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你還好嗎?
秦辰軒神色淡然,薄唇勾起似有若無的笑,“我和這個孩子還真是有緣分。”
從飛機上的相遇,再到和孩子血型的相似,秦辰軒總覺得似乎隱隱之中有什麼牽引,加上獻血左右不過是舉手之勞,能夠救這孩子一命,也就幫了。
抽血,化驗,整個過程中不過十幾分鐘,可唐寶兒的心提的很高。
好在最後一切順利,小禹廷終於脫離的危險。
“先生,今天真的很謝謝你,不知道該怎麼感激你,我……”唐寶兒不停的道謝,滿臉感激,這樣的話她已經在從抽血室到這裏說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秦辰軒俊冷的臉上沒有多少表情,隨手將棉簽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里,放下了挽起的袖子,小小的動作,透露着矜貴。
看了眼唐寶兒,他聲線如一的說道,“先去看孩子吧。”
一句話,把唐寶兒後面的那句我該怎麼報答你堵了回去。
病房裏,醫生正在給孩子打着針。
小禹廷坐在病床上,剛醒過來,臉色不再那麼蒼白,多了幾分紅潤,帶着撒嬌意味的看着旁邊的護士,“護士姐姐,你這麼漂亮,可不可以不給我打針?”
“小朋友,只有打針你的病才能儘快好起來。”護士柔聲哄道。
唐寶兒無奈的笑着坐到了床前,伸手點了點孩子的鼻子,“小禹廷是男子漢大丈夫,怎麼還害怕打針呢。”
“剛剛多虧了叔叔給你輸了血,你才脫離的危險,叔叔也扎了一針。”
說著,唐寶兒看向了一旁站着的秦辰軒,男人稜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渾身透露着清冽淡漠的氣息,內里卻是與之相反的熱心腸,反差之下,她對他的感激就會多一分。
“謝謝叔叔。”小禹廷帶着鼻音的道謝,隨後看着唐寶兒,亮晶晶的眼中閃着內疚,“媽媽,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小傻瓜,你怎麼會是媽媽的麻煩,是我沒有照顧好你。”唐寶兒終於鬆了口氣,滿眼心疼,“乖孩子,打了針病就會好了。”
小禹廷一張好看的小臉上眉頭緊皺了好幾下,最後抿了抿唇,“好,我打針。”
伸出了肉肉的拳頭,將頭別到了一邊,頗有中豁出去的架勢。
護士笑了笑,動作放的很緩,還吹了吹孩子柔嫩的小手,“小禹廷是個好孩子,不痛的。”
儘管如此,可在針頭扎進血管中的時候,小禹廷的小臉都皺了起來,卻一聲不吭,只是伸手揉了揉鼻子,模樣可愛又讓人看着覺得委屈。
這孩子,懂事的太讓人心疼。
秦辰軒靜靜的站在一邊,一雙眸子明明滅滅的始終落在孩子的身上。
剛剛的動作,是怕疼的表現,竟和他如出一轍。
太多的巧合,讓他有些恍惚,心裏莫名劃過異樣的感覺,再細看這個孩子,眉眼之間似乎那種親切感更加的升騰起來。
護士很快離開,秦辰軒收回了目光,聲線涼然的出聲道,“孩子沒事,我也該離開了。”
“孩子,你先在這裏待着,我去送送叔叔。”安頓好了小禹廷,唐寶兒匆匆的追了出去。
秦辰軒的步伐很快,她幾乎是小跑着才追上,擋在了他高大的身軀前,喘着氣道,“先生。”
“還有什麼事嗎?”他低眸瞥了一眼滿臉誠然的女人,語調淡淡。
“不知道可不可以請你吃頓飯。”唐寶兒抿唇道。
她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氣質清貴冷俊,身上散發的氣場足以可見他不是普通人。
從秦辰軒給小禹廷獻血開始,她就思忖着該如何報答,可怎麼都覺得這個男人根本瞧不上她任何東西,左思右想,倒不如一頓飯來的實在。
看着對方俊冷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狐疑,她忙解釋道,“你剛剛獻了血,需要大補,我想親自給你做頓飯,也算是感激了。”
“不用了,換成任何人,都會這麼做的。”秦辰軒收回了目光,禮貌疏離的留下這話后準備離開。
看着他的舉動,唐寶兒急急開口,“先生,如果你是在不願意的話,那就留下個聯繫方式吧。”
秦辰軒低眸,在凝視她片刻后,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名片遞了過去,聲音淡淡,“不用太在意。”隨後,他離開。
唐寶兒低頭看着手中的名片,簡單的風格設計,左下端的位置呈現着龍飛鳳舞的三個字,秦辰軒。
燙金名片此刻熠熠生輝,她喃喃念着這三個字,小心地收了回去,一路上緊繃著的神經終於松下了。
站在病房門前,透過門口的玻璃,唐寶兒就看到了小禹廷已經睡著了,護士在一旁觀察着孩子的情況。
這一路發生了太多的意外,她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會以這種匆忙的方式回到這裏來,更沒有想到,第一時間落腳的地方竟然是醫院。
“寶兒?”
溫潤又激動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唐寶兒渾身一抖。
這個聲音她再熟悉不過,深入腦海之中,即便是五年的時間,也依舊沒有任何的消弭。
聲音的主人,是葉琛。
腳步聲由遠及近而來,顯然他已經認出來了她。
唐寶兒緊緊的咬住了嘴唇,慌張害怕愧疚夾雜在一起,心裏蔓延而來的疼痛讓她只想逃離這個地方,可雙腿就像是灌了鉛一樣。
而這時,葉琛已經來到了她面前。
俊朗的臉龐和五年前一模一樣,多了幾分成熟的氣息,如玉般的眉宇之間流淌着溫和,只是一身隨意的黑色休閑服,卻難以掩蓋他溫柔紳士的氣質。
看着他,唐寶兒一時間有些恍惚,也說不出來是高興還是難受,或者兩種感覺交替而來。
四目相對,她盡量的保持着平靜,良久才從口中擠出四個字,“好久不見。”
“這些年。”看着她的疏離,葉琛黑眸忽暗忽明,語調也低低的,“你過得還好嗎?”
唐寶兒淺淺的點了點頭,繼而無言,忽的覺得老天給她開了一個很大的玩笑。
她微微側目,便看到了房間裏熟睡着的小禹廷。
在這病房的門口遇到了從前喜歡的人,可偏生病房裏面的,是她和其他男人的孩子,無不在提醒着她,他們兩個人已經完全沒有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