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盡最大的努力
“沒有……解釋？怎麼會？”
“醫學上面，有太多的東西是給不了解釋的。或許，隨着醫學的進步，能得到答案。”醫生也給不出合理的解釋，只能這麼說。
“那……他有恢復的可能性嗎？”
醫生依舊搖頭。
“坦白說，這種病，我們也第一次碰到。能不能恢復，都要看機遇。不過，他身體上的傷痛已經好轉，達到了出院指標，我建議先讓他出院，看看他之後的表現再做定論。”
“哦。”林夏晚輕輕應着，心裏亂成一團。知道從醫生這裏再得不到什麼，心事重重地走了出來。
她沒走幾步，突兀地就撞上了人。
“對不起。”她低頭道。
“小晚？”
那人卻叫。
林夏晚抬頭，看到的竟是一個多月沒見的季楚瑜。
看到季楚瑜的這一刻，她的表情立刻冷了下來，默不作聲地立在那兒。
“你怎麼來醫院了？生病了嗎？”季楚瑜急急問，拉着她想要檢查。
林夏晚冷漠地退一步，沒讓他碰自己。
那件事發生后，他再也沒有聯繫過自己，足以說明一切。既然他主動退出，她無話可說。
林夏晚越過他要離開。
季楚瑜沒有給她離開的機會，“告訴我，到底哪裏不舒服？”
“與季先生無關吧。”林夏晚冷淡地開口，“我還有事，麻煩讓一下。”
季楚瑜還要說什麼，護士已經匆匆跑來，“病人的情況加劇，麻煩跟我們回去一下。”
“好。”季楚瑜看一眼林夏晚，這才點頭。他想說什麼，最終沒有說，迅速離開。
林夏晚看着他的背影，心頭浮起了無盡的疑惑。
病人？誰病了嗎？
她的腳步不由得跟了上去。
手術室門口，季楚瑜和醫生站在一起。
“病人產生排異反應，情況很糟糕，季先生要有心理準備。”
醫生說完，拿出一份資料來，讓季楚瑜簽字。季楚瑜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寫上自己的名字。
遞迴去時，握緊了醫生的手，“請您，一定要盡最大努力。”
“您放心吧。”
醫生帶着資料離去，手術室的大門關閉。室外，只剩下季楚瑜一人，無端孤獨。
“到底誰病了？”林夏晚終是忍不住，一步邁過去問。
她之前以為和他只是偶遇，從沒想到他是因為要照顧病人才會出現在醫院裏的。
“我母親。”季楚瑜看到她有些意外，但還是道。
“阿姨？”林夏晚吃了一驚，想到的是一個多月前他接到的那通電話。
“不會這一個多月來，她都在住院吧。”
季楚瑜點頭。
“她的心臟出了問題，這段時間我一直幫她尋找心源。好不容易找到了，現在又出現了排異反應。”
小米粒生過病，林夏晚清楚要尋找一個器官有多難。看得出來，季楚瑜這段時間把所有心思都花在了救沈婉上。
“我……已經搬回國了。”她輕聲道。
季楚瑜勾首，“我找過你哥，知道你回去了的事情。”
他就算再忙，也不至於忙到忘了林夏晚和三個孩子。
林夏晚對他滿肚子的怨氣因為知道真相后突然消散，最後道：“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季楚瑜叫住她，眉頭壓了無盡的心思，最後還是道，“上次你問我的事，我沒有給你答覆，我今天全都告訴你。”
“啊？”
林夏晚看着他，突然無比害怕。
事情的大概情況已經明了，她沒辦法再從他嘴裏聽到一次。
她很想叫他不要再說，然而理智卻告訴自己，無論怎麼受不了，也要親口聽他說了答案才算完。
她最終定在那裏，默默不語，兩隻手捏着，等他說話。
季楚瑜看向她，看到了她的緊張，自然意識到，她對自己是在意的。
這一刻，他竟有了退意。
不說的話，是不是他們之間還有希望？
可最終，還是被理智打敗。
他不能對愛人撒謊，尤其還是一個為他付出了那麼多的愛人。
即使知道她可能會離開自己，他也不能隱瞞。
季楚瑜仰面，閉了閉眼。
“事情的真相是，當初我的確做了你父親的誘餌，造成了他的離世。”
轟！
林夏晚以為自己已經準備得足夠充分，但聽到他親口承認時，還是有種天崩地裂的感覺。
她多少存着一份希望，希望他能否認的！
“對不起。”他壓下頭來，朝着她恭敬地行禮。
林夏晚退了一步。
她慢慢捂上了嘴，眼睛已然泛起了紅。
再也沒辦法再做停留，她轉身就跑！
林夏晚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出醫院的，只覺得全身像浸在了冰里，沒有一處不泛着寒涼。
她顫抖着停下，身子無力地靠在一棵樹上，全身抖個不停，背後更有冷汗不斷滲出。
“小姐，您怎麼了？生病了嗎？”
有人走過來，關切地問。
林夏晚虛弱地搖着頭，根本沒辦法做出任何回答！
她無力地滑下去，坐在地上，兩隻手抓着自己的頭髮，腦海里只閃出一個詞：完了！
不知道在那兒坐了多久，直到手機響起來她來清醒，低頭，看到一個陌生號碼。
“喂？”她慢慢接通。
“不是過來看阿謹了嗎？怎麼不見人影？”那頭，響起冷漠的聲音，是遲母。
“馬上就來。”
林夏晚吃力地站起來，連吸了好幾口氣才能邁步。
她回到病房時，遲謹言已經醒來，正鬧着要找姐姐。他就像一個幾歲的孩子，全然沒有了往日的風采。
遲母在那兒安慰着他，眉宇中滿滿的愁緒和心痛，看得林夏晚一陣不忍。
“小謹。”她出聲叫。
“姐姐。”看到她，原本一直鬧騰的遲謹言突然奔着她跑了過來，“你到哪裏去了？為什麼哪裏都找不到？姐姐是不是不想帶小謹去遊樂園，不喜歡小謹，所以藏起來了？”
“怎麼會呢？小謹在姐姐心裏是最好的，不管發生什麼事，姐姐都不會不喜歡小謹的。姐姐剛剛只是去辦了件事。”林夏晚連忙解釋。
遲謹言這才開心起來，一個勁地點頭，“姐姐喜歡小謹，小謹也喜歡姐姐。姐姐，我們什麼時候能去遊樂園啊。”
林夏晚朝遲母看了過去，最後拍拍他的肩，“咱們先把身體養好，養好了身體姐姐就帶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