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漂亮的女人啊
為了方便車間的設備維修，維修部設在一樓，因為一些較大的紡織機械零部件動輒上百斤。在這個年代，電梯還沒有普及，把維修部放在樓上也不合適。
在二樓走廊的盡頭，靠近窗戶的位置，有一個毫不起眼的辦公室，那就是車間主任牛辛勞的辦公室，別看這個在犄角旮旯，並不起眼，但裏面的裝修卻十分豪華。
後勤部部長張萬臣的閨女，在牛辛勞的車間裏幹活，年級輕輕的，就當上了生產線的線長，手下管着七八個女工。
張萬臣的閨女張曉月，比秦奮大不了幾歲，現在還沒有結婚，進廠工作已經兩年了。
這麼年輕的女孩，幹上了線長，紡織廠里本來女人就多，背地裏說什麼的也有。
有人說看見張萬臣把自己的老婆送到了牛辛勞的辦公室里，當然，這個說法並不可靠，廠里的職工都知道，張萬臣的老婆不好看，就是送給牛辛勞，他也不會願意要。
也有人說是張萬臣當初能當上部長，是把自己的黃花大閨女送給了牛辛勞，換來的。
總之，紡織廠里的八卦很多，說什麼的都有。
關於張萬臣這件事，人們普遍相信的是，他把自己的閨女送到了牛辛勞的炕上。
張曉月這個人，秦奮見過幾次，長得很水靈，平時也注重打扮，在紡織廠這些年輕的女人里，她算是長得好看的。
有好事的人，給紡織廠的年輕女人們排了個序，張曉月排在廠花第一位。雖然廠里的流言蜚語很多，但她的身邊，並不缺追求者。
二樓，還沒到牛辛勞的辦公室門口，秦奮就看見有七八個人在外面排隊。
過了一會兒，一個工人從牛辛勞的辦公室里出來了，臉上帶着笑容，不知道牛辛勞給他許了怎樣的好處。
看到牛辛勞后，秦愛國帶着秦奮迎了上去，“牛主任，不好意思，我是來給您修電燈泡的。”
牛辛勞看了一眼在走廊里排隊的職工，沒好氣的對秦愛國說道：“你沒看到我在忙嗎，在走廊里等着吧。”
牛辛勞幾乎話就把秦愛國晾在了外面，他剛才的好心情都被秦愛國的出現給攪亂了，看着外面這幾個職工，還有他們那鼓鼓囊囊的褲兜，牛辛勞可捨不得讓他們回去。
秦愛國和秦奮站在門外等着，牛辛勞每次送工人出來，他們都恭敬的問好，但牛辛勞好像沒看到一樣，隔幾分鐘叫進去一個人職工，也不理秦愛國。
看着牛辛勞的辦公室里人來人往的，秦奮壓低了聲音說，“爸，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人都是給牛辛勞送禮的吧！”
“小孩子知道什麼，別瞎說。”秦愛國在紡織廠里幹了二十年，怎麼會不明白這裏面的貓膩。在進去之前，這幾個人的兜里都鼓鼓囊囊的，但從牛辛勞的辦公室里出來之後，兜里就憋了。
廠里裁員的風聲已經泄露出去了，大家為了保住自己的飯碗，給牛辛勞送禮這沒什麼，但秦奮看着這些人被蒙在鼓裏，往火坑裏跳，他感到心痛。
年紀大的職工和學歷低的工人，他們就是去找廠長都沒用，下崗這件事不是牛辛勞一個人能做主的。
秦奮和老爸在外面站了半個多小時，腿都酸了，牛辛勞還沒有讓他們進去的意思。
這時，樓下走來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身上雖然穿着樸素的工服，但那玲瓏剔透的身材卻是普通工服遮擋不住的。
她叫謝娟，父母也是紡織廠的職工，因為廠里的一次事故，她的父親被卷進機器里死了。母親因為受不了刺激，選擇了自殺。
謝娟從小跟着奶奶長大，直到一年前，她的奶奶也去世了，現在只剩下了她自己。從謝娟進廠，廠里的大媽們就張羅着給她找個婆家，但都被她拒絕了，時代變了，她想把幸福掌握在自己手中。
“秦叔叔，你在這裏幹什麼呢？”謝娟看到站在走廊里的秦愛國和秦奮后，問道。
“是謝娟啊，我和秦奮在等着給牛主任修燈泡呢。對了，你不在車間裏，來這幹什麼？”
謝娟是生產車間的工人，秦愛國和謝娟的父親生前關係不錯，而且，這些年來，秦愛國和時秀琴兩個人只有秦奮一個兒子，有個女兒是他們一輩子的夢想，所以兩口子對謝娟比對秦奮都好。
謝娟笑着解釋道：“秦叔叔，牛主任讓我到他辦公室來，說是找我有事。”
秦愛國聽到是牛辛勞找謝娟，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在紡織廠里，誰都知道牛辛勞是個色痞。而且，他對謝娟的心思，廠里人都知道。
平時，下班的時候，他就經常以各種借口不讓謝娟走，有好幾個晚上，都是秦愛國趕到，才把謝娟從牛辛勞的魔爪里救出來。
不然的話，謝娟早就落到牛辛勞的魔掌里了。但現在是上班時間，牛辛勞以工作的名義找謝娟，她拒絕不了。
“小心點！”望着謝娟的背影，秦愛國忍不住叮囑了一聲，黝黑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他的眼皮砰砰直跳，好像要發生不好的事一樣。
辦公室里，牛辛勞躺在自己的椅子上，看到進門的謝娟后，他忍不住得意的哼着小曲。
在腳邊的抽屜里，放着他剛收下的十幾個大紅包，粗略估算一下，這十幾個信封里的錢加起來，差不多有兩萬。
牛辛勞雖然是車間主任，但工資並沒有多高，加上年終獎金，一年的收入也就四千塊。
這兩萬多塊錢，差不多是他不吃不喝五年的收入。
進屋之後，謝娟和牛辛勞的目光對視在一起，看到他，謝娟的心裏就一陣反胃，如果不是被逼到了絕處，就是打死她，她也不想來牛辛勞的辦公室。
但沒辦法，牛辛勞以下崗的理由逼她，讓她到他辦公室來，她不得不來，離開了紡織廠，謝娟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麼。
“來了！”
看着進門的謝娟，牛辛勞的眼睛裏毫不掩飾貪婪和喜歡，指着一旁的沙發說道，“坐吧，謝娟！”
同時，他不露聲色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坐到了謝娟旁邊的沙發上，一雙手悄無聲息的向謝娟的身子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