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無比跋扈
作為執行科的科長，秦遠山在國議會亦有一席之地，同時他也是審判席的成員。
執行科的人站了起來，拿出了相關的資料：
“目前經由各機構權威的鑒定，確定馬斯海福已經科學性死亡，死亡原因是近距離的舊式手槍慣穿傷，傷口在後腦的下顱骨位置……”
一分分的資料發了出來，其實這些資料就是在噁心人，因為沒什麼看的意義。
那麼近距離一槍爆頭，別說是舊制的手槍了，就是拿一把老制的土槍也是死得不能再死。
現場腦漿炸一地的照片，不少人看得面色發白隱隱乾嘔。
現場照片傳達着一個信息，從後腦顱骨位置開槍，這屬於軍法處決一個慣用的手法，而且手法十分的老練，僅從這一點就可以推斷出動手的是一個有實戰經驗的老兵。
因為軍法處執法的話，也很少會選擇這樣直接粗暴的方式。
只有前線作戰的老兵，為了節省子彈避免出現失誤，才會喜歡這種近距離一槍爆頭的處決方式。
“諸位，馬斯.海福之死已經確定。”
宋明咳了一下，道：“就目前各種線索來看，加上秦遠山科長和執行科隊員，黑暗區諸人的口供，兇手正是坐在審判席上的戰龍系大元帥，現場手槍上的指紋也只有他一個人。”
黑暗區的高手們隱隱皺眉，因為他們親眼看見林帥將自己的元帥配槍已經交給了秦遠山。
謝榮一個文職秘書根本沒有配槍，那樣的情況下這把槍到底是哪冒出來的，而且根據檔案查詢謝榮退役的時候根本沒申請過榮譽配槍。
秦遠山冷眼的看着姜伯龍，姜伯龍視而不見的笑着。
宋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馬上有人站出來說：“我們是技術科的，通過現場子彈和手槍的痕迹對比，確定了殺害海福先生的子彈就是那把手槍所發出的。”
說著他用物證袋展示了那把兇器，對於大多數不了解的人來說，似乎手槍長的都差不多，沒有多大的區別。
不過懂行的人一看眼神就眯了，一下就看出了門道。
“這把是華制式軍用手槍，是已經淘汰了差不多八年的一個型號，根據我們從軍需處查閱的資料，這把手槍屬於淘汰了兩代的一個產品，早在七年前已經徹底從軍備名單上移除。”
“當時西北還在打戰，據資料的記載這一批手槍是當時前線軍備，因為軍方人員流動大，並且時間緊迫來不及一一的記錄在案，但根據型號來看能第一時間配備的都是高級軍官。”
宋明眉頭一皺：“請您簡短髮言，能不能確定兇器的所有者。”
技術科的人搖起了頭：“沒辦法，當時西北打的太激烈了，很多的槍都在戰場上遺失，即便當時有檔案記錄恐怕這時候都不能作為證據。”
這一說就有點尷尬了，因為那時候一部分還成了人家的戰利品，真去追查起來也沒什麼用的線索。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把槍的膛線磨得很老，證明所持有者是個身經百戰的前線將領，我們根據這把槍的磨損程度來判斷的話，持有者經歷的戰役數量也是很驚人的。”
也就是說，這種槍的持有者絕對是老兵，這是第一戰區現在服役兵都沒見過的舊制老款。
說話他就坐下了，宋明直接問道：“林帥，對於技術科的鑒定，你可有意見？”
“沒意見。”
林野淡聲道：“不過我可以補充一下，SD2代的手槍準確來說是十三年前開始量產，經過一年的實驗確定其穩定性以後開始成為軍備首選，當時第一批配置這款手槍的是西北軍的野戰連隊，第二批是駐地部隊，第三批則是烽線部隊。”
“由於量產設備不足，配置的比較慢，性能雖然穩定但子彈生產當時跟不上，就導致了這批槍的配置時間上有所落差。”
不少人一聽這輕描淡寫的話氣得直咬牙，不狡辯就算了還在這科普，簡直是囂張至極，這哪像是一個被審判的犯人。
宋明都是面色一變，但還是沉靜的說：“林帥，當時在場的只有你和謝榮秘書，你說是你開的槍？”
議會大廳的人有點嘩然，因為謝榮可是關山的秘書，怎麼和林帥湊到一塊去了？
林野淡然的點頭道：“沒錯，當時我抓了馬斯海福，挾持了謝榮秘書威脅他為我駕駛飛機。”
“你的意思是，馬斯.海福之死與謝秘書無關？”宋明隱隱的咬牙。
“沒錯，他是受我脅迫的。”
宋明還不甘心的追問：“這只是你的一口之言，據我所知謝秘書可是西北兵出身，按照他的資歷來看顯然夠資格持有過這一款手槍，他的嫌疑也很大。”
關山面不改色的笑着，彷彿一切與他無關。
不過議會大廳就有點嘩然了，因為近一半的議員並不知道謝榮是戎馬出身，而且還是曾經凶名在外的西北軍。
林野慢條斯理道：“宋秘書，謝榮是西北兵出身不假資歷還在我之上，但他早就離開了部隊沒機會接觸到槍械。按照你這樣的邏輯，當年西北兵接觸過這款槍的可海了去，我相信姜伯龍處長都持有過，軍部八處隨便一抓起碼上百個，是不是也要他們一一的證明自己的清白。”
宋明面色一沉：“這是就事論事，畢竟那時候謝榮也在場。”
林野冷眼的看着他：“我已經承認了殺人的事，也說了他是受我的威脅，你還糾纏着不放到底是想借我的口來誣陷謝秘書，還是想借栽贓謝秘書把髒水潑到關閣老的身上。”
關山還是低頭看着資料，彷彿一切與他無關一樣。
宋明被懟得一時半會說不出話，審判席那邊的人無不皺起了眉頭。
林帥太強勢了，坐在審判椅上反而咄咄逼人，宋明平日裏是聰明絕頂，沒想到論起口才一向口若懸河的他被林帥壓得抬不起頭。
身為議會長，龍國公敲了一下桌子，問道：“林帥，你承認人是你殺的。”
林野抬起頭冷眼看着他：“老狗，我從沒否認過，在座的議員每一個都要操心國家大事，你最好別再浪費大家的時間，說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故作高深。”
一聲老狗極是輕蔑，即便有再大的私仇，在國議會這樣莊嚴的場合也不該如此漫罵。
龍家的人，龍國公的弟子們無不面露憤慨之色。
有一個已經拍案而起，喝道：“林帥，請你注意一下你的言辭，這是國議會大廳，不是可以讓你為所欲為的第三戰區。”
“坐下！”
林野沒等開口，龍國公輕描淡寫的一句就制止了即將喧嘩的現場。
面對這樣的挑釁漫罵，龍國公是面不改色，一點情緒的波動都沒有，根據流程繼續問道：“根據秦科長的口供，你與你的警衛已經把配槍交了出來，現在請你解釋一下現場殺害馬斯海福的那把槍是哪裏來的。”
這話一出，現場的人明白過來了。
龍國公是想快刀斬亂麻，不想在謝榮的身上過多的糾纏。
嚴格來說現在的謝榮只是個小人物，林帥把罪過全抗了就是不想讓他背鍋想保他，對於很多人來說謝榮想背鍋也沒那個資格。
當然不排除一個因素，就是龍國公不想引起關山的反感，糾纏此事莫名其妙的得罪關山就沒必要了。
宋明一想到這臉色就有點慚愧了，原本是想找個原由為難林帥，卻沒考慮到這個層面，說到底他還嫩了些。
林野笑說：“按照我們軍方的規定，我是在役軍職人員，手上除了職位的元帥配槍以外，再有一把手槍應該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吧。”
軍保處的人站起來，核實了：“按照我們的規定，退役人員可以申請榮譽手槍，而林帥是在役的軍人。除了按照他等級配置的新手槍以外，參戰後的老形號在沒退役前是不於回收的，所以他具備擁有其他手槍的合法性。”
“那對於你滯留廣城之事，軍部還有什麼要補充的。”龍國公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軍法處的潭清先站了起來，肅聲說：“報告議會長，國議會和軍部聯合下發的禁軍令執行到位，工作小組的報告也提交到了國議會執行科。”
宋明打斷了他的話：“潭處長，禁軍令的報告國議會已經收到了，目前議會長詢問的是林帥滯留廣城一事，我想這應該是軍機處的職權吧。”
軍機處的洛天誠立刻站了起來：“議會長，關於林帥滯留廣城一事，其實軍法處也是有發言權的。”
這話看似輕描淡寫，實際上是棉裏藏針的懟了宋明一下。
明眼人都看得出洛天誠是在表達不滿，這事姜伯龍不方便出面。
畢竟林帥是軍人，只是嫌罪之身讓你戴上手銬已經夠配合了，現在連腳鐐都戴上了不說還套上了枷鎖，這簡直是在打軍方的臉。
沒點什麼表示的話，軍部的人自己都覺得丟人，以後還怎麼混。
宋明的面色隱隱難看，說：“那請潭處長繼續發言。”
潭清站了起來，聲線不冷不熱的說：“根據我們的軍規，林帥回國以後一沒到軍部正式報道，二沒在第三戰區發出申請。也就是說他現在還在保職階段並沒有正式的履職，作為高級軍方將領不能擅離職守，不過因為林帥尚未履職所以不構成這個罪行。”
“回來那麼久還不履職，說不過去吧。”宋明咬起了牙。
他也看出來了，軍部八處這次是鐵板一塊啊，洛天誠都站出來維護潭家了。
洛天誠面無表情道：“軍職幹部也有休假的權利吧，按照軍機條例和我們的軍法規定，第三戰區那邊沒有三級以上的站備警報交上來的話，林帥就沒一定要趕回戰區的責任。”
“三級以上戰備，國議會也肯定會收到報告，請宋秘書仔細查詢一下就知道了，林帥並沒有違反軍機條例。”
宋明被懟得說不出話了，任他再怎麼聰明絕頂，軍法這個領域裏他都是個新嫩。
按照軍部這些人是說辭，林帥目前沒有觸犯到軍法。
洛天誠更是補了一刀，說：“林帥當年掛職，是和國議會下發的任務有關吧，他回來以後肯定要就任務完成情況向國議會做一個報告。”
“我倒是想問一下，如果報告完成的話，國議會是不是也得通知我們軍機處一聲。畢竟對於林帥是否處於任務階段我們也不清楚，如果是因為國議會沒履行告知義務耽誤了我們軍機處的工作，那我想責任不應該怪到我們頭上吧。”
這一說，宋明更是張着嘴說不出話來。
有與沒有他也不清楚，他的級別還不夠資格接觸到這種最高機密。
“進退失據。”關山忍不住哼了一聲。
宋明雖然潛力不錯，但說到底還是比較嫩，被別人反手將了一軍就不知所措，他的閱歷和經驗還不足以對付這些老狐狸。
“符合軍法，那就行了。”
龍國公將資料放到了一邊，依舊面不改色道：“林帥，現在就你殺害馬斯海福之事我們繼續審議，我想有一點必須和你說清楚，那就是馬斯海福之死會帶來多惡劣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