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坦白
最後，季慕白被墨黎強硬着餵了葯，昏睡了過去。兩人連夜坐飛機到意大利佛羅倫薩，現如今季沅和白小狐所在的城市。
這是一個浪漫的城市，天下起了綿綿小雨，氣候濕潤而又陰冷，中世紀的建築依舊保留至今，數不清的教堂博物館，季慕白從前最愛看教堂。
可季慕白此時卻沒有心力像以往那樣扒在車窗上一臉興奮地觀看了。
如墨黎所料那般，她一發燒就是大事，葯對她的作用不大，只能靠她自己修養一周左右才能好全。
因為身子難受，她甚至已經變回了本身修養，隔着一層厚厚的絨毛，她還是冷得直顫抖，裹着兩張厚厚的毯子窩在墨黎的懷裏沉睡着，時不時難受得哼哼幾聲，讓墨黎見了很心疼。
車緩緩地駛入一個花園，意大利素來異奇花卉著稱，即使是在冬日裏，這裏的各色的花肆意綻放着，白小狐愛花，季沅自然是上了心的。
花園後面，是幾層厚厚的用作防禦的樹林牆，無論何時，季沅總是不會將自己置於不利之處，他一向謹慎小心。
繞過一段樹林，這次看見了一棟小小的洋樓，是白小狐的喜好。
季沅一早就收到了消息，在察覺到墨黎和季慕白氣息之後，一早就在屋外等着他們，準確得來說，是在等他的寶貝女兒。
他想不到他的寶貝女兒有一天會破天荒地這麼有心來探望他，心裏總是感動的。
門童恭敬地打開車門，墨黎將季慕白裹得牢牢實實才下了車，但季慕白還是忍不住打了幾個冷顫。
墨黎走到季沅面前，恭敬地道，"伯父。"
季沅瞧了一眼在他懷裏沉睡着的季慕白，原本帶笑的臉瞬間陰沉下來，雙眉蹙緊，厲聲問道，"怎麼回事？！"
他好好的女兒怎麼到他手裏就變成這幅樣子了？！
"小小發燒了。"墨黎淡然地言簡意賅地陳述了一遍，只是陳述而已，甚至連一絲歉意都沒有。
在他的潛意識裏，他一直認為，季慕白是他的所有物，只不過，季沅恰巧是她的父親而已，只是父親。
他只需要對季慕白道歉。
"先進去！"季沅心疼女兒，不願意站在風口和墨黎多加爭執，一把將季慕白抱了過來，便風風火火地向屋內衝去。
進了屋，暖氣撲面而來，季慕白感覺舒服了不少，小小的身子蠕動了一下，眯着眼睛依舊沉睡着。
季沅將她放在床上，伸手探了她的修為，見她只是發燒才放下心來，轉身對着墨黎就是一掌，"你怎麼把她弄發燒了？"
季沅是一向以自我為中心的，明明是他將女兒交給墨黎照看，這麼多年了，他也是盡心儘力，可是季慕白一有個什麼不對勁，墨黎總是第一個受罰的人。
季慕白這無賴的性子就是隨了她的父親。
墨黎硬生生受着，沒有多加解釋，直入正題，緩緩說道，"伯父，我有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墨黎的神色是罕見的嚴肅認真，氣氛突然變得緊張，兩個男人對視時，火光四濺。
季沅是一個習慣掌握節奏的人，喜歡猜忌，厭惡被動，他在猜墨黎。
想來，季慕白這刨根問底的性子也是隨了他的，只是她的手段，向來直白而又不高明。
屋子裏一下子就變得寂靜下來，如死一般的寂靜。
"去書房。"
揣測許久，季沅終於站起身，冷聲說道。
……
季慕白睡得香甜，書房裏卻是另一幅光景，可謂算是暗流涌動，箭在弦上，誰人都無法預料到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洋樓里，除了沉睡中的白小狐和季慕白，都被書房裏傳來的戾氣嚇退，再無活物。
"我想要娶小小。"這是墨黎不知道第幾次重複這句話，不知厭倦一般。
他跪在地上，目視前方，眸子裏閃動着一抹堅定。
話剛剛落下，他的背上又多了一掌，力道之重甚至讓他險些跪不穩。
"你找死？！"
季沅的怒意非常，怒吼聲更是劃破了天際，樹上的鳥都被他嚇退了……
"沒有人比我更配得上小小。"墨黎鎮靜地說道，眼裏的堅定從未消退。
最壞的結果，不過是季沅重傷了他，他篤定，季沅不敢殺他，因為他也怕季慕白抱怨他。
他和季沅最相似的地方，大概就是有一個相同的軟肋。
"那又如何？！"季沅冷笑一聲，在墨黎周圍轉了一圈，冷冷說道，"幾年過去了，你這個毛頭小子敢在我面前這樣張狂了？！"
對季沅來說，墨黎的話，無異於是對他最大的挑釁。
季慕白是他的寶貝，有人膽敢來搶他的寶貝，他不生氣……就不是季沅了。
墨黎自知他的性格，只是默默地承受着季沅的怒意。
"伯父，我一向是敬您的，我求你，將小小許給我。"
這是墨黎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放下高傲姿態求人。
他本也是高高在上的，若不是因為季慕白，他也可以和季沅平起平坐。
"收回你的話，我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季沅愣了一會兒，顯然沒有想到墨黎會用"求"這個字眼，他的神色緩和了一些，對着墨黎冷冷說道。
季沅雖然自我狂妄，但骨子裏還是傳統的，季慕白終有一日會結婚，但也不是現在，婚姻大事，怎麼可以那麼馬虎。
墨黎，他心裏不是沒有想過他最配得上小小，待千年過後，他們想要怎麼折騰他都不管，他也算是給他們留了退路。
小小如今還是一個小孩子，大好時光還沒有好好享受過，怎麼可以莫名其妙就被禁錮住？
仙狐一生，可是只能一生一世一雙人。
墨黎不是不好，只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敢拿女兒的終生幸福來賭這個人好不好，代價太大。
"我愛小小。"
在季沅面前，墨黎毫無辦法，只能一遍一遍不知煩悶地重複着他的誠意。
他是季慕白的父親，除非殺了他，否則他想要和小小結婚，必須有他的同意，在狐族，沒有長者承認的婚姻，是不受承認的。
殺了他？先不說他做不做得到，那樣一來，他和小小，也就完了。
"你在這裏跪上一夜，想清楚了再跟我說話！"季沅見墨黎"頑固不化"，怒極，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