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幽靈——塞上應多俠少年（下）

幽靈塞上應多俠少年（高適《送渾將軍出塞》）（下）

兩架夜鶯準時到達，並按預定計劃，先用火箭彈炸開了肖劍前面的圍牆，然後23mm航炮加火箭彈一路掃射，破壞了絕大部分燈光，掠過高速公路，盤旋一周后兩機成斜線俯衝下來。整個動作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僅僅在幾十秒鐘后飛機再次拉起時，一中隊已經離開飛機並組成隊形衝進了西區的宿辦樓。

611師警衛部隊的反應應該說還是相當迅速的，即使面對突然的空襲，也並沒有顯現出多少混亂。只是為了搜索肖劍他們，警衛營大部分都已經被派了出去，真正守在這裏的，只有一個連的兵力，而且還全都圍繞在指揮部所在的東區主建築周圍。至於西區，面對兩架夜鶯和一中隊的突襲，基本上可以說是不設防的。

還在指揮室里的徐林渡在聽到第一聲爆炸和直升飛機的聲音時，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驚慌，只是眉頭稍微皺了皺。他有些詫異，正常情況下，對方應該知道動用直升機在面對已經把導彈指向天空的防空部隊時會付出怎樣的代價。當然，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防空營應該是完蛋了，可即便沒有了防空導彈的威脅，想在遍地機槍、火箭筒，甚至單兵導彈的服務區用直升機？騷擾一下還可以，但要想投送兵力並佔領這裏，恐怕是痴人說夢了吧。略一思索，徐林渡不由輕笑了一下：估計對方也是被逼急了吧。雖然自己的行動已經被發現，但對方恐怕也來不及做出有效地應對和部署了。他把紅方的這一行動看做是孤注一擲，甚至在他的腦子裏，已經出現了“狗急跳牆”這樣的詞句。徐林渡沒有再去思考這個問題，安全問題自然由警衛營來負責，而對於警衛營的營長吳慶生，他還是很放心的。

吳慶生，611師警衛營營長。這個人心思細密，做事果敢，而且還很沉穩，帶兵打仗還是很有一套的。據說曾經在一次模擬對抗中，面對三倍於己的敵人，他的警衛營以不到四分之一的傷亡全殲了對方一個營。但今天的情況，卻讓他非常惱火。在他看來，兩架飛機再加上十來個人，就敢到師指揮部來折騰，他不相信對方真的能達成什麼目的，卻是對自己公然地挑釁和赤裸裸地藐視。不過惱火歸惱火，一慣的謹慎讓他仔細地分析着現在的情況。的確，這十來個人雖然來得突然，可如此大張旗鼓就有點說不過去了。他的責任是保衛師指和首長的安全，而不是消滅了多少敵人，更何況他總覺得這裏邊有什麼地方不對勁，要知道二連三連已經派出去執行搜索任務了，現在留守的只有一連。但總不能放着眼皮底下的“敵人”不管吧？

在吳慶生還在思考的時候，留守的一連長已經迅速將一連從開始時瞬間的混亂狀態中恢復過來，並派出一個排準備去包圍西區的宿辦樓。可很快，一連長就因戰況無法控制而不得不向吳慶生報告情況了。

原來，東西兩個區的宿辦樓一樣，雖只有三層，並不是很高，卻是服務區的制高點。警衛營的兵力都在東區，想快速到達西區就只有通過那條不足四米寬的通道。通道距離宿辦樓怎麼也有一百四五十米的距離，可對方的子彈就象長了眼睛似的，誰露頭誰死，想過通道？門都沒有！那就越過高速吧。雖然高速公路的路基很高，坡很陡，而且還有多條護欄和中央的隔離帶，想快速通過不可能，不過拉開散兵線，靠數量優勢強攻過去按說也問題不大。可他們剛爬上高速那兩架夜鶯就不知道從哪兒鑽了出來，沿着高速一路掃射，讓他們徒增傷亡卻是根本過不去。想先解決掉飛機，可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裏，根本就不知道飛機在哪，就連所謂的飛機的轟鳴聲，恐怕也比噪音大點的電風扇大不到哪兒去。找都找不到，怎麼打？轉眼間，一排傷亡就達到了三分之二，基本上算是失去戰鬥力了。

聽了一連長的報告，警衛營長吳慶生彷彿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當即命令之前派出去的兩個連停止搜索，迅速撤回，由公路西側的二連對西區進行包圍，東側的三連撤回東區后立刻向西區強攻，攻擊開始后二連負責策應。一連在公路東側負責對空警戒，絕不能讓直升飛機通通快快地飛過高速公路。本來吳慶生也想過去支援一下防空營，因為在飛機剛剛出現的時候，他就已經聯繫過了防空營，得到的回答是一切正常。雖然他到現在也沒看清這兩架直升飛機的真面目，但也聽說過“夜鶯”的存在，所以他基本上可以斷定頭頂上飛的這兩隻是什麼“鳥”了，估計防空營也無能為力。可當他看到先前強行機降的這十幾個人，並沒有發動任何攻擊，而是釘在了樓里，牢牢地控制着整個西區。他幾乎可以斷定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了，那自然是更多的部隊利用直升飛機從西區降落。要知道，服務區寬闊的停車場對於直升飛機的起降來說，那絕對是再合適不過了。然而當他再次聯繫防空營時，卻已經聽不到任何迴音了。現在再去防空營，想來已經是沒有任何意義了。

說實話，警衛營剛剛的戰鬥並不激烈，除了頭頂的直升機突然冒出來用航炮掃射和不時發射的火箭彈之外，雙方並沒有開過幾槍，但傷亡卻不小，只不過倒下的都是警衛營的人。而這時的肖劍，還一動不動地趴在排水溝里靜靜地觀察着服務區內所發生的一切。當看到對方的士兵有規律地分散開來，並開始佔據制高點的時候，他立刻通知還在趕路的陸航團，要他們繞過服務區，從270方向（正西方）進入，同時命令一中隊，用紅外指示燈標識出機降場地。

因為過去的時間並不是很長，而且還要在黑暗中搜索，所以警衛營派出的二連和三連現在距離服務區並不是很遠，在接到撤回的命令后應該很快就能趕回來了。可就在這時，從漆黑如墨的夜空中傳來了直升飛機的轟鳴。由於群山對聲音的阻隔效應，這聲音彷彿就是突然出現的。不是一兩架，而是一大批。在人們還沒能準確辨認出聲音的方向時，就突然變得震耳欲聾了。

在經歷了2008年的大地震后，C國軍隊空運能力和直升飛機數量的不足就暴露了出來。但也正因如此，在2008年以後，解放軍的空運能力和軍用直升機的數量及質量都有了另人瞠目的發展。就比如說現在第八十三集團軍的陸航團，說它是陸航旅都毫不過分。不過，數量多了有時也會有那麼一點麻煩。比如說現在，朝服務區飛來的直升機似乎就太多了點，而場地有限，又是在這樣一個能見度極低的晚上，這個行動似乎也有點“大膽”了。不過幸好黃大勇的一中隊提前標識好了機降位置，而整個行動雖然倉促，但也顯然經過了比較周密的安排，整個機群看似雜亂，實際上一切都有條不紊，在三個波次地起降后，一個連的士兵已經全部機降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