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治療
第6章治療
“蘇嵐心——”顧景軒沉了一口氣，開口就想罰蘇嵐心，讓她知道知道王府里的規矩，結果轉眼就看蘇嵐心專業地跟太醫交流一些術語，夾雜着許多他聽不太懂的詞彙。
竟然無視了他！
顧景軒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的憋屈，心中無語，眼底冷氣四溢，試圖引起蘇嵐心的注意，讓她知道她做錯了什麼。
結果，他的情緒徹底被忽視。
顧景軒瞥了眼自己的腿，頓時又不高興了：“蘇嵐心！”他靠在軟榻上，不由拔高了聲音，“聾了？”
蘇嵐心剛剛說到細節的地方，興頭正好，冷不丁被顧景軒一吼，嚇了一跳：“王爺，怎麼了？是不是我哪裏說錯了？”
她眼神真摯，目光落在他的腿上，連忙過去把毯子蓋上，誠懇地說：“初步判斷問題是出在骨頭，所以您的腿還是有感知能力的，一定注意不要受寒。”
顧景軒滿肚子的怒氣就這麼消失在她的眼神當中——
畢竟，她只是為了幫他看病！
“王爺，關於您的病情，我還有些細節想和孫太醫討論，如果您沒事的話，我就先告退了。”蘇嵐心看了眼孫太醫，目光又落在顧景軒身上，眨了眨。
她雖然只是心肺外科的醫生，可外科的常識也是知道的，古代沒有專業的醫療器械，她好不容易找到用武之地，滿心興奮。
如果能治好顧景軒，她的日子也能好過一點。
顧景軒沒說話，眼底的冷意卻不如之前濃郁。
張管家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震驚的漢溪，眼神示意：看見了吧？王妃還是有點兒本事的，至少王爺沒有大發雷霆。
以前若是誰敢提起他的腿一句話，准被杖刑趕出去。
顧景軒對蘇嵐心一忍再忍，原因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王爺，王妃對您的病情有獨特的見解和想法……”孫太醫不敢自作主張，只好請示顧景軒，“若王爺允許，臣想和王妃討論……如何制定治療方案。”
蘇嵐心在一旁連連點頭，眼睛裏彷彿帶着光。
顧景軒看着蘇嵐心為他的病如此上心，心情有點彆扭，可臉上依舊是冷冰冰的情態，眼底壓着一抹憂鬱，彷彿在深沉的思考。
片刻，他淡淡開口：“漢溪，送王妃去藥房。”
派漢溪送兩人去藥房，實則是讓他去監視蘇嵐心。
漢溪作為顧景軒的貼身暗衛，不用主子明說，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是，屬下遵命。”
蘇嵐心其實是想詢問顧景軒受傷的經過，見漢溪要跟着，她也沒有辦法，回了藥房，她笑着說：“漢溪侍衛，能不能麻煩你幫我一個忙？”
“何事？”經歷剛剛卧室那一幕，漢溪對蘇嵐心的態度也有所改觀，語氣雖然冰冷，但至少搭理她了。
“裏屋最高的那兩個格子裏，有幾本古時候流傳下來的絕本醫書，孫太醫年紀大了拿不了，麻煩你幫忙找一下。”蘇嵐心語氣很和善，不管和誰說話，總是笑眯眯的。
旁人總說她傻，漢溪卻覺得，她是大智如愚。
不就是想支開他嗎？
憑藉他的耳力，只要他們還在院子裏說話，他完全能聽得清清楚楚。
“好。”
漢溪轉身進了裏屋，蘇嵐心大喜，接着擔心詢問病情這種事可能對顧景軒有所刺激，所以她故意示意太醫避開藥房的葯童，單獨相處。
“王妃可是有話要問老夫？”孫太醫也不傻，摸着鬍子問。
“孫太醫，我想知道，王爺的腿是怎麼傷的？內因還是外因？什麼時候傷的？”蘇嵐心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顯然對顧景軒的腿的確很擔心。
孫太醫老懷欣慰，可他的確也不完全清楚：“王妃，老夫是一年多以前才入府為王爺治療，對其他的倒是所知不多，您也知道王爺……老夫怎麼敢問？”
“不問清楚病因怎麼行？那我不好判斷他到底是傷到什麼程度呀。”蘇嵐心摸着下巴琢磨了一陣，顧景軒那陰晴不定的性格是不可能主動告訴她的，張管家和顧景軒幾乎寸步不離，不好說話。
那就只有……
蘇嵐心眸光一轉，把主意打到漢溪頭上。
貼身伺候的人，總該知道了吧？
漢溪在藥房內聽得清清楚楚，只要蘇嵐心沒有什麼陰謀詭計，若她能治得好王爺的腿，自然是皆大歡喜的事情。
所以，當蘇嵐心笑眯眯跑過來又是倒茶又是關心他生活日常的時候，漢溪非常直白：“王妃有話，不妨直說。”
蘇嵐心訕笑：“我就是想問問王爺當時受傷的情況……”怕漢溪不肯說，她連忙解釋，“只是作為醫者的角度，對患者的關心，王爺的腿存在多處粉碎性骨折，現在不良於行，需要及時治療，越拖對腿越不好。”
漢溪沉默片刻：“回王妃，當時是因重物倒下，砸在王爺腿上，王爺當時就昏迷過去，屬下發現之後，第一時間叫人幫忙把王爺抬回來醫治，可太醫診斷後卻束手無策。”
他顯然是第一次一次性說這麼多話，語調微微有些不自然，節奏卻是不緩不慢，若不仔細聽，都聽不出其中的寒意。
“後來這些年，又換了許多太醫診治，都無甚效果。”
其實漢溪也只透露顧景軒的傷情，當時受傷的具體時間地點一點沒說。因為他對蘇嵐心抱有懷疑，所以沒有說太多。
蘇嵐心也不在意，她想要知道的信息已經足夠。
“孫太醫這一年嘗試了多種方法，也未能讓王爺的腿有好轉。單純的藥物治療已經不管用了，不如……”蘇嵐心想了想，又找到孫太醫，眸光閃閃，“孫太醫，不如我們試試看物理康復治療方法，為王爺治療腿疾。”
“物理……康復？”孫太醫一臉懵，但是這些日子見多了蘇嵐心口中奇怪的專業術語，也就見怪不怪，詳細問起這物理康復治療的法子。
蘇嵐心簡單了說些重點，然後真誠地請太醫參與進來：“單純的藥物治療對於粉碎性骨折的作用有限，如果想要王爺的腿徹底治好，還是需要外在器械和復健幫助，才能強筋健骨，有助於骨骼生長……所以，不如我們兩個內外協調，配合著為王爺治病，您看如何？”
“好好，王妃有此新奇想法……着實讓老夫詫異又忍不住心動，言之有理啊。”孫太醫對醫術很是熱愛，一直擔心顧景軒的腿疾，幾乎成了他這一年的心病，雖然不知道物理康復到底是什麼東西，可依舊被蘇嵐心一套套理論說服，樂意參與其中。
漢溪蹙眉，忍不住出聲：“可有弊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