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狼狽
楊齊修身形一頓,隨即露出一個邪戾的笑容,和他斯文的樣子判若兩人。“他不會管的,就是傅聿琛讓我媽同意我們的婚事,今天會場的一切也都是他派人佈置的,彤彤,沒人會阻礙我們,你註定是我的!”
說道最後他眼裏又出現那種興奮的光,然後從一個盒子裏抽出一根鞭子。
顧彤滿眼驚懼,掙扎着往後縮,奈何被繩子緊緊抱住,扭動的腰身反而更刺激了男人。
“不,別過來,你……”
顧彤是真的怕了,眼淚落下來,帶上了哀求之意。
但楊齊修已經一鞭子抽下來,正打在顧彤胸前,顧彤一聲痛呼,下一秒死死咬緊嘴唇,不願意發出那麼狼狽的聲音。
絲薄的禮服裙瞬間裂開一道縫,鎖骨裸露在外的部分,嬌嫩的皮肉綻開,殷紅的血珠漫出來,在瑩白的肌膚上妖冶到極致。
紅色更顯得刺激,楊齊修此時完全失了理智,眼前只看得見那抹窈窕潔白的身體。
他要弄髒她,要她身上都是屬於自己的痕迹!
昏暗的房間,鞭子一次次落下,伴隨着悶哼聲,空氣都變得詭異。
停在酒店前的一輛車,裏面的氛圍同樣詭異。
冷漠強勢的男人坐在車後座,目光凝在身前一個虛無的點,長久的沉默。
坐在前面的助理和司機眼觀鼻鼻觀心,心裏都愈發忐忑。
良久,男人開口,“開車。”
司機連忙應了聲,只是車子剛啟動不久,電話鈴聲響起。
傅聿琛接起,“說。”
“蕭總,您前幾天讓我調查的那個人,剛剛收到一條最新消息,那人……有施虐傾向。”
傅聿琛拿着手機的手一瞬間握緊,身上猛地爆發出一股攝人的氣壓。
前面兩個人瞬間僵硬,車子差點衝出車道。
直接摔掉電話,傅聿琛厲喝出聲,“掉頭回去!”
一向冷酷沉穩的男人破天荒的有一絲慌亂,司機和助理驚疑的對視一眼,不敢有絲毫的耽擱,一個急轉彎,車子如離弦的箭衝出去。
車子還沒停穩,車後座的男人已經下了車,身影轉瞬之間消失在酒店門口。
砰的一聲房門被踹開,昏暗的光線里男人舉鞭子的動作直直射進傅聿琛眼裏。
寒眸一瞬間猩紅,瞳孔驟縮,下一秒拳頭已經揮上去,動作迅猛,伴隨着骨裂的聲音,楊齊修重重倒地,死屍般軟成一團。
空氣里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散落滿地的器具昭示着這間房裏發生過什麼。
寬大的床上一個人影躺在上面,傅聿琛眼底寒意瞬間凜冽,緊緊握拳的手青筋暴起。
顧彤已經神志不清,蒼白的臉頰冷汗淋漓,毫無血色的唇被咬破,殷紅的血從嘴角蜿蜒直至雪白的脖頸,掉落在床單上。
手腳被綁的地方血肉模糊,最嚴重的是身上無處不在的鞭傷,衣服已經碎裂,露出的一條條痕迹觸目驚心。
她悄無聲息的躺着,像個破敗的布娃娃。
傅聿琛高大挺拔的身子俯在床邊,冰唇張合,卻幾次發不出聲音。
感覺到有人靠近,顧彤瘦弱的身影狠狠一顫,下意識要蜷縮起來,開始掙扎,手腕凝結的血塊磨開,空氣里的血腥味更重了。
傅聿琛伸手去解繩子,向來穩重的雙手,有着無處下手的無措。
“不……不要……”
顧彤彷彿陷進自己的世界裏,神情麻木,黑髮遮擋臉頰,露出的眼睛毫無焦距,就算退無可退,依舊極力向後縮着。
“走開,不要……”
傅聿琛一把抱住掙扎的人,低沉穩重的嗓音響起,“彤彤別怕,是我,我是傅聿琛,沒事了顧彤,乖,沒事了……”
他一遍遍安撫着懷裏的人,動作前所未有的輕柔,不厭其煩出聲。
只是這些顧彤全然不知道,她只覺得陰冷的魔鬼從心底冒出來要將自己吞噬。
“不……滾開……”
傅聿琛抱緊懷裏的人,低頭輕吻上她的額頭,繼續低聲安慰着。
熟悉的懷抱微微拉回了顧彤的神志,她抬眼看着面前的人,有瞬間的迷茫無措。
“傅聿琛……”
傅聿琛一震,“我在。”
“為什麼!”顧彤眼裏湧現絕望。
傅聿琛狠狠閉眼,遮住一剎出現的洶湧痛意,卻是一句話也沒說。
這樣的姿態看在顧彤眼裏,更像是默認了傷害。
心裏一瞬間變得荒涼,她心裏酸的要命,卻還是一頭撞進他的懷裏,抱着他,抓得那樣緊,指甲都陷進肉里。
“傅聿琛,我真的好怕,不要這麼對我,你不能……”
不能這麼對她,她會恨他的,顧彤不願自己滿心的愛戀最後只留下恨意。
傅聿琛緩緩撫上顧彤腦袋,半晌,聲音沙啞而堅定,“別怕。”
懷裏人卻沒有回應,傅聿琛低頭看去,顧彤已經徹底暈過去了,蒼白臉頰上秀美緊緊蹙着,手腕血流不止,依然緊緊攥着他的衣服,磨破的皮肉可看見裏面森森的白骨。
心臟在一瞬間被鈍器敲擊,衝擊而上漲得他眼眸生疼。
助理兩人在外面焦急等待,看見傅聿琛抱着一個人從酒店出來,一驚,急忙上前,但傅聿琛身上散發出的煞氣讓他們止了步。
掃見他懷裏的人,嬌小的身軀罩在寬大的西裝下,髮絲凌亂遮住了面容,脖子的傷痕露出來,狼狽的模樣讓他們倒吸一口涼氣。
顧小姐……兩人已不敢再看傅聿琛的臉色。
病房外,傅聿琛靠着牆,雙眸緊閉,眼瞼下一片烏青,垂在身側的指尖夾着煙,煙灰積了老長一條,終於啪嗒斷裂。
洛付然穿着白大褂,雙手插兜,嘆氣,“你這又是何必,真喜歡她就抓在手裏,顧慮那麼多做什麼?最後還不是傷人傷己。”
傅聿琛沉默,英俊的臉龐冷酷決然。
洛付然冷笑,“過去的就是過去了,他要是還活着……”
傅聿琛一瞬間睜眼,漆黑冰冷的眼底閃過鋒利的暗光,俊臉綳得緊緊的,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他轉頭,語氣有一絲狠絕,“你不會明白,誰都可以,除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