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扭曲的愛意
“老闆怎麼說，有什麼特別的嗎？”
林希正站在門口跟周嶼討論學術上的一些問題，就看見顧之修冷着一張臉走了出來。
“沒有。”
顧之修臉色冷淡，聲音更是冷漠。
冰涼的視線掃了一眼林希，又看了一眼林希身側的周嶼。周嶼感受到他的視線，眉頭一皺，抬頭毫不避諱的對上了他的眼睛。顧之修卻不再多看，抬腳就準備離開。
林希的臉色也不太好，和周嶼道了別，跟上了顧之修的步伐。
“顧之修，你還打算和我玩這個陌生人的把戲到什麼時候？”
不知道走了多久，林希似乎是有些忍受不了這種沉默的氛圍，上前一步，擋在了顧之修的身前，抬頭直視着顧之修的眼睛，逼問道。
男人的目光微微一頓，扭頭想要避開女子清澈的眼眸。
“林小姐，我聽不懂你在說些什麼。”
片刻的沉默，顧之修再次開口依舊是那副公事公辦的語氣，疏離地讓人心涼。
“顧隊！有進展了！”
就在這時，伊婷雀躍的聲音傳來。兩人齊齊轉頭去看，伊婷正蹦跳着往這邊來，看上去很高興的樣子。
“顧隊，還是你厲害！居然觀察到菜鳥驛站對面還有一個攝像頭，我已經找到那個攝像頭的監控內容了，我們現在一起去看看吧！”
顧之修點點頭，沒有一絲停頓地跟着伊婷離開。
林希看着男人轉身離開的決絕身影，似乎是想要斬斷和身後人的一切關係。沉吟了半響，她還是抬腳跟了上去。
“嗯？林小姐，你下面不是還有課嗎？”
伊婷聽見後面有腳步聲追上，一轉身發現是林希，有些驚訝。
林希看了看依舊冷着臉的顧之修，扭頭回答道，“沒關係，我已經請了旁的老師幫我代上了。”
“停一下，稍微倒放一下，再放大。”
監控中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顧之修立刻出聲讓伊婷暫停。
那天的這個時間段可能是學生們的上課時間，所以來取快遞的人並不多，有誰進出，一目了然。只見一個身材嬌小的女生手裏拿着一個紙盒，出了菜鳥驛站，往一個角落匆匆走去。而角落裏，居然早就有一個人等着，兩個人碰頭之後迅速交換了各自手中的紙盒，便又匆匆告別。
嬌小的女生拿着換來的紙盒，又重新回到了菜鳥驛站。
目睹這一切的林希已經震驚地說不出話來，因為這個身材嬌小的女生不是其他人，正是陳楠。
“是陳楠，對嗎？”
顧之修語氣淡淡，出口是疑問句，意思卻是肯定句。
林希點了點頭。
……
“姓名。”
“陳楠。”
“為什麼要給林希寄恐嚇信？”
“我，我沒有……我怎麼會給林老師寄恐嚇信。”
陳楠下意識打了個哆嗦，一張小臉嚇的慘白，惶恐不已。顧之修面色不變，聲音冷的不帶一絲情感。
“伊婷，放監控錄像。”
審訊室的牆壁上立刻投射上了剛才顧之修等人看到的監控內容，隨着內容的播放，陳楠的臉上已經沒有了任何血色，卻還是連忙開口反駁，彷彿真的是冤枉了她一樣。
“這個能代表什麼？又沒有證據說就是我把恐嚇信放進快遞里的！”
顧之修涼薄一笑，也不着急，左手撐起下巴，右手食指蜷起，在桌面上有規律地敲着，一雙如炬的眼神緊緊地盯着陳楠。
女生很明顯地開始緊張起來，兩隻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自己的裙角。
“你認識周嶼嗎？他似乎在你們院裏還挺受歡迎的。”
就在女生以為自己快承受不住的時候，男人突然邪魅一笑，收起眼神，猛地往椅子上一靠，慢條斯理地開口，就像是在說一句再尋常不已的話一樣。
陳楠渾身一震，一雙帶着血絲的眼睛瞪向了顧之修，“你什麼意思？”
顧之修卻不回答，甚至低頭欣賞起了自己的手，“讓我想想，你們的林希老師似乎在學校里也挺受歡迎的。”
“閉嘴！”
陳楠似乎已經料到顧之修想要說什麼，兩隻腳狠狠地踢向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似乎着急地想要打斷顧之修的話。
顧之修又怎會聽她的，眼眸微微一挑，似乎看見了陳楠最深處的想法。
“優秀的人就應該和優秀的人在一起，你說對不對？”
“你閉嘴！周嶼是我的！她林希是個什麼東西，怎麼可能配得上我的周嶼！”陳楠卻一下子癲狂了起來，歇斯底里地吼道。
顧之修的目光一沉，閃過一絲瞭然。
審訊室內重新歸於平靜，癲狂過後的陳楠也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坐在椅子上的身子終於無力地癱軟了下去。
“對，恐嚇信是我寄的，不過那又怎樣？本來就是她林希的錯，周嶼是我的！她為什麼要去招惹周嶼！我明明那麼愛他，愛到塵埃里，他卻一眼都不看我……”
陳楠的語氣一時沉穩，一時瘋狂，整個人看上去似乎精神有些錯亂。
她的人生本就是一片灰暗，誰知曉周嶼成了那束救贖的光，直直地照進了自己的生命。
他同自己說話，鼓勵自己，還總是會對自己笑。
那段日子，是自己人生中最快樂、最甜蜜的日子。
直到……林希的出現，林希的出現毀了一切！
他的眼裏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只剩了林希！只要有林希在的地方，就是他目光的追隨之處。
就連對自己，他的眼裏也逐漸只剩了厭惡！
“這一切，這一切都是因為林希！我討厭她！明明是她不要臉勾引周嶼！”
一切已經真相大白，然而在審訊室外目睹了這一切的林希，心裏卻並不好受。
這明明不是自己的錯，可又好像皆因為自己而起……
“你……”
顧之修關上審訊室的門出來，就看到了一臉迷茫的林希，心中沒來由地一緊。
林希想起了自己之前每每看見陳楠時心裏的古怪感，還有那天在菜鳥驛站中那道來歷不明、充滿怨恨的聲音，原來這些事早就有了端倪。
而這些被自己忽視的細節下，藏的竟是一個少女扭曲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