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5章 草木皆兵
張清揚長嘆一聲沒有說下去，只是在心底暗暗地說了聲“對不起”。回來的路上張清揚並沒有說話，一直都閉着眼睛回想着與西洪的對話。剛才的談話讓他發現了幾點線索，但是都不是很直接，他需要仔細地分析。
張清揚和陳雅回到酒店的時候，鄭一波正帶着一大批人焦急地等在一樓大廳，張清揚早上走的時候沒告訴他們，這讓他們有些着急。
“張書記，你們……沒事吧？”鄭一波一看領導回來了，趕緊跑了過來。
“老鄭，回房說話。”張清揚低聲說道。
“好的。”鄭一波點點頭，猜到領導應該又想到了什麼。
三人回到房間，張清揚這才說道：“剛才我們去見西洪了。”
“都說什麼了？”鄭一波急切地問道。
“我詐了詐他，結果驗證了之前的判斷，他應該還有計劃。只是我一時之間還沒有想明白。”
鄭一波一臉緊張，問道：“還有計劃？那他都說什麼了？”
“這樣，我把剛才的談話內容說一遍，你聽仔細，幫我分析分析。”張清揚喝了口水，嗓子都有點幹了，這才說道：“他比我們想像中的情緒要好，自我保護意識也很強，我一開始只是和他閑聊……”
鄭一波認真地聽着，他也知道這件事非同小可。張清揚說完之後，陳雅也進行了補充，說道：“看得出來，他沒想到我們能猜到他還有計劃，在提到這個的時候有些意外，但隨後又想混淆我們，說他們還有很多的計劃，讓我們誤以為他說的是今後而不是現在。這也可以說明現在……他還有別的計劃！”
“嗯，這點確實可以認定，看來他也有失誤的時候。”鄭一波點點頭，“從那以後，他一直都想進行修正，不但要激怒你們，還想轉移話題。”
“沒錯，你還發現了什麼？”張清揚問道。
“其它的……”鄭一波若有所思地說道：“我怎麼感覺他並沒有絕望或者任何失敗的情緒？以他這種人來說，一但被抓那就代表今後什麼也做不了，應該很沮喪才對，可是他好像早有準備似的！”
“早有準備？”張清揚靈機一動。
“嗯，我是這樣覺得的。您看他剛進門就諷刺您說要政績，這不太正常吧？隨後他又說現在他被抓了，我們可以放心了……這話感覺不太對……”
“他被抓我們就放心了……”張清揚猛地拍了下大腿：“我明白了！”
“我也明白了……”陳雅點點頭。
……
寧總的房間內，張清揚和陳雅把最新情況向他進行了彙報。
“這是電影嗎？”寧總微微一笑，“真的有這麼複雜？他為了要我的命連他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他用自己來麻痹你們？”
“首長，這是我們共同的分析。”張清揚認真地說道。
“我的人和鄭書記的人正在對所有人員進行調查，如果我們分析得沒錯，很快就會有結果的，時間如此短暫，他們的準備不會很充分，肯定會露出破綻。”陳雅在一旁補充道。
“我不是不相信你們，”寧總搖搖頭，“只是這件事聽起來太匪夷所思，讓人無法接受。”
張清揚勸道：“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要提高警惕，在沒查出結果前，我們還是先留在這裏別動，老鄭和小雅他們的篩查會很快。”
“有這個必要嗎？”寧總微微有些不悅，站起身來說：“你們兩位還沒吃吧？這樣吧，讓他們送進來，你們先陪我吃早飯，有事飯後再說。”
“好吧……”張清揚生硬地點點頭，首長把話說得這個地步，他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首長對他再怎麼好，身份在那擺着呢，也不能過分挑戰他的權威。
沒過多久，酒店的服務員便推着餐車走了進來，她將早點擺在了餐桌上，又給幾人盛好米粥，倒好豆漿，恭敬地站在一邊服侍，好像空氣一般沒有任何多餘的舉動。這個小姑娘叫朵吉，這兩天專屬服務寧總的房間，是酒店特別的安排。負責安保的部門也進行過調查，按照酒店方面給出的評價，說她很有大局觀，而且接受過正規的酒店服務業學習，業務能務十分出眾。有了酒店方面的評價，安保方面也就放心了。
寧總喝了口豆漿，微笑着看向身材高挑的女服務員說：“朵吉，你放得糖剛剛好，謝謝了。”
“不……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興許沒料到寧總會突然和自己說話，小姑娘朵吉緊張得有點手足無措，一臉通紅。
“呵呵……”寧總笑了笑，知道好心辦了錯事，自己把人家小姑娘嚇到了。他只好把目光又轉向了張清揚，問道：“你覺得我的身邊會有內奸嗎？”
張清揚嚇了一跳，連忙站了起來：“首長，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清揚啊，我知道你們現在太緊張了，但是……也不能太敏感嘛，是不是看誰都像是壞人？我知道你們是太在乎我，那也不要草木皆兵啊！”
張清揚老臉通紅，吱唔道：“首長，我真的不是緊張，而是通過分析……”
“那你說那個內奸是在你的身邊還是在我的身邊？”
“我……”
“小姑娘，你是內奸嗎？”寧總不等張清揚回答，目光又看向了一側的服務員朵吉。
“啊……”女服務員朵吉嚇了一跳，“我……我……”她揮舞着雙手不知道怎麼說，身體一個勁兒地發抖。
“呵呵，別害怕，和你開個玩笑。”寧總微微一笑，對張清揚說：“你把對方想得太強大了，他已經被抓了，那麼說……無非是想混淆是非，給你們增加壓力，讓你一直生活在恐懼中。”
張清揚紅着臉不知道說什麼，他明白首長是真的生氣了。他看了眼陳雅，卻發現她的目光一直在盯着那位女服務員。他也看向那位女服務員，也不由得好笑。
這小姑娘剛才實在被嚇得不輕，可能沒料到寧總會那麼說話，現在還沒緩過來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