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斷親書
“你這死丫頭就是欠揍,那李家兩個兒子怎麼配得上我的月季,呸,”牛氏衝著許清雨呸了口,沒想到許清雨竟然躲開了,“你個糟心的賠錢貨,還敢跟老娘犟,老娘把你嫁出去那是老娘仁慈,弄死你跟弄死只螞蟻似,扁擔呢,我的扁擔呢,看我不打死你個小娼一婦!”
原身在許家的時候沒少挨罵,至於為什麼沒挨打,那全是因為原身每日要幹活,要是打壞了可就沒法做活了。
“三嫂,”房月季滿臉橫肉地走了過來,一隻手還抓着一塊大豬蹄,哼哧哼哧的啃着,滿嘴流油,“你咋這麼不孝順的,娘好心對你,你竟然還倒打一耙!”
“小姑子,你倒現在還沒訂親,不如你嫁到李家去?”許清雨早就清楚房家人噁心的嘴臉,所以這會兒並不覺得傷心,也不覺得憤怒,“省得你嫁不出去!”
“我才不要嫁到李傻子家,我一日後可是要嫁給顧秀才,你可別污了我的名聲!”房月季的臉愈來愈紅,嬌羞地啃着豬蹄子跑堂屋去了!
許清雨一臉無語,書裏面房月季確實糾纏過男主顧墨城,但是後來女主顧歡歡直接給房月季吃了瘋傻的葯,女主用石頭打在了房月季的腿上,房月季一個不慎,跌進河裏淹死了。
“我勸你老老實實的嫁過去,不然休怪我把你賣到樓子裏去!”牛氏這會兒想去瞧瞧她的好乖女,沒空跟許清雨掰扯,放了狠話便朝着房月季追了過去。
二嫂小牛氏是牛氏的親侄女,長得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樣,雙手環胸滿眼鄙夷地走到許清雨跟前。
“三弟妹,你本就是個下賤一貨,娘還給你說個人家就不錯了,聽說李三的大兒子是個瘸子,二兒子是個傻子,你也就配嫁這種人,畢竟你這樣的送到樓里人家男的都瞧不上你……”
“啪!”
許清雨是個不怕事兒的人,當初原身在房家的時候沒少被小牛氏欺負:“把你的嘴放乾淨些!”
小牛氏被打懵了,聽到許清雨的話才回過神來,扭頭衝著屋內嚎叫:“娘啊,老三媳婦要造反了!”
“二嫂,你可是冤枉我了,我怎麼敢造反?”許清雨絲毫不客氣地懟道,小牛氏一向背地裏給原身使絆子,也不知道原身怎麼想的,每次還特別聽小牛氏的話。
她可不是原身那軟弱性子,任由旁人欺負。
最讓許清雨理解不了的事,原身曾經撞見過小牛氏跟村裏頭的張痞子在草垛子裏啪一啪一啪,這麼好的把柄原身竟然從來都不用,原身真是太傻了!
“你膽子肥了,敢跟我動手,看我不弄死你!”小牛氏本就看不慣許清雨,直接動手。
可小牛氏的手還沒碰到許清雨,就被許清雨抓了個正着。
“二嫂,”許清雨湊到小牛氏耳邊,低聲威脅,“也不知道是哪個不要臉的經常在村西頭的草垛子跟張痞子在一塊兒?”
小牛氏愣神的時候,許清雨甩開了小牛氏的手,見小牛氏正瞪着她,笑眯眯的反問道:“二嫂為何這般看我,難道我說錯什麼了嗎?”
小牛氏神色慌張,瞥了眼四周,見沒人注意到她,故作鎮定,厲聲喝道,“許二妞,做人就要本分,不可生事造謠,你的嘴要是把不住門,回頭我拿繡花針給你縫上……”
“啪!”
許清雨不等小牛氏說完,反手又給了小牛氏一巴掌,原身在房家那些日子,小牛氏可沒少折磨原身。
“威脅我?”許清雨眉頭一挑,完全沒講小牛氏的威脅看在眼裏,風輕雲淡地說道,“可憐了一平這孩子了,也不知道是姓房還是姓張。”
小牛氏臉漲得通紅,她倒是想狡辯,可自個也不知道兒子房一平是不是房家的種,她瞧着一平那孩子越長越像張痞子。
“整天就知道瞎一逼一逼,”牛氏罵罵咧咧地從屋內走出來,眼瞅着許清雨還杵在那兒,眉頭一蹙,“老二媳婦,你干杵在那幹嘛,還不趕緊把老三媳婦攆出去,還吃不吃!”
房家門口有不少看熱鬧的人,聞着肉香看熱鬧,一個個肚子叫了起來。
“同樣是兒媳婦,婆婆對大嫂二嫂那麼好,偏生到了我這裏就是尖酸刻薄,我男人走了還沒一個月,婆婆就這麼著急把我嫁出去,我這會兒懷疑我那死去的相公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了。”許清雨眼眸含淚,故作傷心,默默地為原身相公房有銀點了一排蠟。
死了還沒一年,親娘逼着媳婦改嫁。
當初征徭役,房家本該由老大房有米去服徭役,但是牛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說什麼大兒還小身子骨不好,又說老二懶得要命,去了就是送死,牛氏直接以死相逼,哭着讓老三房有銀去服徭役,要知道,大婚翌日房有銀就去服徭役了。
房有銀也知曉戰場無情,指不定什麼就沒了,也不想洞房禍害原身了,便在外面的草垛子歇息一晚。
“屁,老娘沒老三那短命鬼的兒子,你也麻利地給我滾出去,過兩日一你就是李家人了,別來我房家搶吃的!”牛氏和房月季走到許清雨面前,將許清雨往外推。
許清雨原本是不想來房家的,只是牛氏把她許給李家這事兒,她若是不鬧大,回頭就會被李家人強逼着上花轎,她就真的無法挽回了。
現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將事情鬧大,跟房家簽了斷親書,日後牛氏再也不會拿她的親事說事了。
“我今個不走,哪也不去,婆婆要不是將李家那門親事回絕了,我就扯根繩子穿上紅衣弔死在你家門口!”許清雨心裏很是惆悵,礙於孝道,她還不能對牛氏動手,只能用這種不痛不癢地話來威脅牛氏。
“你想死哪死哪去,你敢死在我門口,回頭把你扒光了讓十里八村的人都瞧瞧你這小娼一婦的身子,一個喪門星,我呸,你走不走,不走我就打死你!”牛氏目光森然的瞪着許清雨,重重推了一把許清雨,嘴裏罵得十分痛快,還利落地抓起一旁的扁擔。
許清雨當即愣在原地,行吧,既然威脅沒用,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娘讓你走你咋還不走,小娼一婦麻利的滾!”房月季是個娘寶,牛氏說什麼,她就做什麼,這會兒上手去推許清雨。
“原來你們家就是這麼對待兒媳婦的!”許清雨錯開了房月季的咸豬手,一臉委屈地看向牛氏,“既然這般,那我只能請求籤斷親書!”
斷親書!
周圍一片安靜,看熱鬧的人都懵住了,暗道許二妞可真是個不知死活的人,不過許二妞這次還真的能載入大楊村的史冊。
那就是許二妞已經成為大楊村歷史上第一個要求籤斷親書的兒媳婦。
想要簽斷親書,那就要接受大楊村歷代傳承的懲罰,據說那懲罰極其嚴酷,就算成年壯勞力也不一定能受住。
外面看熱鬧的人一個個同情地望着許清雨,儼然已經將許清雨當做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