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張家大公子
看着林宋瀟洒離開,鐘有良狠狠地啐了一口。
“我看你還能蹦躂多久!”
但此時他卻也無可奈何。
畢竟林宋,才是知縣,而他只是一個縣丞。
之前林宋不管事的時候,他可以把持縣衙,但現在林宋彷彿變了一個人。
以雷霆手段處理了兩樁案件后,基本上已經樹立起了的威嚴,並重掌大權。
“看來得早做打算。”
陰惻惻地看了一眼林宋離開的方向,鐘有良暗自盤算着。
……
走到府衙後院,林宋也注意到了跟在身後的李二虎。
“昨晚你是如何應付鐘有良的?”走進房間叮囑李二虎將門關好后,林宋問道。
當時他是翻窗逃離了鐘有良的房間,但李二虎卻留了下來。
也不知道李二虎是如何應付的鐘有良。
“稟大人,當時……”
李二虎連忙將昨晚自己如何應對,而鐘有良怕貪污贓款被揭發,所以最後草草收場的事情說了出來。
林宋點了點頭。
雖然李二虎的回應很拙劣,但只要抓着鐘有良貪污贓款一事,就足以過關。
不過經過此事,恐怕鐘有良會加倍小心看護自己的房間。
“之後鐘有良再找過你嗎?”
“那倒是沒有,我離開沒多久,張延年拜訪了他。”
李二虎搖了搖頭,又是佩服地說道:“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快就想反打一耙,幸虧大人您斷案如神,幾句話就破解了他們的陰謀!”
“沒有就好。”
滿意地點了點頭后,林宋也坦然地接受了李二虎拍的馬屁。
然後拿出藏匿好的卷宗,開始翻閱了起來。
“大人,您查出什麼頭緒了嗎?”
見林宋沒讓他離開,李二虎喜悅地湊到林宋身邊,小聲地問道。
“噤聲。”
李二虎立即閉上了嘴,戰戰兢兢地站在林宋身後。
有着昨晚翻閱抄錄的記憶,此時林宋看的很快。
兩刻鐘左右的時間,林宋就將卷宗徹徹底底地翻閱對照了一遍。
而後皺眉,站起了身。
“大人,這?”
李二虎察言觀色,連忙指着卷宗問道。
林宋搖了搖頭,思慮了片刻后,說道:“看來,我們還得去一趟鐘有良的房間,將這份卷宗放回去,再看一看其他的卷宗賬簿裏面有沒有什麼線索。”
“大人。”李二虎指了指鐘有良房間的方向,說道:“今早我聽捕房的兄弟說,鐘有良安排王春生他們,輪班在他門前值守,一天十二個時辰不能有間歇。”
“好大的膽!”
林宋怒喝一聲,鐘有良這是明顯的公器私用!
更可氣的是,這些捕快,沒有給他彙報,真就聽從了鐘有良的安排。
恐怕這些捕快,甚至衙門內的一些小吏,都收過好處。
想到之前,司吏一開始阻止他查看秋糧賬目,林宋更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蛇鼠一窩!”
林宋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這太平縣的縣衙,可真是從裏到外的爛了個通透。
“你且退下吧。”
林宋剛要遣退李二虎,但門外陡然響起了敲門聲。
林宋嚇了一跳,給李二虎使了個眼色,同時將攤在桌子上的卷宗收了起來,藏到了隱秘的地方。
“何事?”
看到李二虎此時又是笤帚,又是毛巾地忙活起來,林宋長出了口氣,平靜地問道。
“大人,張家大公子來拜訪您,此時已經在迎賓堂等候。”
門外蒼老的聲音傳來,林宋也聽出了是門房大爺的聲音,緊張的心情才舒緩下來。
“我知道了。”
聽到腳步聲逐漸遠去,林宋先自己出了門,確認沒有人窺視后,才讓李二虎走了出來。
然後獨自一人朝着迎賓堂走去。
張家會來人,他早就有所預料。
畢竟自家管家折在縣衙,肯定會上門,或是軟言相求,或是以勢威脅。
總之,都會想盡辦法讓林宋放了張全和張延年二人。
但林宋沒有想到,來的會是張家大公子,張中。
整了整衣衫,林宋走進了迎賓堂。
“林宋,你好大的官威!”
剛進去,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個拿着摺扇,一身奢華錦緞的年輕公子。
那人堂而皇之地坐在主座上,看到林宋進來,立即揮着摺扇指了過來。
“大膽,直呼本官之名,你不知道什麼是長幼有序,尊卑有別嗎?”林宋眉頭一皺,厲聲呵斥道。
“哈哈,收一收你的官威吧。在這太平縣,流水的知縣,鐵打的張家,你算個什麼東西!”
張中嗤笑了一聲,不屑地瞥了一眼林宋。
“好一個鐵打的張家。”林宋不怒反笑地看了一眼張中,“讓我看看在殺威棍下,你是不是鐵打的。”
“來人,將這個大膽狂徒給我押解到公堂之上。”
林宋一聲高喝之下,門外的衙役立即沖了進來,直撲張中。
“我看誰敢!”張中冷笑一聲,鎮定地說道:“百聞不如一見,林大人,果然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那不知,在這個東西面前,林大人,還會是林大人嗎?”
說著,張中將身旁箱子的箱蓋打了開來。
瞬間,一片白花花的耀眼閃光映入林宋眼中。
箱子裏,赫然是滿滿的一箱銀子。
在這一箱銀子的震懾下,衝進來的衙役立即就頓住了自己的腳步。
錯愕地互看了一眼后,都是貪婪地看向銀子,甚至不自覺地咽了咽嗓子。
林宋也沒有想到張家竟然會是這等大手筆,直接送過來一箱銀子。
這恐怕,不僅僅只是想讓他放了張延年和張全二人。
最少五百兩啊!
房間裏一陣陣大氣的喘息聲,但出乎張中預料的是,林宋竟然只是瞥了一眼,而後再也沒有看向銀子。
難道,太少了?
“你這般作為,本官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公然行賄?”林宋死死地盯着張中。
有命拿,沒命花。
他再清楚不過這個道理。
解決不了賦稅的問題,他最後只有一死。
“不。”張中也不蠢,連忙否認,“這些銀子,是贖銀。”
“恤囚有制,我要用這些銀子,贖回張延年和張全二人。”
林宋皺了皺眉,看來這張中也不是什麼草包。
或者說,他來之前,就做好了多手準備。
先是威脅,而後賄賂,見機不妙,就改為贖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