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安染的身份
徐窈聽完陸顥的話后，這才算是對陸亦辰有了新一步的認知和了解，原來那間屋子對他而言意義非常，所以才會不讓她整修。他也一直深藏着這個秘密，如果不是酒醉稍稍透露了些，她根本就想不到。
也想不到，他在之前曾經度過了那樣一段昏暗的過去。
她站起身子，朝着陸顥輕輕鞠了一躬，向陸顥告辭。這時發現自己，竟然是那麼心疼陸亦辰。
所以陸亦辰要花大價錢修復的山水畫，也是給母親準備的。
徐窈整理好這些訊息之後，按照約定來到馮玖幫自己定下的咖啡廳里，她穿着長長大大的外套，遮住了自己較好的身材，臉上也帶着口罩，只有一雙眼睛和額頭露在外面，她做足了偽裝。
陸亦辰到了。
陸亦辰低頭看了眼座位，又看了眼穿着怪異的女人。他接到短訊說安染約他在這個咖啡廳見面，就夠讓他想不明白的，偏偏還看到這麼一個女人。
奇怪，不知所謂。
那個擅長古畫修復的大拿，會是這幅模樣？
他懷揣着不大確定的感覺，又把面前的女人從上到下打量了番。她看上去，更像是搞行為藝術的藝人。
“安染？”
他皺着眉，聲音低沉的問。
徐窈本來心裏就忐忑，聽到陸亦辰的聲音后，更是有些慌張，連忙將頭抬了起來，正好對上他那雙深邃不見底的眼眸，他沒有說話，只是輕輕點頭。
陸亦辰將信將疑地坐下。
“我說話不喜歡兜圈子，既然你主動約我，我就當你已經願意幫我修復破損的畫了。至於報酬方面，你放心，只要我給得起，你說個數就行。”
陸亦辰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徐窈嘆了口氣，他還真和以前一樣，喜歡用錢解決一切問題。
不過想到陸亦辰經歷了什麼，徐窈嘆了口氣，表示明白地緩緩點頭。“我知道了。”
她故意壓着聲音，不想被陸亦辰察覺出什麼。
見陸亦辰站起身子，準備打開自己提來的箱子。箱子很大，但是很輕，陸亦辰提着的時候，徐窈已經猜得七七八八。
裏面應該裝着那副需要修補的古畫。
“等等。”她開口叫住陸亦辰，理由充分。“這裏環境太複雜了，你貿然把畫拿出來不合適，還是等回到工作室再說吧。空氣、溫度和濕度，對古畫都會有影響。而且畫作的壽命大多不長，一定要非常小心的存放。”
“哦？”陸亦辰看了眼徐窈，在她的注視下放下箱子，沒有繼續打開。
徐窈這才鬆了口氣。
剛才提醒陸亦辰，大概是出於文物修復的本職。
她不知道的是，陸亦辰是故意的。
他不能確定面前這個打扮奇怪的女人就是傳說中的安染，才想故意這麼試探她一下，如果她能忍受畫作暴露在這樣完全沒有經過過濾的空氣中，就算真是安染，他也不會把母親生前最喜歡的畫作交到她的手裏。
他寧可這幅畫永遠如此，也不想它再受到第二次傷害。
“不過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和陸先生說明。”徐窈微微正了正身子，拿出自己專業的態度，“你之前給我關於那副畫的資料，我看過了。雖然畫是假的，並不是當時名家所作，但的確是清末時期的作品，絹紙是那時的絹紙。如果要修復的話，也需要清末的紙張，你能弄到吧？”
清末的絹紙，放到現在也是文物，不過陸亦辰肯定會想到辦法，從拍賣行弄到一些。
“你要多少？”陸亦辰看向徐窈，他不知道這件事情的難度有多大，只是這世上就沒有他辦不成的事情。
“那要等我進到工作室，看到那副畫之後，才能回答你。”徐窈簡單說明。
說完畫作，她和陸亦辰便找不到半點的話語，她就好像是一個設定好程序的機械人一樣，只會說設計好的詞，只會做設計好的動作……
“既然安小姐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告辭了。畫作在箱子裏，裝着定金的卡也在裏面，至於密碼，我會在收到成品之後，和剩下所有的錢一起，一併送到你的手上。”
這麼安排周密謹慎，徐窈一點問題都沒有，何況她幫陸亦辰，又不是為了錢。
她推着箱子和陸亦辰一起走出咖啡廳，心裏還有些喜滋滋的。
走在前面的陸亦辰卻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眼眸冰涼地看了徐窈。徐窈身子一緊，有些奇怪，不大明白陸亦辰為什麼會用那樣的眼神。
“徐窈，你還要鬧到什麼時候？”
陸亦辰看了她一眼，將箱子搶了過去。
額……
徐窈愣了半秒，她已經把自己偽裝成這幅鬼樣了，還會被陸亦辰認出來？這……這簡直不科學。
她取下口罩，露出半張乖巧的面龐，一臉錯愕地瞪着陸亦辰。
“等等，你怎麼知道是我？”
陸亦辰看了眼徐窈，非常遺憾地沖她搖了搖頭，“你是偽裝得很好，可是剛才那麼一長串的話，聲音還是很明顯的。我們最近總在一起，你該不會覺得，我聽不出你的聲音吧。”
糟糕。
徐窈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情急，一時竟然忘記壓着聲音了。
她也終於想起，陸亦辰也是在那之後，眼眸變得和剛才有些不大一樣了。她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沒想竟然被陸亦辰這麼擺了一道。
有些挫敗。
“所以，你裝安染，很好玩嗎？”陸亦辰壓着怒意，看着徐窈。他真完全不理解這個女人的腦迴路，她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到了自己的郵箱，然後發送了一條約他出來的消息，竟然還是以安染的名義。
她明明知道，自己有多麼重要的事情找安染，明明知道那副畫對自己的意義有多重要。
他關心則亂，大腦也失去了平時的嚴謹。
“陸亦辰，我今天穿成這樣，的確是我不對。但是我沒有故意把自己裝成安染，我就是安染。是為了避免誤會，才穿成這樣的。”
徐窈也很無奈，她不想自己掉馬，最理想的狀態是她幫陸亦辰修補好畫，不讓他察覺自己的身份，然後還能繼續參與致遠街和老宅整修的項目。
她算盤打得不錯，只是在實際操作的時候，稍稍出了些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