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意外發現
他剛準備拒絕,可轉念一想,心底突然有了主意。
想要查出案情真相,必須得從鍾縣丞手中那些卷宗着手。
林宋懷疑鍾縣丞就是真正的兇手,但若是貿然去要卷宗,鍾縣丞一定不會給,而且還有可能打草驚蛇。
唯一的辦法就是調虎離山,趁着鐘有良不在,把卷宗給偷出來。
可鐘有良這種老謀深算的老狐狸,一定把卷宗給藏了起來。
會藏在什麼地方呢?
林宋絞盡腦汁,沉思片刻,突然想到了一句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這麼至關重要的東西,最穩妥的辦法其實就是藏在身上,可卷宗賬簿那麼多,不可能藏在身上。
那麼只有一個可能,藏在鐘有良的房間裏!
人都有一個共同心理,在自己的主場上,才會產生最大的安全感。
想清楚這一切之後,林宋不咸不淡地說道:“你去回稟鍾縣丞,本官寬衣之後,立馬就來。”
不就是鴻門宴嗎?
今晚,我偏要將它變成一場喜宴!
……
沒過多久,林宋便和李二虎一起來到醉春樓。
醉春樓實際上是一家青樓,進去之時,裏面場景不堪入目,奢靡之聲不絕於耳。
來到提前訂好的包廂,推門一看,發現裏面擺了三桌。
一桌是三班衙役,另一桌是衙門裏的白役幫閑。
至於這最後一桌,空空蕩蕩,只有鍾縣丞一人在自斟自飲。
他好整以暇地坐在主位之上,懷中還摟着一個姐兒。
李二虎在路上便聽了林宋的吩咐,此刻他見了這一幕,義憤填膺:“鍾縣丞,林大人官位在你之上,你竟敢高居主座?”
聽見這話,鍾縣丞的臉瞬間就沉了下來,不過他並未開腔,也沒有任何錶示,仍舊一副我行我素的模樣,一隻手夾着菜,另一隻手卻在身旁那具溫香軟玉上肆意遊走着。
“放肆!”
就在這時,林宋突然狠狠瞪了李二虎一眼,疾言厲色道:“鍾縣丞德高望重,年齡資歷在本官之上,理應居於首位。”
聽到這話,鐘有良十分意外地瞥了林宋一眼,心中默默嘀咕道:這小子怎麼變得這麼上道了?
而這時,不僅衙役們看向這邊,就連他身旁的姑娘也露出一臉驚訝的表情。
鐘有良頓覺顏面有光,態度也暖了一些:“林大人,今日你是宴會的主角,趕緊落座吧。”
林宋點了點頭,老老實實坐在了鐘有良的下首。
李二虎也憤懣入座。
接着,只見林宋微微一笑,舉起酒杯道:“今日之事是本官不對,敬鍾縣丞一杯,特來賠罪。”
林宋如此放低姿態,讓鐘有良十分受用,痛快地舉杯一飲而盡。
接下來,李二虎也忍着不滿,舉杯道:“鍾縣丞,剛才是我不懂事,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敬你一杯。”
“鍾縣丞,你勞苦功高,當敬你一杯。”
“二老爺,日後還請多多關照。”
……
林宋和李二虎輪番上陣,在糖衣炮彈的攻勢之下,鐘有良徹底沒了防備之心,也不知道灌下去多少黃湯。
沒一會兒,鐘有良滿臉通紅,說話舌頭都在打結:“不行了,不行了,老……老夫……”
話還沒說完,便一頭栽倒在桌上。
林宋和李二虎同時面露喜色。
“鍾縣丞喝多了,今晚便在這位姑娘房中過夜,本官不勝酒力,李典史,你扶本官回衙休息。”
林宋直接起身,對衙役們吩咐道。
隨後便裝作踉踉蹌蹌的樣子,和李二虎提前離席。
出門之後,林宋瞬間恢復正常,一邊整理衣冠,一邊疾步快走:“二虎,咱們待會要抓緊時間,無論如何,也得把卷宗找出來!”
先前林宋和李二虎商量的法子,就是在筵席上灌醉鐘有良,趁機去他房中找卷宗。
這個時代的酒度數很低,鐘有良隨時可能清醒,所以他必須抓緊時間。
縣丞住在縣衙的側院,二人躡手躡腳進入鐘有良的房間,關上門之後,便是一陣翻箱倒櫃。
可找了半天,卻沒有找到任何重要的東西。
難道猜錯了?
林宋鬱悶至極,一屁股往床上一坐。
下一刻,他突然恍然大悟,朝李二虎喊道:“李典史,快來幫我把床板掀開!”
李二虎雖然心有疑惑,但還是照做,擼起袖子便將厚重的床板往上抬。
掀開床板,林宋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這床板下面竟然是一個暗格!
林宋趕緊點燃一根蠟燭,藉著燭光,才看清楚,在那床下暗格之中,赫然擺放着滿滿一層銀錠!
好傢夥!這是搜颳了多少民脂民膏?
林宋心中暗自咂舌,但這些銀錠並不是他的目的。
將銀錠扒開,果然,角落裏有厚厚一疊卷宗。
有了!
眼睛一亮,林宋拿起一本卷宗快速翻找幾頁,果然發現了張家的名字!
只不過在這一本卷宗上,只記載着張家家主張天良一些行賄的資料,並未提及到賦稅一事。
難怪鐘有良處處護着張家,原來是收了好處。
林宋眼神一凜,露出一分李二虎看不懂的冷意來。
怎麼林大人從河裏撈出來,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不過對於林宋的這番變化,李二虎倒是不排斥,反而有幾分期待,林大人變了,太平縣會不會和之前有所不同?
正要問林大人有沒有發現線索,門外卻傳來一陣腳步聲。
李二虎連忙趴到窗邊,原來是鐘有良帶着衙門衙役回府了,頓時心裏一驚:“大人,你快走,鐘有良回來了。”
“這麼快?!”
林宋皺眉。
雖然前世身為法醫,他也做過收集罪證的事情,但這裏人生地不熟,他的心中還是有些忐忑。
正要把手中卷宗放回去之際,林宋猶豫了一秒。
錯過這次,下次就不一定有機會了。
這麼想着,他的目光在四周搜索,正巧見到櫃枱上擺放着一本老舊的卷宗,連忙將這一本卷宗放在了暗格中,又將上面的銀錠擺弄了一下。
“大人,咱們得走了!”
李二虎焦急地催促道,門外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