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搏一把

謝昂一臉的躊躇，說實話，如果可以的話，他也不想把這樣的事情放在大庭廣眾之下，但是作為一個男人，尤其是作為一個謝家人來說，他太明白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了，他絕對不能就這麼聽之任之的。不然的話，他無法承擔這件事情所造成的後果的。

“祖母，今天是我不好，沒有看好兩位妹妹，您責罰我吧！”謝昂一臉頹敗道。

“這並不是重點，你應該知道我想聽的是什麼？”范氏臉色凝重道。

“祖母，我！”謝昂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說才好。

“祖母，還是我來說吧！”跪在謝昂身邊的謝舜華抬起頭，看向范氏說道。

本來臉上沒有多少表情的范氏，臉色開始變得陰沉起來。她看向謝舜華的眼光里，已經沒有了平日的慈愛，而是十分的犀利。

謝舜華在范氏目光的威壓下，只覺得後背開始呼呼的冒冷汗。但祖母不說話，謝舜華就是有滿肚子的話，也一個字都不敢說的。

謝昭晗看着這樣的范氏，心裏不由的有些打鼓。她知道，謝家能走到今天這一步，范氏是功不可沒的。

她以前在宮中的時候，就曾風聞過范氏的厲害。只是這段時間以來，她看到的一直都是范氏慈祥和藹的一面。

殊不知，真正的范氏，她好像從來就沒有看懂過。

看來這次的事情，范氏是真的生氣了。

“說吧！”范氏聲音極其平淡道，然後她便閉上了眼睛。

謝舜華雖然被祖母嚇得不輕，但她還是咬牙說道：“祖母，我和太子殿下是兩情相悅，真心相愛的，請祖母成全！”

謝舜華說完后，便跪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謝昭晗頓時覺得房間裏溫度驟然降了幾分。

范氏猛地睜開眼，眼神冰冷的看向跪在地上的謝舜華，她的臉上雖然變化不大，但是她不停抖動的衣角，卻顯示出，她此時的震怒。

謝寬則是一臉難以置信的看了一眼謝舜華，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呆若木雞的李氏，今日大哥並沒有在府中，所以，大房那邊除了謝昂之外，就只有李氏一人。

如果不是李氏的神情太過震驚的話，謝寬還以為大嫂也參與其中了呢！

不然的話，這華丫頭那裏來的這樣大的膽子啊！

“華丫頭，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范氏左手死死的摁住自己的右手，聲音僵硬的問道。

“祖母，孫女知道！”謝舜華的語氣里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後悔，相反，她還帶着一抹亢奮。

范氏胸腔內的怒氣差一點就壓制不住了，她在深深吸了一口氣后，才讓自己慢慢的平靜下來。

她這個人最大的有點，就是越生氣，就會變得越冷靜。

“你這丫頭，是不是魔障了，你怎麼能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來呢！”終於醒過神來的李氏撲倒謝舜華的跟前，一陣推搡。

這個時候，她的腦子也是一片混亂，但是再混亂她也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犯了范氏乃至謝家的大忌了。

范氏冷冷的瞥了一眼這對母女，嘴角緊緊的抿了一下。

“昂哥兒，今天在桃花庵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最好一五一十的說給祖母聽。”范氏神色嚴厲的看向謝昂。

對於這樣的謝舜華，她覺得她已經無話可說了。

當然她心裏更多的還是感到絲絲的疼痛，為她自己，更為跪在地上的謝舜華。

謝昂此時的心也在突突的亂跳，他能清楚的感覺到祖母的怒氣，對於祖母的怒氣，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感受到。

“祖母，孫兒知道事情重大，在回來的路上，孫兒已經仔細的盤問過薔薇了。”謝昂不敢再有絲毫的隱瞞。

“哦！”范氏聲調微微上揚道。對於謝昂能清楚的認識的事情的嚴重性，她的心裏多少還是有一絲欣慰的。

“今天大妹妹帶着二妹妹是約了舒家的姑娘一起去賞花的，但二妹妹不小心崴了腳，所以，大妹妹便和舒家姑娘去了外院賞花。之後，便湊巧的遇到了太子殿下，還有端王殿下。”謝昂說到這兒后，有些無力的低下頭。

其實他心裏知道，今天這所謂的賞花和湊巧，都是大妹妹一手策劃的，至於二妹妹不小心崴了腳，大概那真的只是一個意外。

可大妹妹和太子殿下的私會，卻是大妹妹主動的。不僅這樣，最令人無法想像的是，大妹妹的衣服被樹枝刮破后，她順勢而為的倒在太子懷中的時候，正好被端王殿下看了一個正着。

最讓人不能接受的是，大妹妹的身上竟然還堂而皇之的穿着太子殿下的大氅。他一想到這些，就覺得自己的心彷彿在冷水裏過了一遍，又在沸水裏滾了一遭，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怎麼做才好。

“祖母，我！”謝舜華也知道這件事情定是會受到祖母的詰難，但是她既然已經豁出去了，她就不能再讓自己縮回去。

李氏一把捂住想要開口說話的謝舜華，而另一隻手也狠狠的在謝舜華的腰間擰了一把。

謝舜華疼的不由打了一個哆嗦。

“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我們謝家的女兒這麼不值錢，竟然對男人投懷送抱起來了。”范氏的語氣冰冷而又鄙夷。

李氏臉色驟白，她嘴唇哆嗦，渾身發冷的看着范氏。

“哼！這就是你養的好女兒！”范氏的眼神猶如冰刀子似的砸在李氏的身上。

謝舜華也有些嚇傻了，從小到大，祖母都是慈愛、溫和的，但此時的祖母，渾身都散發了冰冷的寒意，但最重要的是，她看向她時，眼中那深深的失望和鄙夷。

謝舜華不明白，事情怎麼會這樣呢！她想着，就算這件事情祖母不喜，父母不同意，但最多也只是說她一頓，或者是把她禁足一段時間而已。

可如今所有的事情好像全部都脫離了她預想的軌道了。

“你就那麼喜歡太子殿下，喜歡的連女兒家的矜持都不要了，喜歡的連自己的自尊都不要了。”范氏眯着眼睛，居高臨下的看着謝舜華問道。

謝舜華眼神害怕的看向范氏，此時的祖母再也不是平日裏疼她寵她的祖母了，她的眼神里有着她看不懂的陌生和冷意。

“祖母，孫女是真的心儀太子殿下啊！還請祖母成全！”謝舜華即便是嚇得要命，但她也知道，此時的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既然這樣，那她就搏一把。

范氏看着冥頑不靈的謝舜華，眼中難掩深深的失望。

“華丫頭，你一向自負美貌，你是不是覺得太子殿下也被你的美貌給征服了呀！”范氏不緊不慢的問道。

謝舜華一愣，她雖然自負美貌，但也知道，太子殿下什麼樣的美人沒有見過啊！不說別人，就是當初的前太子妃王婉晴，那也是千里挑一的美人的。

不過就算是這樣，她對自己的美貌還是有着相當的信心。

她記得，當初她第一次在舒家見到太子殿下的時候，他是那麼的溫文爾雅，又是那麼的善解人意，最主要的是，他還那麼的風華絕代。

第一眼，她就覺得，只有這樣一個男人才配站在她的身邊，當然，身為京城第一美人的她，也絕對有資格和他肩並肩的站在一起。

“嗬！真是個傻孩子！祖母有幸曾見過當初的前太子妃，若論容貌的話，她絲毫不遜色於你，可她的氣度和風華，卻是你不能及。”范氏幽幽的說道。

“若她真的這麼好，那她怎麼會死的那麼慘！”謝舜華臉色扭曲道。對於那個死去的前太子妃，她心裏也是嫉妒的要命。

“是啊！你看，王婉晴那麼好，可還是沒有留住太子殿下的心，不僅這樣，她還搭上了整個王家！華丫頭，你想為了你的一己私慾，讓整個謝家為你陪葬嗎？”范氏的語氣驟然變得凌厲而又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