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是你想的那樣
鬧了兩個多小時，已到中午時分，大家不歡而散。
三三兩兩往萬靈學院外面走，剛出門口，多蘿西招呼周啟仁道，“托尼周，你的心算能力那麼厲害，離開學還早，來我們實驗室幫忙整理數據吧？”
周啟仁微笑道：“行啊，你們發工資我就去。”
“我們實驗室經費很有限的，”多蘿西想了一下，點頭道，“一天一英鎊，你周末過來就行，我保證不會佔用你的上課時間。”
還有十幾個PPE的專業課沒修完，他根本沒多少空餘時間。
一天一英鎊，也不知道哪個周末有空，如果只靠這種打工方式，他可能逃脫不了被餓死的命運，還不如去擺地攤賣燒餅。
周啟仁機智算了一番，為難道：“剛才導師說了，我還有十幾門科目未修滿學分，還要提前準備畢業論文。你那個能按時薪算嗎？”
多蘿西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萬靈學院，想了又想道：“時薪5先令，怎麼樣？最多四個小時，你一天就能拿到一英鎊了。”
就在這時候，周啟仁的肚子發出了“咕咕咕”的叫聲。
“這是什麼聲音？”敏感的羅西側耳傾聽着。
“咕咕咕......”聲音又響了，周啟仁撫着肚子，尷尬笑道，“剛才那一輪唇槍舌戰有點用力過度，是時候補充一些能量了。”
“托尼周，你是不是餓很久了？”多蘿西從口袋裏拿出一塊巧克力，笑道，“這有塊巧克力，你拿去吃吧。”
“多蘿西，謝謝你。”周啟仁邊吃邊問：“你們實驗室包食宿嗎？”
多蘿西攤着兩個畸形的手掌，苦笑道：“包伙食不包住宿，你就干半天的活兒，還想我幫你安排住宿啊？”
“那還等什麼？”聽到還包伙食，周啟仁已經飢餓難耐了，“現在外面太冷了，咱們就去實驗室，吃了飯就幫你整理數據。”
一起走着的羅西對周啟仁翻了個白眼，你瞅瞅，之前在研討會上的威武霸氣去哪兒了？你現在卻因為一頓飯就折服了？
......
頂着寒風，三人很快跑來到萬靈學院附近的停車場。
羅西搓了搓兩手，指着一輛大翹尾的黑色古董積架MarkV問周啟仁：“大黑袍，你會開車嗎？”
周啟仁答道：“會，但我沒有駕照。”
羅西打開車門指着方向盤，問道：“這是什麼？”
“那是方向盤啊。”周啟仁學着羅西翻了個白眼，鄙視道：“姐，我都快凍得快裂開了，你還有心思跟我在車外開玩笑？”
周啟仁前世除了在公司正常上班外，下班了還兼職做過十年代駕司機，早就練成了一身過硬的技術，不知道接待過多少醉酒車主，折騰過多少豪車古董車，江湖人稱“菁准入庫的全能車神”。
羅西指着方向盤底下又問：“那這個呢？這個呢？”
“左邊腳剎，右邊油門。”周啟仁無語道，“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看來你真懂開車。那就試試，我們實驗室就在小克萊倫登街，沒多遠，我指路，你來開。沿着這條街一直走，慢點開！”羅西將車鑰匙甩給周啟仁，然後坐進了副駕駛，多蘿西也跟着鑽進了後排座位。
周啟仁插入車鑰匙，點火啟動車輛，時速20邁平穩上了路，異常鎮定的將這輛積架開得如同一頭巨龜。
關上了車窗，車內又變得安靜，羅西找話題道:“大黑袍，沒想到你這技術真不錯，都趕上我的專職司機了。”
周啟仁不禁問道：“姐，你自己怎麼不開車？”
“這車是我爸剛送的。我也不會開，司機有事回去了。”羅西冷臉道：“還有，你能不能別叫我姐姐？聽着好彆扭。”
“我家裏就一個孩子，一直想要一個知心姐姐。”出入還要司機接送，看來這位小姐姐的家裏真不是一般的家庭。
“好吧，隨便你。”羅西低頭在坤包里翻找着幾個瓶子。
雖然車的外形確實非常古董，不過是全新的。
汽車內殘留着一股新車的皮革味，羅西從坤包拿出一瓶香水在車內噴了噴。
前身早已經把附近的地圖熟記心中，對周啟仁這個老司機來說自然是輕鬆地很，車內飄蕩着淡雅的香水味，自然令人心情愉悅。
“香奈兒5號！如果我沒猜錯得話，姐你剛才噴的應該是用的法國出產的香奈兒5號香水吧！”輕輕嗅了一口車內的芬芳，周啟仁實在無力吐槽了，連空氣清新劑都用這麼貴的香水，真是不一般的敗家。
羅西整理整理有些褶皺的皮草，用凡賽爾的語氣道：“法國香水多，你姐我剛從巴黎回來，就多帶了點土特產。”
前世他只鍾愛費洛蒙，而前女友最愛的就是這個牌子，一聞到這個香水味，他就想起那可愛的女友。
她很懂事，知道他車貸房貸壓力大，為了減輕他的負擔，跟別人跑了......
“你還對香水有了解，那你說說看還有什麼？”坐在後排的多蘿西驚訝道，她平常都是坐公交車來學校的，這也是她第一回坐這麼豪華的車，這小傢伙不僅會開車，還懂香水，他怎麼知道這麼多？
“香奈兒5號首創於1921年，也是全球第一款合成花香的香水，共包含了一百多種香精，這也是香奈兒5號最大的特色。其靈感來自花束，融合了奢華與優雅，並且具有勇敢與大膽，完全打破傳統的精神。同時，它又有一種微妙與難以言喻的特質，是一種女人中女人的表達方式。”周啟仁搜腸刮肚，把能想到關於香奈兒的所有詞彙都用了上去。
“一瓶香水居然給你說出這麼多故事！”多蘿西盯着周啟仁的側臉笑道，“看來你興趣非常廣泛啊。”
“那是，好的產品不僅是產品本質好，還需要賣情懷，賣故事，這就是市場營銷中的文案作用。如果我把一些數學思路製成玩具並賦予讓人難以拒絕的意義，那麼這種玩具也會很暢銷！”周啟仁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一旁多蘿西實在忍不住，插話道：“哦？就你那一頁數學思路，還要製作成什麼玩具？”
看着她高冷的側臉，周啟仁並不想理會這種自以為是的小公主。
羅西嘟着嘴，用手指捅了捅周啟仁的肩膀，不滿道：“問你話呢，你怎麼不說話了？”
周啟仁嘆氣道：“你又不是我最疼愛的人。”
“噗嗤！”車後排的多蘿西被逗笑了。
羅西臉紅耳赤瞪着周啟仁人，“你剛才說什麼？”
周啟仁憂鬱道：“姐，你讓我想起了一首歌。”
周啟仁深沉唱了起來：“從來就沒冷過，因為有你在我身後，你總是輕聲地說黑夜有我，你總是默默承受這樣的我不敢怨尤，現在為了什麼不再看我，我是不是你最疼愛的人？你為什麼不說話？握住是你冰冷的手動也不動讓我好難過.....”
歌聲在繼續，副歌部分感情陡然上揚，大肆渲染，具有穿透力的嗓音如泣如訴，周啟仁想起了那些前情往事，眼睛慢慢變得濕潤。
周啟仁越唱越感慨，居然被自己唱感動。
他發現自己的KTV麥霸唱功也被疊加了，原來還未開發完全的中音也變得寬厚圓潤，且呈面狀。
羅西聽得也入了迷，彷彿就置身於歌里的感情經歷，歪着腦袋，盯着周啟仁問道：“曲子挺好聽的。你唱的是什麼語言？”
“中文。”周啟仁把中文歌詞給她們解析了一下。
周啟仁的解析，原來高傲的羅西也不禁動容了，“你怎麼唱起了這麼憂傷的歌曲？”
“你是想起了某個女孩吧？”車后的多蘿西插話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周啟仁解析道：“我還在香江念書的時候，他家附近有一位老先生，每天黃昏時，這位老先生就會拿着小板凳，坐在院子裏望着天上的白雲笑，嘴裏還念叨着：‘雲啊，雲啊’，因為老先生去世的妻子的名字就叫做雲，但他還一直念念不忘......”
羅西望着白雪皚皚的窗外慨嘆道：“哎，如果我快死的時候，也有幾個孩子陪着就好了。”
“那你首先得有一位愛人。”周啟仁笑道。
“關你什麼事！”周啟仁的話彷彿觸碰到了她心底傷，羅西突的臉瞬間就變了，“集中注意力，開好你的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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