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寧願她做孤兒
不可能真的去服侍方依柔,林夏晚收拾了幾件衣服住進了公司。好在公司有休息間,有大項目要忙的時候她經常在公司一住就是幾天,並沒有引起什麼風波。
周一,她像往常一樣去季楚瑜辦公室審批法務文件。
微微敞開的門裏,季楚瑜和好友何晉東斜坐在沙發上,他捧着一杯茶,霧氣杳杳,暈染在劍氣如飛的眉端,添了幾許唯美氣息。
何晉東散慢地撇撇指中的煙,“當初你和林夏晚的婚姻是祖爺爺逼的,如今祖爺爺已過世,依柔又回來了,這婚也該離了。”
林夏晚抬起的要敲門的手停在那兒,再也沒有力氣落下。她知道離婚的話題早晚會提起,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以為季楚瑜一定會第一時間附和何晉東的話,他最終只將茶杯落下,“有個項目你要費心親自跟下。”
他轉移了話題!
林夏晚死去的心在這一刻又活了過來,他沒有表態離婚,他們的婚姻或許還有希望!
何晉東聰明地沒有再多說什麼,滅了煙起身站起,扭頭時看到林夏晚,略顯吃驚卻並不打招呼,轉身而過。
林夏晚一步走進辦公室,“楚瑜,我們領養個孩子吧!”
或許有了孩子,他們的感情就會慢慢好起來。
“孤兒院有個孩子叫小米粒,特別可愛……”
“你哪裏來的自信,認為我會無聊到跟你養一個毫無關聯的孩子?”季楚瑜完美的臉龐在淺光中冷卻,唇角一點點綳起,勾緊,嘲諷和冰意寫在臉上。
再沒有耐心跟她說上半句話,他轉身要去別處。
“如果……孩子是我們親生的呢?”
她跟一步低叫道,幾乎脫口而出。
季楚瑜的脊背僵硬在林夏晚的眸底,在她以為他會問些什麼時,他出了聲,“如果真是你和我的,我寧願她做一輩子的孤兒!”
他的語速慢極,一字一句,字字入耳,字字如刀!
林夏晚踉蹌一下,終是受不住身體重重撞在了牆壁上!
眼淚,一滴,兩滴……無聲滴落,迷濛了雙眼,砸碎在地板。
為了季楚瑜,她到底做到了哪一步?
不僅拋棄了朋友,連十月懷胎的孩子都送掉!
小米粒,其實是她的親生女兒!
林夏晚失魂落魄地去了孤兒院。
小米粒看出她心情不好,軟綿綿的小身子爬到她懷裏,學着大人的樣子抱着她輕拍她的肩,“阿姨是因為叔叔的心情還沒有變好難過嗎?沒關係的,小米粒不着急的。”
看着懂事的小傢伙,林夏晚的眼淚差點忍不住又要滾下來。
最初遺棄小米粒,是怕耿澤易傷害她,後來季楚瑜待她如敵人,她沒有勇氣把小米粒領進那樣冰冷的家。
她做錯了嗎?
從愛上季楚瑜到後來那些所有的義無反顧,全是錯誤吧!
林夏晚給小米粒買了好多好多東西,又給孤兒院捐了一筆錢,方才慢慢走出來。
街頭狂風大作,夾雜着深秋的寒冷和泥沙,吹得人睜不開眼來。
轉角處,一個粗壯的男人拖着一個女人走出來,女人本就纖瘦,被男人拖得東倒西歪,身子不停刮過粗糙的地面,看着就難受。
她不過掙扎了兩下,男人拎起她就是兩巴掌。
“住手!”律師的本能,她沒辦法看到這種事情,跑上前去制止。
只是當女人腫脹的臉出現在眼前時,林夏晚再次倒吸冷氣,“若蘭?”
她知道蔣若蘭的生活不會好過,卻從沒想到她會被這樣虐待!
“這是老子的家事,別多管閑事!”男人橫蠻粗野地道,滿身的酒氣。
林夏晚注意到蔣若蘭身上新舊傷疊加,顯然不是今天才挨的打。
“你已經涉嫌家暴,如果告到法庭,足夠判你好幾年!”林夏晚嚴厲地道,拿出了自己的律師證,“要試試嗎?”
男人終於露出害怕的神色,最後罵罵咧咧離去。
林夏晚這才去拉蔣若蘭,把她帶去了酒店。
蔣若蘭一直沒有吭聲,被打得臉又青又紫的,連眼淚都沒有滴一滴。
她越是這樣,林夏晚越是心疼。
她走過去握住蔣若蘭的手,“離婚吧,離婚官司我幫你打。”
蔣若蘭臉上顯露了無奈的苦笑,“離婚?離婚官司打贏了又怎樣?耿澤易不肯饒過我,這個婚就算離了對方也不敢放我走!”
“對不起。”
除了說對不起,林夏晚真不知道再說什麼,她的眼睛在無聲中泛起了紅。
蔣若蘭站了起來,“你不必說對不起,這件事說到底不是你的錯,是我咎由自取。”
當初蔣若蘭喜歡上了耿澤易,飛蛾撲火不管不顧,甚至悄悄爬上他的床和他發生關係。
耿澤易是什麼人?從來只有他設計別人,頭一次被蔣若蘭設計,他火冒三丈自然要對付蔣若蘭。
蔣若蘭向她求救,她到達時,恰逢季楚瑜也落在耿澤易手上。
正是因為耿澤易的存在,讓林夏晚人生第一次知道,有些人並不受法律的束縛,他們為所欲為,不用負任何責任。
她不得不在他給出的答案里做出選擇……
林夏晚知道耿澤易把蔣若蘭嫁給了一個養魚種菜的農戶,卻沒想到那人的人品差到這種地步。
“你放心,我會想辦法讓耿澤易鬆口的。”林夏晚拍了拍蔣若蘭的肩,承諾道。
當初因為這件事蔣若蘭跟她徹底斷了關係,她也因為內疚沒敢與之聯繫,所以到如今才知道蔣若蘭的處境。
既然知道了,她就不能視而不見!
安頓好蔣若蘭,林夏晚回了婚房。
能讓耿澤易鬆口的,眼下只有季楚瑜。他若肯出馬,蔣若蘭的事就解決了。
她走進別墅時,方依柔正追着一隻小狗跑。那是一隻小泰迪,毛髮修剪得特別漂亮,腳上套着鞋子正奔跑在她費心種下的那些小花小草上。
花草被踐踏得不成樣子,它還在上頭打滾,用牙將花瓣咬得稀碎。
“妞妞,你又在調皮了。”方依柔把小狗抱起來,嘴裏親昵地叫着,臉不停在小狗身上貼。
“這是哪裏來的狗!”自己精心培育的花草被毀成這要,林夏晚的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裏去,走過去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