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他的親吻沒有停
回到馬車,相思換過衣裳坐到床榻上提起腳,才發現右腳的腳踝已經腫了起來,一陣一陣地犯疼。
翻開龍上雪的包袱找出一堆瓶瓶罐罐,上面的藥名除了上次的金創葯她知道是做什麼用的,一個也不懂,根本不知道哪個是消瘀去腫的葯,只能任由腳痛着,一個人坐在床榻上生着悶氣。
遇上龍上雪,她做了太多吃力不討好的事。
忍着痛相思合衣睡下,只要睡着就不會覺得疼。
相思渾渾噩噩地睡過去,不懂睡了多久,腳上一陣生疼將她生生地疼醒,一睜開眼只看到昏黃的燭火照得馬車壁染上一層光暈。
相思想屈起腿卻抽不動,驚得她連忙從被窩中坐起來,待看到龍上雪坐在榻邊抓着她光裸的腳時又鬆了口氣。
“你半夜跑這做什麼?”相思問道,右手插進長發間將頭髮順到後面,發間有着明顯的虛汗。
龍上雪沒吭聲,只從那堆瓶瓶罐罐中拿出一個紫紅色的小瓶,然後倒在她腫起的腳踝處,一陣清涼。
氣氛沉默寂靜,相思想說話打破這種如死的寂賴,龍上雪卻一手握住她纖白的腳一手緩緩地揉着腫起的腳踝,一時間,相思只能獃獃地看着他,他半低着頭專註地看着她的傷處,她只能看到他如劍的眉,如蝶翼的睫毛,都被燭光染上一層暈黃的光澤……
兩個人都不說話,相思身上只穿着一件乳白的單衣,竟也忘了涼意和痛意。
龍上雪就這麼一直替她揉着,長長的蠟燭都幾乎燒到盡頭,他都沒有半點不耐煩,實在不像是他會做的事。
他的指尖和他的懷抱一樣有着讓人抗拒不了的暖意,但她卻沒有像上次一樣睡去,她隱隱地感覺到什麼東西在變化。
“謝謝。”相思出聲。
龍上雪這才抬眸,重眸烏黑,肌膚雪白。
“瘸不了的。”龍上雪粗着嗓子說道,將她的腳放回被子下,站起來就往馬車外面走。
“你要不要在這睡?”
等相思自己反應過來,她的話已經脫口而出,龍上雪轉過身用着吃人的目光瞪她,她的臉頓時燥熱起來。
“我知道你們晚上睡得都很艱苦,床榻雖然小但擠一擠總好過睡在外邊。”她又畫蛇添足了。
話落,燒到盡頭的燭火應聲而滅,馬車裏頓時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她坐在床榻上聽不到一點響動,不懂龍上雪是走了,還是沒走,等了好半晌,相思放棄地躺下來,身邊的床榻卻突然一沉,熟悉的溫暖靠了過來。
龍上雪這麼一躺,她真得被擠到最裏邊,她只好側過身面朝里壁而睡。
腰上從后纏上一雙手,就這麼緊緊摟着她,很溫暖,讓她為之一顫。
片刻,她頸間的發被一隻手撥開,一股炙熱貼上她的後頸,他在親她,相思被褥下的手握緊成拳,眼前漆黑她什麼都看不到,卻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唇在她頸邊游移,肩上的衣領也被溫暖的手指挑了開來……
“相公。”相思聲音裏帶着一股顫粟地問道,“你只為了孩子是嗎?”
“嗯。”他把臉埋在她的頸窩邊悶着聲回答。
話落,他的親吻沒有停,仍是一點一點地蠶食廝磨着她,只是肩上被挑開的單衣又被他拉攏回來。
相思說不出自己是鬆口氣還是悵然,但她清楚地知道她和龍上雪不是一類人,只是因為一個謊言而被綁到現在……
他們的生活根本不該有所交集。
也許龍上雪也清楚地知道,兩人的關係僅能如此,所以他回答了“嗯”。
經過這麼一夜,相思覺得自己和龍上雪竟莫名的合契起來,他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對她大吼大叫,動不動發脾氣,晚上時常避開旁人去她的馬車裏就寢,不過也只是睡覺而已。
克制,或許兩人都在極力剋制着什麼……
日頭高照,三萬將士還是徐徐向西北月城行着,速度緩慢。
相思靠在床榻上看着柳少容吩讓她解悶的一些兵法書,翻到一卷講機關術的地方,不禁來了興趣,京城義閣那種巧妙的機關至今讓她嘆為觀止。
“六……趙先生,王爺約您前頭騎馬散心。”痕沙在外面揚聲喊道。
“我身子不太舒服不適騎馬,幫我謝過王爺的好意。”相思正看得聚精會神,隨口敷衍。
痕沙沒回話,外面卻傳來柳少容的聲音,“六兒,整天呆在馬車裏對身體也不好,出來走走,我還能傷你毫髮不成?”
都說到這份上她還能怎麼拒絕,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書卷,繫上一件明紫色的襲襖走出去,見她出來,坐於白馬之上的柳少容立刻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相思騎上為她準備的一匹小紅馬,痕沙給她牽着繩往前走,柳少容揮動韁繩幾步過來和她並排朝前。
走的這一段正是山中路,地上凹凸不平,一隊士兵在前面開路。
“越往西北走越多崎嶇山路。”柳少容閑散地騎馬在她右邊望着前面的山路說道,“月城處於崇山峻岭之中,易守難攻。”
柳少容聰明地避開和她之間過去的種種,也避開龍上雪的話題,她再給他擺臉色好像嫌得她不近人情。
“嗯,能把月城攻下來是件極不易的事,收復月城更是難上加難。”相思直視眼前的路淡淡地說道,義閣那群草寇的確有着非凡的本事,月城山勢險要卻能在不動聲色間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