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六章 爺爺
這不就是承認了她的身份嗎？
可是她都還沒有帶着孩子們去看看他啊。
葉素只覺得心臟狠狠地一抽搐，深處的難過絕望蔓延出來，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火急火燎地沖了出去。
“阿荀！”
楊真跟了上去，“你別急，我已經安排好車了。”
可是葉素怎麼能不着急，她和陸荀才得到陸老爺子的認可，就連那句爺爺都沒有叫多少次，心口酸澀疼痛的，無比難受。
一上車，葉素就叮囑着司機。
“開快一點。”
抬眸，看見司機是蘇安，葉素稍微有些震驚，“是你？”
“是，葉小姐你坐好，我馬上送你過去。”
“好。”
半個小時后，葉素趕到了醫院現場，看着被燒毀的房間，眼淚控制不住地落了下來。
“怎麼會死呢？”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朝着美好的方向在發展啊。
楊真也嘆氣了一聲，目光惆悵。
“先去看看陸少吧。”
葉素伸手將眼淚擦乾，撥打陸荀的電話，可是對方卻是無人接通。
最後還是聯繫上了秦時才知道他在頂樓里。
醫院頂樓安安靜靜的，唯獨只有秋日的風吹了過來，有些寒氣。
葉素看着他的背影，心裏面痛楚如同排山倒海般的撲來，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至親之人的死亡，特別對方還是陸老爺子，這對陸荀的傷害極大。
葉素朝着他快步走了過去，從後背擁抱着他，心裏面的難過在這一刻肆意蔓延，眼眶發脹地有些厲害，小心翼翼地輕聲喚着他的名字。
“阿荀，我在這裏的。”
陸荀的身體在這一刻顫抖着，深不見底的眼眸里滲透出通紅的血絲，一種絕望席捲着他。
他轉身，緊緊地抱着葉素，就像是孤獸一樣，破碎的音節從胸口裏迸射出來，像是野獸的叫聲，哭得那樣絕望。
葉素怔愣在原地，她從未見過陸荀如此的一面。
淚水一顆一顆地狠狠砸在她的脖頸上，葉素覺得渾身就有一個悲傷、疼惜席捲着她的全身，就像是海水噴涌而來。
“阿荀，我在這裏的，我會一直陪着你的。”
陸荀嚎啕不清地說著，“爺爺……走了……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一字一句都是悲傷。
兩人的身影倒影在地面上，交相輝映。
葉素對他心疼不已，一隻手抱着他的，一隻手輕輕地撫摸着他的後背，一下又一下的，就像是在哄孩子一樣。
“我一直都在這裏的。”
聽着他的哭聲，葉素覺得四肢百骸都被釘子釘住了，從傷口處蔓延出來的疼痛，一寸一寸地，延伸到了靈魂深處，就連痙攣都在抽搐難受。
他難受地哭着，像是要自己所有的悲傷難過都發泄出來，耳邊嗡嗡作響，什麼都聽不見。
唯一能夠感受到就是抱着自己的人，那樣的溫暖。
全身上下都是冰冷的，唯獨只有在觸及到她的時候，方可感知到溫暖。
面頰上淚水滑落，蒼白的臉色如同一張紙一樣。
他咬着牙，像是小孩子在告狀，“爺爺明明答應了要參加我們的婚禮，還說要去看家裏面的孩子們，可是沒有了，一切都沒有了。”
葉素看着他這般脆弱的樣子，心疼地厲害，含着眼淚道：“不會的，爺爺會在天上看着我們的，阿荀乖啊，會沒事的。”
陸荀緩慢地抬頭，看着黑沉沉的天空，月亮藏了起來，就連星星都少得可憐。
深邃空洞的眼眸里在這一刻終於凝聚着一點微弱的光，像是蠟燭燃起的最後一絲餘光，沙啞地開口，“會嗎？”
天上就連星星都沒有，爺爺會在上面看着他嗎？
葉素頷首，將臉貼在他的臉上，“會的。”
陸荀的目光就這樣直直地撞進她的眼睛裏，那雙澄澈乾淨的眼睛裏在這一刻充滿了溫柔、愛意，還有很多的情緒。
一點一點地侵蝕着他的內心。
陸荀就這樣低頭親吻上她的嘴唇，動作有些粗暴，可卻帶着幾分后怕。
失去了親人，他更擔心懷中的人。
唯獨只有藉此方法才能夠慰藉自己內心的恐懼和不安。
葉素沒有拒絕，抱着他，承受着他的不安。
如果這種方法可以安慰他，她願意陪着他一起。
陸荀貪婪地攥取她甜美的氣息，直到彼此之間都無法呼吸了才將人鬆開。
他緊緊地將她抱在懷中，讓她的面頰貼在他的胸膛上，低頭凝視着她，眼神里空洞的神色在這一刻緩緩地恢復了過來。
兩人平靜着喘氣，直到胸膛跳動的感覺平復了下來。
葉素壓低聲音道：“阿荀……”聲音里都是寵溺。
她以為陸荀的情緒還沒有恢復的。
那聲音細細小小的，就像是棉花糖一眼，瞬間就將他一顆心包裹了起來，如同在沙漠中的人找到了綠洲一樣，散發著不可思議的溫暖。
“嗯，我沒事了。”
陸荀俯身，輕輕在她嘴角啜了一下。
葉素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
“害怕嗎？”
她凝眉，似乎是不知道他所謂的害怕是什麼？
陸荀眼眸里都是溫柔寵溺，壓低聲音道：“害怕我情緒不穩定，對你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
她搖頭，嘴角微微上揚，低眉淺笑着，“你是阿荀，是我的丈夫，我不害怕的。”
更何況她知道陸荀就算是傷害自己也不會傷害她的。
陸荀寵溺一笑，“素素，有你真好。”
他恨不得時時刻刻就跟在葉素身邊。
葉素笑着，嬌嗔道：“我知道的啦。”
情緒平復之後，陸荀才帶着葉素下樓。
管家已經在出入口等着他們了。
“陸少。”
管家的眼眸里氤氳着淚水，還有其他複雜的情緒。
葉素知道管家肯定有事情跟1陸荀交代，畢竟陸老爺子是被謀殺的，這中間的是是非非牽扯太多人了。
“我先去看看吳伯母。”
陸荀頷首，微微一笑着，“讓秦時跟着你，注意安全。”
“好。”
秦時察覺到陸荀眼神里的叮囑，點頭亦步亦趨地跟着葉素。
走廊里寂靜無聲。
管家情緒不平靜，說話有幾分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