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問題不小
“......就這麼走了?”
攤主一陣慶幸,本以為今天完了呢?
瘦狗則一臉懵,想問又不敢問的樣子。
走出沒幾步,凌遠向著身後甩下了一句話:
“小狗,他的嘴太臭,我不喜歡。”
“得嘞。”
瘦狗獰笑地應着,起身一鐵管就砸在了攤主的嘴上。
霎時間,滿口的牙飛濺出來,攤主臉歪嘴巴扭,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聲。
瘦狗連續幾腳踹倒他們兩個,掄起鐵管沒頭沒腦地砸下去,嘴裏還在後怕地念叨個不停:“讓你坑我,讓你坑我......嚇死老子了......”
走出了數十步的姚柔面露不忍之色,看了凌遠一眼。
凌遠將鳳形古玉塞進姚柔的手裏,認真地道:“老婆,他說你,就是不行。”
林慧玲在邊上白眼都翻起來,敢情說你丈母娘就可以是吧?
她眼珠子轉了轉,拽過方叔道:“老方,你掌掌眼,那個廢物是不是讓人給騙了?”
“二十萬呀,要是買了假貨,我得讓他
賠給小婉。”
方叔苦笑,經過先後兩件事,這位姑爺的眼,他自問掌不了。
但前老闆娘,現老闆的娘的話,他還是回的,恭敬地徵求了同意后,方叔把龍鳳古玉要過來,仔細地看了看,不太確定地問道:“姑爺,是龍山?”
凌遠點了點頭,道:“大差不差,龍山、仰韶差不多。”
“嘶~”
方叔倒抽了一口涼氣,小心地將兩塊龍鳳古玉交了回去。
林慧玲一臉懵懂,問道:“你們打什麼啞謎呢?什麼聾山瞎山的,養勺養筷的,什麼玩意兒。”
方叔今天苦笑就沒聽過,只好解釋道:“是龍山,仰韶,那是在中原黃河一帶發現的古文明遺址,簡單說,大約在商代之前,距今4,5000年吧。”
林慧玲腳步一頓,走不動道兒了,又有點狐疑地問道:“可是這玉......”
凌遠知道她想問什麼,接口道:“玉用雕琢,其實是工具上來后的事情,早起的古玉是慢慢磨出來的,這並不奇怪。”
“這兩塊龍鳳古玉有六種沁色,神奇的是竟然咬得不深,盤完個幾年後會非常的漂亮。”
凌遠看姚柔也似懂非懂的樣子,忙不迭地解釋了一下。
所謂的沁色,是指玉器埋在土裏面,受土壤中元素的侵蝕,滲入玉器內部的顏色。
在古玩圈子裏,滲入的過程就叫“咬”。
姚柔點了點頭,聽明白了。
總結起來就是古玉近4,5000年歷史,盤完後會非常漂亮。
這就足夠了。
“還真撿到漏了?”
林慧玲不可思議,心裏面有一個念頭,在走馬燈般地轉個不停:
“本來應該是我的啊~~~”
“為什麼不買......為什麼......為什麼......”
姚柔的和順堂,就開在八卦街上。
姚家的唐軒,也是如此。
只是唐軒佔據了八卦街上最大也是最氣派的位置,走的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傳統路線。
姚柔的和順堂則是多出售精美工藝品,以及年代比較近,有一定收藏把玩價值的小東西。
凌遠和姚柔本着“來都來了”的精神,索性一路逛過去,晃悠回了和順堂。
一路上,林慧玲恨不得遇到個攤兒就停下來,東看看,西摸摸,總覺得再能撿個漏。
按林慧玲的原話來說:“凌遠那廢物都能撿着,哪只瞎貓還碰不上個死耗子呀?”
然後事實就是,她就是最瞎的那隻。
一路回到了和順堂,他們都再沒有什麼收穫?
遠遠地看到了和順堂的牌匾,林慧玲忍了一路,終於忍不住了。
她左右出手,同時拽住了姚柔和凌遠。
“媽?”
姚柔詫異地看着林慧玲,尤其是她拽住凌遠的那隻手。
這麼年來,除非是想打他,不然林慧玲什麼時候碰過凌遠,恨不得當他透明,或者是有傳染病。
林慧玲假裝沒看到姚柔的詫異,對凌遠說道:“廢物,你前面不是說讓我買那兩塊玉嗎?”
凌遠已經猜到她想幹嘛了,含笑點頭道:“是呀,媽你不是看不上嘛。”
林慧玲的內心在嘶吼:“我問老方了,至少幾百萬,我看得上,真的看得上。”
她翻着白眼道:“你別管這麼多,我們打個賭吧。”
林慧玲一指和順堂的牌匾,道:“你來說說,和順堂的和順是什麼意思?”
“說對了,那就算了;
沒說對,就再把古玉賣還給我。”
她沒好意思從姚柔那裏弄回來龍鳳古玉,乾脆來這麼一手。
姚柔哭笑不得,叫了一聲:“媽~~”
這不是為難人嗎?
和順堂的名字,是姚柔去世的父親,林慧玲的丈夫取的,自然有寓意,外人又怎麼會知道?
凌遠微微一笑,坦然道:“好呀。”
姚柔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緊接着就想道:凌遠看來是想把東西讓給媽了,也好吧。
林慧玲大喜,催道:“你倒是說呀,不知道就說不知道,別瞎蒙啊。”
凌遠不假思索地道:
“《說文解字》卷十二曰:婉,順也。
婉者,和順的意思。
和順堂,就是婉堂。
這是岳父大人以小婉的名字命名的。”
凌遠話音落下,林慧玲臉上得逞的笑容僵住了。
她不能接受地叫道:“這你也知道?”
凌遠眨眨眼睛,無辜地道:“我百度過的。”
“你......”
林慧玲氣急,感覺自己好背好背。
噗嗤一聲,姚柔笑了。
這聲“我百度的”,久違了。
她含笑看着凌遠,好奇地問道:“如果是你來取,會把它叫什麼?”
姚柔問出問題的時候,白生生的小手遙指和順堂。
方叔本來腳步頓了頓,側耳聽起來。
古玩圈子也是文化圈子,方叔通過今天事早就看出凌遠是個高手,對他能一口道出和順堂的意思及出處並不奇怪。
他還挺好奇地,這回凌遠又會翻出什麼典故來。
凌遠臉上現出回憶之色,似乎沉湎在某種思緒裏面,一秒鐘后,才恍然一般地開口:
“和羞走?
嗯,還有青梅嗅。
這兩個都可以。”
“切~”林慧玲嗤之以鼻,“這算什麼鬼名字,張口就來啊,沒文化。”
她嘲諷完,掉頭就進了和順堂。
姚柔則怔了一下。
在她邊上,方叔搖頭苦笑,覺得自己何苦呆這呢,為了吃狗糧嗎?悠悠地道:
“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
姑爺好一首李清照,好一嘴狗糧。
老方都想家裏的黃臉婆嘍。”
方叔雙手負在身後,同樣晃悠進了和順堂。
姚柔唸着“和羞走”和“青梅嗅”兩個名字,覺得唇齒留香,喜歡得很,同時也疑惑得很。
李清照寫這句時候,講的青梅竹馬,是一見鍾情,其實跟他們的情況並不是很符合。
姚柔自然想不到,在脫口而出的瞬間,凌遠已經遙想到了十幾年前,兩人皆少年的時候。
那的確是:
“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的少年懵懂。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突兀無比的響起。
“咦?”
姚柔低頭一看,神色就變了,沉着聲音道:“是方叔。”
凌遠眉頭不由得一挑。
方叔進了和順堂才幾秒鐘,有事不出來喊一聲,而是打電話。
這裏面的問題就小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