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家
一年一度的春節又將臨近,所以那些在外打工的遊子們紛紛買着高價的火車票,向著自己的家鄉奔去。
王振是其中的一員。
離過年還有十幾天,王振拿着不多的行李和好不容易買到的火車票,也坐上了回家的火車。
一路上的辛苦不必多說,相信坐過火車的人都體驗的到,擁擠永遠是火車的專利,平時超載也是常事,更不要說過年時間,春運的高峰期,火車簡直猶如沙丁魚的罐頭一樣。
就這樣,一路上擁擠着,聽着火車上時不時一趟列車員那經典的叫賣聲,大概經過了二十多個小時的火車,王振也從深莞回到了他們家鄉的縣城——南河
南河老汽車站,從卧龍去到南河的汽車下來車后,王振提着行李就來到了隔壁的公交車站。
因為最近幾年修路的原因,王振的家鄉羅家灣也通上了公交車。
雖說有點貴,但是對於現在的人來說,還是勉強可以接受了。
畢竟,誰也不想走上個二三十里的路。
不過,家中有摩托的,會騎的,多數還是自己開摩托或者小三輪從南河的老橋走近路來上街趕集。
但是多數只敢開到街邊找個地方放,而不是開到城了,畢竟他們所在的南河縣雖然小,但是交管卻不是擺設。
走近公交車站,王振站在門口看了一下,一眼就看到了一輛標着南河——羅家灣的公交氣車。
於是,他提着手中的行李一邊上車一邊朝着司機問到;“叔,這是不是通往羅家灣的車?啥時候開車?”
“是的,快了,十一點半發車,現在都十五了,你在等一會吧!”
聽到王振問,那司機看了看錶,又看了他一眼,回答完又抽起了手中的煙。
王振聽了,沉默了一下,來到車裏坐好以後,也不知道說啥好,只能選擇玩手機。
因為好多年沒有回家了,周邊的環境讓他有種陌生感。
就這樣,又過了幾分鐘后,陸陸續續的就又上了好幾個人,車本來就不大,十七個人的座,一會就坐的滿滿的。
看到車滿了,而發車的時間也已經到了,裏面的收票員在收完票后,在司機師傅在提醒大家坐穩后,就開着車向縣城外走去。
走了大概十分鐘左右,車才出了縣城,一路上又上來了幾個客人,把不大的車廂擠的滿滿的。
雖然這車是直達羅家灣的公交,但是羅家灣本來就不大,人口又少,這些年又出去了許多打工在外不回來的。
所以滿車的人,只有四五個是真正到羅家灣的,其餘的都是公路邊其它村莊的。
出了縣城不久,又過了最好的一段公路,車子來到了通往各個村莊的土路,這時車子開始顛簸起來,車廂里的人也隨着車搖晃了起來。
雖然國家這些年提倡建設新農村,撥款給農村修路,各村村長也廣播收了幾次錢,但是每次都只是去河裏拉點沙,弄點磚渣墊一下,隨後便會不了了之。
時間一長,下點雨,車再一壓,還能走的路,立馬又變成了泥窩。
因此這麼久了,路依舊還是很差。
車開到鄉下的土路后,已經可以清楚的看到路邊地里那綠油油的小麥和寥寥無幾的油菜了。
因為是北方氣候的原因,這裏一但收了秋,百分之九十的地都會種上小麥,而一些地多的人家,也會種上點油菜。好等成熟了,打點油吃。
要知道農村的人吃油,沒有出去買的說法,多數都是自己家種點花生和菜籽或者芝麻,沒油的話就去打,絕對可以稱的上綠色純天然。
看着路上熟悉又陌生的景色,一路上王振心中感嘆萬千。
在城市裏,到處都是高樓,那裏像在鄉下那樣啊!
一眼望去,全是綠油油的,看着舒坦。
“也不知道爹咋樣了?”
王振看了一會,回過頭來,看到車裏的那些大叔和大伯,不由就想起了自己的老爹。
這兩年為了能省點錢,他已經有兩個年頭沒有回家了,要說不擔心父母,那是假的。
“不想了,反正一會就到家了!到時候就能看到了!想那麼多幹嘛?”
越想越擔心,王振一邊繼續打量着窗外的景色,一邊尋思到。
車緩緩的行駛着,到了一個村就有一些下的,也有一兩個上的。
轉眼間,就在王振沉默的時候,車也走出了最後的一個村莊,又一路不停的走了幾分鐘,終於來到了羅家灣。
隨後車就停到了羅家灣的老公路邊的村莊中心,打開車門,讓車上的人下車。
村莊的路中心是右邊是一家小賣部,也就是城市裏的超市(小賣部是鄉下的稱呼)。
冬天因為是屬於農閑,而農民又愛熱鬧,因此在小賣部聚集了很多人,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看到公交車到了,都下意識的看了看。
此時,王振下車了。
因為他有兩年都沒有回村過,很多村裡人一時間都沒有認出他來。
“咦,這是誰家娃啊?這麼高,這麼白,我都不認識?”
不知道誰突然說了一句,引起了小賣部的話題。
“恩,是啊!我也不認識,可能是北面的誰家出門打工的孩子吧。”
又一個人搭話到。
“有可能,看着眼熟。”
就這樣,你一言,就這不認識王振的話題,幾個閑着的村民聊了起來。
因為離的不遠,王振聽的一清二楚。
不過,他並沒有搭話。
因為他好久沒有回來,村裏的人不認識他也很正常,只是衝著他們笑一笑,便順着公路朝家的走去。
王振家在村莊的北邊最後一排,離公路也只有一家的距離。
如果順着公路走,只需要十分鐘不到,就可以走到家門口。
“咦,這不是王振嗎?”
在走了一半的時候,路過了王振的大伯(bai)家,正在家門口吃飯和村裡人說話的大嬢(niang)一抬頭看到了王振,趕緊放下了手中吃飯的碗走了出來。
“王振,你娃都兩年都沒有回來了,今年怎麼回來了?餓不餓?要不要大嬢給你做點吃的,吃完再回去。”
說著,沒等王振回應,大(娘)嬢就拉着王振的手往家裏拉。
王振的大伯是王振爺爺的兄弟家的老大的兒子,因為是一個家族的原因,所以都是按照出生的先後排的大小。
王振的爺爺按着爺爺輩的出生來算,排行老三,家裏的晚輩一般都是叫三叔或者三爺。
而王振大伯的爸爸就是王振爺爺的親哥哥,也就是王振的二爺的大兒子,因為是叔叔輩的老大,所以也叫大伯,而大伯的媳婦在他們這裏則稱呼為大孃。
“不了,大嬢,我在縣城裏已經吃過了,好幾年都沒有回家了,我先回家看看再說,等我有空,再來大嬢家看你們吧!”
看着熱情的大嬢,王振不好意思的說道。
因為王振從小不愛說話,又聽話的原因,幾個嬸嬸,叔叔,伯伯們都對他很好,所以每次看到他回來都是特別熱情。
對於這一點,王振也很無奈。
“恩,那好吧!那你有空一定要過來啊!大嬢給你做好吃的。”
聽到王振這麼說,大嬢一想也是,就放了手。
“恩,大嬢,那我先回去了,有空我來看你!”
跟大嬢揮手告了別,王振轉頭繼續拉着行李就向家的方向走去。
走了不到三百米,就來到了村北頭,王振向左轉了個彎,順着最後一條小巷向裏面走去。
街邊的一家是王振的鄰居,叫羅明,平常的時間王振都是叫叔,他的媳婦叫啥王振就不知道了,反正見面了也是叫嬸。
羅明家裏也有個小子,比他還要小上三四歲左右,也是從小就在一起玩,不過現在應該還在上學。
因此,王振剛從公路轉過小巷,就看到了有個大概三十多歲的婦女坐在門口在那裏吃飯。
那婦女遠遠的看到王振過來,就一直盯着看,等到王振走到她的跟前時,才不敢相信得問道;“你是王振?”
“嗯,是我,嬸,你家克松那?”
王振禮貌的停了下來,笑着順口問了一聲。
“克松,你王振哥叫你那?”
聽到王振問克松,婦女轉頭便衝著屋裏叫了一聲。
“坐一下,克松在屋裏看電視那!吃飯沒有,俺們做好了,要不吃點再走!”
說著羅克松的媽媽就站了出來,把椅子讓了出來。
“不了,嬸,都到家門口了,還是回家吧!等有空來上你這裏玩。”
王振一看,連連推辭。
“我靠,你還捨得回來啊!”
就在這時,從屋裏走出一個略顯消瘦的帥氣少年,手中端着碗走了出來驚叫到。
“靠,不行啊!沒想到你都長這麼高了!”王振也笑罵著回應說道。
農村熟人之間說話,都喜歡帶髒字,這很正常。
“進去坐一會?你在深莞哪裏怎麼樣?工資高嗎?”
羅克松一邊吃,一邊問到。
“還不是那球樣,還能咋的,不給你聊球了,我先回家了!等下午有空的話,我來找你玩。”
隨便跟羅克松聊了兩句,王振跟他們說一聲就向家裏走去。
“那下午晚點我去找你玩。”
看到王振走了,羅克松見怪不怪衝著他的背影說道。
“恩,好啊!”
王振頭也不會的擺了擺手,答應下來。
過了克松家的院子,王振又走過了一段用磚圍成的牆壁,隨後就來到了一個沒有大門的院子前。
“爹,媽。”
王振一看到家了,立馬高興的衝著院子裏面叫道。
“誰啊?”
隨着應聲落地,從大門對面的一個小房子裏走出來一個滿面滄桑的中年男子。
“爹,是我。”
王振一看走出來的是自己老爹,傻笑的應到。
“咦,小振,你怎麼回來了。”
看到來人竟然是王振,王爹臉上一喜,趕緊上前把他的行李接過了手,隨後一邊往屋裏拉,一邊朝着灶火屋叫道;“孩她媽、別燒鍋了,小娃回來了。”
“啊?真的嗎?小娃回來了嗎?”
灶火屋中傳來驚喜的聲音,隨後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素麵朝天的農村婦女從小屋裏鑽了出來。
這正是王振的媽媽!
“媽,我回來了!”
王振一看嗎媽出來了,趕緊上前,高興的拉着她的手說到。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看到果然是王振,王振媽媽媽高興的拉着王振的手,咧着嘴笑,眼角忍不住流下了激動和高興的淚水。
“好了,好了,出息啊,都這麼大了,還留啥淚啊?娃坐了那麼久的車,趕緊讓娃坐屋裏歇歇。”
看到老婆流淚,王爹衝著王媽說道。
“我就流,我就要流,我這不是高興的嗎。這麼久沒有見咱娃了,你不想嗎?”
雖然說是這樣說。
但是被王爹這麼一說,王媽卻沒有再流淚了,而是拿袖子擦了擦以後,便拉着王振的手往堂屋那裏走去。
“媽,別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看到老媽哭,王振也是眼睛一酸,差點流下淚來。
兩年沒回家,如果說不想家,那是不可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