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強勢——要留清白在人間（下）
強勢要留清白在人間（于謙《石灰吟》）（下）
張謇儀有心在局長面前表現一下，看到有兩個戰士舉着槍和肖劍一起過來，也掏出了自己那把被肖劍拆散又剛剛組裝好的配槍：“站住！我不認為你們有必要拿着槍過來。”
肖劍沒有理會他，繼續帶着女孩向前走。那兩個戰士則迅速地擋在肖劍前面，並瞄準了張謇儀，眼睛緊緊盯着他握槍的手。郝建輝說話了：“我建議你還是放下你的槍吧，他們只是在執行命令，包括我在內，我們最後接到的命令就是保證他們的安全。你應該清楚命令對於一個軍人來說意味着什麼，哪怕代價是我們所有人的性命。”
張謇儀知道現在正是在局長面前表現自己的時候，他的話說得還是很到位的：“那些不是我要考慮的，我只知道我必須履行一個警察的職責！”
郝建輝的耳機里傳來了王斌的聲音：“距離360米，視野良好，不會有誤傷，100%能打中他手裏的槍。”聽到王斌的報告，郝建輝還是用那種冷冰冰的聲音對張謇儀說：“你只有五秒鐘的時間。狙擊手準備！我現在開始計時。一、二……”
張謇儀不相信對方會真的開槍，雖然緊張，但他還是決定決定賭一把，因為連他自己都承認自己是一個利益熏心的傢伙。
“……四、五。打！”郝建輝沒有猶豫，王斌同樣沒有猶豫。沒有火光、沒有聲音，張謇儀只覺得彷彿有一把大鐵鎚重重地砸到了自己的手上，手槍脫手而飛。在短暫的麻木之後，一陣巨痛從手上傳來。
季雲龍關切地拉起張謇儀的手，而其他警察更多的是在緊張地四處張望，試圖找到開槍的狙擊手。
“他的手不會有事，你們也不用找了。如果你們能找到他，他也就該回家去種地了。”郝建輝的聲音還是不帶絲毫感情，然後轉過頭問肖劍：“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肖劍先敬禮，然後大聲說：“報告！是我的一個隊員遇到有人企圖綁架這個女孩，於是上前交涉，並救出這個女孩。在此過程中，我的隊員有自衛的行為，但並沒有對任何人造成傷害，更不會防衛過當。之後，一直有人在監視我的隊員。我接到報告后命令全體隊員在這裏集合，卻遇到警察將我們保圍，而這些警察則是由那個實施綁架的人帶來的，雖然我並不知道這個人和這些警察之間的關係，但是為了避免發生衝突，我命令我的隊員不準反抗。可沒想到即便是這樣，這位警官還是掏出了手槍指着我們，並說懷疑我們帶有武器，要求檢查。雖然我不知道他這樣做合不合法，但我還是命令我的隊員都脫掉了上衣接受檢查。為了防止發生意外，我讓這個警官把槍收了起來，只是不知道他是否能接受我所使用的方法。接下來，警方的支援到了，而這位季局長的作風讓我感到欽佩，但他要求我們投降的命令是我不能接受的，我拒絕了。在我們相互僵持時，你們到了。就這樣，報告完畢。”然後，肖劍轉頭對着季雲龍說，“現在，真正的受害人就站在這裏，而那位警官所說的被打的人呢？您認為是不是應該讓他們兩個對質一下？”
季雲龍看到張謇儀的手只是被震裂了虎口，並沒有受到槍傷，放下心來。聽完肖劍的話，問張謇儀：“張續攀呢？”
張謇儀抬起頭四周看了看，這才發現張續攀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悄悄溜掉了。不過他腦筋還算轉得比較快，忿忿地說：“媽的，跑了！”
這讓季雲龍也感到惱火，其實，在潛意識裏他已經相信了肖劍剛剛所說的話，而現在一切似乎都已經清楚了。不得已，他只好皺着眉頭對郝建輝說：“我想，今天的事肯定是個誤會。我代表我的部下向你們道歉。同時，你們的表現也讓我感到了震驚和……自豪。這是真心話。”說到這，季雲龍向四周看了一下，稍微壓低了一點聲音說：“圍觀的群眾太多了，畢竟這個影響不太好。商量一下，你看咱們是不是先都各自撤回去？”
回到駐地，遲勁男和肖劍被陳衛國叫到了辦公室。陳衛國的表情很嚴肅：“你們倆說說吧，今天的事情怎麼解決？又怎樣善後？”
遲勁男一時沒明白過來，有些發愣。倒是肖劍先發話了：“首先，我承認這件事是我處理不當，雖然當時情況比較複雜，我一時沒想到更好的方法，但我也不得不承認在處理的過程中有些意氣用事……”
陳衛國擺了擺手：“我要聽的不是檢討，也不想開批鬥會，我要的是解決的方法！”
被陳衛國打斷，肖劍拋開了這個話題，繼續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堵，一個是疏。堵呢，就是要抓緊時間，雖然在互聯網上相信已經有關於今天的事情開始傳播了，文字圖片不用說，甚至可能很快還會有視頻，這一點我們已經無能為力了。但大家都知道網上的很多消息都並不一定是可信的，所以我們可以也只能不去理會。要抓緊的就是儘快通過政府協調各媒體，對今天所發生的一切都保持沉默。因為當時難保不會有記者在場，而喜歡向媒體提供素材的人恐怕就更多了。但我不贊同堵，因為我們不可能完全把消息封鎖住，反而還會引來更多的猜測和議論。再就是疏，方法雖然很多，但弊端是我們將不得不有部分浮出水面，所以關鍵是怎樣去掩飾了……”
陳衛國再次打斷了肖劍：“別說什麼賭啊輸的，弄的跟耍錢似的。你現在就去給我整理出一個詳細的應對方案來，多想想，越具體越好，明天一早，不，今晚八點以前給我送過來。別寫沒用的！你們倆出去吧。”
“是！”
遲勁男和肖劍敬禮后，轉身出去了。
一邊走着，遲勁男問肖劍：“你怎麼知道老頭子要說什麼？”
肖劍答道：“那不明擺着嗎？咱們是什麼？是一支屬於機密的隊伍。咱倆把機密放在廣場擺POSS不說，還逼得老頭兒拿機密出來表演。這事怪我，當時就光想着不能給咱部隊丟人了，想着炫一把，結果鬧大了卻不好收場了。”
遲勁男卻不這麼想：“怪你什麼？要是我，估計就是下個命令，打！打完就跑，我就不信還有人能找得着咱們。不過真要打起來，又有幾個禁得住兄弟們三兩下的？弄不好再出了人命，事情就更不好辦了。而且現在一回想起來，還是你這主意高，更讓人解氣。哈，現在咱們中隊誰不說你是好樣的？估計我這外號現在都該讓給你了。”他到不是安慰肖劍，而是真得覺得解氣，甚至還理所當然的覺得就該這麼做。
遲勁男和肖劍走後，何少進就出現在陳衛國的辦公室，笑着問陳衛國：“怎麼了老陳，你剛剛不還誇他倆嗎？尤其是肖劍，說什麼這小子對你的胃口，還說該立功受獎呢，怎麼人來了你又板着個臉沒點笑模樣呢？”
陳衛國說：“那是沒錯，要換了我，沒準比他折騰的更厲害呢！但問題在於這種做法的確在某種程度上存在錯誤。難道有錯誤還要表揚他呀？他要解決的好也就算了，要是解決不好，我還得罰他呢。我喜歡這小子是不錯，但不能因為喜歡就慣着他吧？那對他沒好處。”
這時，姚勝武和袁芳來到了陳衛國的辦公室。倆人一進門陳衛國就說：“叫你們來沒別的事情，就是要對”蝙蝠”系統提出點兒意見。第一，通訊系統的作用距離太短，十公里的距離在實戰時稍有意外或變化就會不夠用，這點必須改進哪怕體積再大點也要改。第二，那個判斷人死活的東西，想想辦法，最好能貼身佩帶，別一脫衣服就以為人死了，總是動不動就嚇唬人，誰受得了？好了，暫時沒別的事。測試我們還會繼續，你倆協調一下，先把我說的這兩點給改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