜有點大。”五番隊隊長也不好贊同他的話,只能委婉道。
“我好歹還來參會了,你看十二番隊的涅隊長,直接人都沒來。”
“是是。”五番隊隊長聽他類似抱怨的話,淺淺的笑着,不時給點回應。
有人曾說過,整個靜靈庭里最適合聊天的人絕對是五番隊的藍染隊長,和他說話也好傾訴也好,他周身那種平和會撫平人心裏的浮躁,嗓音醇厚,作為聆聽者一直都是認真傾聽的狀態,而且他學識淵博情商又高,什麼話題都能聊得來。
四番隊還曾希望他有空時多去心理諮詢室里坐坐,對在那邊接受療養和諮詢的死神們來說效果簡直倍兒好。
“對了,”兩人一路邊走邊聊,一路經過三番隊隊舍外的街道,八番隊隊長感概道,“說來市丸隊長上任也有一段時間了啊,一下子幾年就過去了,他當年還是惣右介君你的副官的日子還歷歷在目呢。”
五番隊隊長笑笑,“是啊,市丸隊長如今也是後輩們仰仗的可靠隊長了。”
“哈哈哈哈哈,他以前做副官的時候也沒少讓你頭疼吧。”八番隊隊長大笑,當年五番隊副隊長偷懶的事也是遠近聞名。
“惣右介君,現在你這副官的位子可是塊香餑餑,不少人都盯着呢。”他露出幾分調侃的神色。“怎麼樣,有人選了嗎?”
五番隊隊長有些無奈,“京樂隊長你就打趣了,您也知道太被注目也不是好事,反而成為眾矢之的。”
“所以要我說,你就應該趕緊把人選確認下來,這樣我們別的番隊裏的年輕人們才好死了心,不整天想着轉隊的事嘛。”
他半開玩笑的,“該不會早就有了人選,只是一直隱而不發吧?”
五番隊隊長的眼眸在鏡片后依舊顯得溫潤木朴,他沒肯定也沒否認,“京樂隊長你也知道,我和後輩們私下關係都不錯,”
他也類似於半開玩笑的回應,“倘若我選定了其中一個,怕是私下會被其他人埋怨的你說是不是?”
但他也給面前這位吃了顆定心丸,“我打算再觀望兩年,畢竟還有很多有潛質的年輕人不是嗎?”
京樂聽懂了他的言下之意,爽快笑道,“看來惣右介君已經有成算了。”
他在四番隊的分岔路口停下腳步,“那我走這邊了,有空來八番隊坐坐啊。”
藍染頷首,“有時間會叨擾的。”
兩人分道。
他不急不緩的走着,眸中幾縷沉思,京樂在這個時候試探他.......
他忽然停下腳步,“出來。”
少女從轉角處探身朝他打了個招呼,“呀,真巧。”
藍染瞥她一眼,繼續往五番隊的方向走,“有事?”
“哎呀看你說的,都說了是碰巧嘛碰巧,”町茜跟上來,她煞有其事的指了指旁邊的建築,“喏,你看,這裏可是我們番隊的地界誒,我在附近也很正常吧。”
藍染不欲和她追究巧合與否的真實,正巧到分岔口,“是嗎,那就在這裏分道揚鑣吧。”
“誒誒別啊,難得碰個面,那句話怎麼說來着,老友敘敘舊嘛。”町茜從左邊繞到他右手邊。
“老友?”藍染含着這兩字念了一遍,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倒更像是諷刺她慣常的厚臉皮,“不用拐彎抹角,說吧,想談什麼?”
“喂,我可是真的....”町茜卡巴了一下,還真找不到什麼可以嘮嗑的家常,她眼睛一轉想到什麼,“對對!我這不是關心你和小無白的生活和.諧嘛,畢竟你要知道,據調查,情侶或者夫妻間吵架的百分之八十原因都出在床.上,我怕你萬一粗暴些傷到小無白嘛,哎,幹嘛?我說的是實話啊,她有多勾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一不小心你就狼血沸騰了也在所難免,哼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從悠木那邊拿了多少東西,嘖嘖嘖,五番隊隊長大人果真會玩啊~”
町茜一張嘴啪啦啪啦倒豆子一般,她聒躁起來簡直停不下來,藍染眉心跳了跳,越聽越懷疑,他質問,“阿白說的?”
有些地方太細節了,簡直就像町茜看了他倆的活春.宮一樣,不過他姑且認為町茜還不至於沒底線到亂用自己的權限偷聽偷看。
“啊哈謝謝你信任我啊,我當然不會亂看什麼不該看的啦,咳嗯,你也知道你們家小姑娘實在不知道害羞和倫常,有什麼不懂的就會跑來問我嘛,說到這個你還得好好謝謝我呢,是不是感覺最近的性.生活質量提高不少啊?哼哼,那可是我指導有方,噢,悠木也出了一點力,偷偷告訴你哈,雖然我是不會偷看,但是悠木那個小變.態可沒什麼顧忌,他那種狂熱粉絲可就說不好了——這個暫且不談——喂,幹嘛那樣看我啊!”町茜叉起腰鼓起臉,“我還沒說我天天被迫聽你倆的房.事傷害污染了我幼小純潔的心靈呢!!”
她稍稍有些心虛的視線飄忽了一下,當然不會說自己和神代無白談論的時候,內容有多露.骨勁.爆,她有多興奮拍案叫絕。
五番隊隊長似笑非笑,“噢,那我是不是還該收個版權費啊?”
町茜噎了一下,咬了咬牙,心想不愧是成熟款男人,和那些容易有羞.恥感的年輕男孩們完全不是一個段位的,就算自己的私生活被曝光都面不改色的,還能淡定的反將一軍。
她憋了半天找不出什麼有力地回擊,只能哼了一聲,“你們可別被別人發現了。”
她顧左右而言他,亂七八糟又扯了一些東西講,最後裝作狀似不經意的,“誒,剛才我好像恰好聽到你和八番隊隊長在聊你的副官的事啊?”
藍染停下腳步,垂眸看她。
“干,幹嘛?”町茜被他不辨情緒的視線看的有些發慌,但為了不露出太多破綻,她昂了昂下巴,“幹嘛這樣看我?”
“不,只是在想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一個兩個的都對我的副隊長這麼感興趣?”藍染噙着笑,最後幾字落下時,那抹始終帶着的笑意一寸寸冷下去,町茜這才看清逆着光下,他眼神里的壓迫和冷笑。
藍染不帶任何溫度的看了她最後一眼,也不管她的反應,直接抬步離開。
在町茜看不到的時候,他的臉色微沉。
他相信京樂的意圖只是單純的好奇,並不摻雜別的太多因素,至少,他可以肯定京樂沒有注意到神代無白的存在,方才那樣的試探不過是情報收集,眼下所有人的注意力應該都在那個日番谷身上,這也是他最初把神代無白放在和那個少年同屆所需要的效果之一,所有的時機和巧合,或多或少都有他撥動利用的痕迹,不管是市丸銀離任的時間,還是吸收了雛森桃進五番隊的動機。
他要儘可能地,把神代無白進入靜靈庭里這些老狐狸們視線里的時間往後拖,也要萬無一失的,把他的小姑娘順理成章的放到身邊。
如他所料,所有的目光都或多或少聚集到了日番谷冬獅郎這個幌子上。
可是町茜不一樣,她絕對不會是出於京樂那樣類似的目的,她應該很清楚真實情況,也知道他留着那個位置的用意,可眼下她卻這樣明知故問........
她想要干擾他。
藍染幾乎是立刻下了這個結論。
可是為什麼?
他稍稍深入想了一想町茜這麼做背後的理由,不,不如說,結合她的特殊身份,有什麼會使她想要在這件事上干擾他。
那背後隱約的答案叫他神色難看。
町茜在原地愣了幾秒,她從那一眼裏回過神,哪裏還不知道藍染已在短短時間裏看破了她。
所有的表象平和在瞬間碎裂。
她同樣臉色沉下來,看着頭也不回的男人,咬着唇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拐彎抹角了,“喂!藍染!你最好打消你的念頭!”
看那人腳步都沒頓一下,町茜急得在地上狠狠跺腳,煩躁不已。
她氣的想罵髒話,咬着手指想怎麼辦,藍染肯定察覺到什麼了,他或許本來不知道的,但是她今天這樣一提,反倒叫他注意到這件事會有問題了。
“啊!真是!!”
她扒拉扒拉頭髮,太聰明的人真的很難騙,她不知道僅這麼一下,藍染能摸到多少,可是這種情況下她還怎麼說服藍染啊啊啊?
町茜蹲在地上發愁,只能安慰自己好歹離神代無白畢業還有兩年,她還有時間去阻止。
她深吸一口氣,起身順便撤去了從開始就佈下的結界,轉身回去。
**
真央到四回生的時候,學生大多有了一定的分流側重,也是根據學生的實際情況,為了使日後各番隊招人時省去一定的接軌瑣碎流程,米田經歷過三回生的那次事件后,慢慢也明確了自己的方向,打算往醫療方面發展,為此她還特地去拜訪身在四番隊的町茜諮詢,不過也因為此,這學期她和神代無白的課程差別有些大,兩人的排課都不大一樣,也不像之前那樣能時常一起上下課。
不過這對神代無白來說沒什麼太大影響,不對,應該說還是有一點影響的,這樣反倒便利了她和戀人,咳,偷情。
倒也不是用詞不恰當,而是他倆在真央時所有想要親密些的舉動都得避人耳目,偷偷摸摸的,有時五番隊隊長也架不住熱情如火的小姑娘,只能避在一些死角區或是陰影小巷裏,就譬如今日晚上這般,沒來得及去她的住宿區,就在牆后親熱起來。
浮雲慢慢悠悠的飄過,將月色擋在身後,偷望一眼下頭暗處的旖旎,偏離人群燈火的牆根處不時響起一些淺淺的曖昧聲響,它聽了些許才意猶未盡的拖着長尾離去,把觀景位還給皎月。
神代無白自打和五番隊隊長談起戀愛后,就被町茜耳提命面的灌輸了無數次,那就是不能被別人發現他們的關係,原本掩蔽一下視線設下結界對她來說壓根不是難事,但是力量被封印后這種掩蔽他人的事兒有時反倒還要五番隊隊長來做。
但是人五番隊隊長也不是天天能帶着一把斬魄刀進學院的。
可熱戀期的姑娘才不管這些,她想要什麼直接就上,加之這次算下來有一禮拜沒親熱過了,好不容易叫她逮到機會,自然是撲到他身上主動極了。
藍染不會不依她,只是這樣難免起了欲》念。
唇齒相依,耳鬢廝磨,周圍的空氣都惹上了熏然的甜香,壓低了的的幾聲似喘如勾,叫人聽了臉紅心跳不已。
一切都看起來美好浪漫極了,是以之後的一切發生的那樣突然,叫人措手不及的低呼,“啊!”
“無——”
貫穿人體的可怕沉悶聲和瞬間洶湧噴發的粘稠血液炸裂開來,那道聲音隨之戛然而止,噴涌的鮮血在空中揚起飛濺,最後濺到少女身上。
神代無白所有的動作只在眨眼間,宛如一種戰鬥的本能反應。
幾秒后她瞳孔方才沉浸的情水霧與迷濛才褪去些,嬌媚與可怕的冷靜在那雙眼睛裏同時存在着,她平靜的低頭看了眼自己嵌入對方胸口的手臂。
緊跟着平靜的“啊”了一聲,彷彿沒有眼下這副慘烈的場面,就如平日裏打招呼一般——
“是小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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