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文昌商議富貴事 七星奪取金銀車
詩曰:
紫微動緣七宿合,遍看龍虎踏山河。
洞庭湖內興大浪,自在輕帆向晚多。
話說當時沈濤領着一壯漢也到馬陵泊北山酒店,正撞着戴暢一行,以此共上山來拜見陳明遠及眾頭領。待到聚義廳,雌羅剎王子怡聞說表妹前來入伙,亦從西山酒店上來相會,曹崇坦也與戴暢相敘師徒情分。沈濤本要先稟告那漢的事,那漢因見四女與山寨原有情義,攔住了,便讓戴暢四個先說了平城縣的事。眾女見說,各訴心膽,正是天星合當聚會,自然相投。張妮、婁小雨、陳明遠等見於嬌不在,問她何處去了,戴暢道:“於妹妹只說晚幾日再上山,別了我們往東去了。”張妮苦笑。戴暢又言單筱寒制硝法,大能作幫山寨貯藏魚鮮,可去水軍處。婁小雨嘆氣道:“好是好,只是水軍暫且不在。”曹笑問那裏去了,婁小雨道:“且聽細說。”原來又是小張良姚雨汐不服婁小雨,欲要爭功,求告陳明遠,帶上水軍戰船,襲殺滿統華去了。婁小雨道:“那昏官是要剿除,只怕山寨空虛,反有禍事。”
戴暢又說青石山好漢一行,陳明遠嘆道:“如此豪傑,恨不得見上一面!”見沈濤與那漢在一旁久了,自覺失了禮,忙請問情由。沈濤道:“哥哥,小弟從東京回來,于山下道路口遇着此人,他言有要事相告。”陳明遠見那人生的粗壯,便問道:“敢問好漢姓名,又有何事要講?但說無妨。”那人道:“久聞陳明遠都頭大名,今日終得相見。小人姓吳,雙名銑源,永州人氏,曾在軍中任過斥候之職。只因一次誤將假消息報了,被上頭從軍中趕了出來。前些日子住在荊湖地方,得知岳州洞庭湖處有一夥強人,佔據洞庭山,此處可比梁山八百里水泊。那伙強人共有七個,各有能耐,都是慣通水事之人,如今受了官府意思,前來攻打山寨。小弟知山寨仁義,不忍見出事,故特來請報。”陳明遠等人大驚,張妮賭氣道:“卻是姚先生爭功好面,如今山寨沒有些個水軍頭領把守,如何是好!”庄浩道:“賢妹休慌,我亦熟悉水性,可與孩兒們御守水泊。”
看官聽說,那姚雨汐帶兵去攻打滿統華、艾大金兩個,二人早就有心提防,互為倚仗,城池又有大河防護,須用水軍。故姚雨汐調徐碩、劉濤、陳星、張航、繆宇飛、方海錦六個水軍頭領,前去廝殺。滿統華庸碌無能,聞說馬陵泊打破了江陵府,只恐早晚來尋仇,又飛書求艾大金相助。艾大金思道:“老爺又非當地官員,只借故走了,馬陵賊人如何奈何得我?將來求大公子發兵滅了那廝們就是了。如今只須脫身。”轉念一想,又道:“有了,聽聞洞庭湖有群水賊,教其去廝殺。那滿統華死活,與我何干!”遂派人使重金贈與洞庭湖好漢,更有言語挑撥,果然激的七人摩拳擦掌,都道:“好好好,那馬陵泊莫不是三頭六臂,敢欲撩撥我等!”為首的喚做操舵手葉子偉,發起兵來火併馬陵泊。吳銑源離了大軍,本無處安身,欲投洞庭湖,卻不會水,從嘍啰那打聽得消息,又心慕陳明遠高義,特此來報。有詩道這吳銑源:
斥候能排難萬道,懸崖峭壁獨周旋。
膽似伯約心明細,履絕如歸吳銑源。
陳明遠當時起身拜謝道:“幸得好漢前來!”又請沈濤道:“賢弟休嫌辛苦,速去尋姚軍師撤軍,回救山寨!”婁小雨道:“如此也須些時日,眼下只得我山寨頭領齊心,會水的頭領與庄兄賣力上前,方可等水軍來救。”又問吳銑源道:“煩請吳兄可再說洞庭湖那一夥好漢備細,性情來歷,均有大用。”吳銑源本是探子出身,又有心助馬陵泊,思索一番,道:“且聽小弟慢慢道那七個來歷。”
看官且聽,只說那荊湖北路鼎州治下有個武陵縣,臨近洞庭湖,縣中有一條好漢,名喚汪文昌,平生只靠去洞庭湖打漁為生,也喜愛舞槍弄棒,更兼隨身帶着一張漁網,曾把青雕打下,故人都稱他作落雕罟。又最厭官府中人,陸上也無房住,只睡在船里,待到官府收租時,其人架船而走,任憑官差叫罵,自家清閑自在。
卻說五月三十這日清早,那官府之人又來收租,汪文昌自架船躲了,待官差散后,村坊狼藉,幾個老漢道:“天殺的官府!沒眼沒耳的老天!那狗官只害我等,糟踐了多少地方!”一面哭,一面罵。汪文昌也不言語,旁邊也有人道:“還是汪大郎機警,早躲了,我要也有他操船的手段,也一發躲了,省的受此腌臢氣!”又一個道:“你道是好的?知縣早已下令,若是拿了他,定要枷號示眾,告示還貼在村口上哩。”
汪文昌大步走過去,摸出一袋銀錢,道:“這裏有些塊銀子,你們且分了。”也不等老漢感激,自討了斗笠,戴上走了。於縣中左盤右轉,至一處,進門也不打話,就到樓上一房間裏,尋着一人便道:“哥哥好興緻,日上三竿了,還兀自睡。”那人朦朦朧朧,聽到聲響,見是汪文昌,忙從床上起身,也顧不上衣服,趕緊叫床上婦人迴避了,尷尬道:“兄弟怎地知我在此處?”汪文昌笑道:“曹哥哥向來愛到此處,兄弟豈會尋不到?”這漢子是誰?他姓曹名峻烽,膚色稍黑,上唇一道青髭,自號暗影狼,一身本事,人近不得。曹峻烽道:“昨夜與陶兄弟多吃了幾杯酒,耐不住火氣,便來此間消磨消磨。不知兄弟有何事?”汪文昌斜眼道:“且去陶兄家說話。”
二人便下樓,方欲出門,只聽身後虔婆叫道:“曹官人,這錢還未曾有。”曹峻烽道:“叫喚啥,老爺又不白玩你這的。”便去懷裏摸銀子。虔婆道:“不夠,你與小翠睡覺是一夜,可今個的錢……”曹峻烽拍頭,連道是是是,可惜人窮志短,摸摸索索,身上再沒銀子,那裏能做好漢,與汪文昌支吾道:“昨夜吃酒用光了,兄弟處可有?借與我胡亂使使。”汪文昌也摸,口袋裏止出兩個銅子,曹峻烽見狀,怨道:“兄弟你也忒不爽利了,如此丟醜。”汪文昌低聲道:“你倒說俺。”那虔婆忍不住道:“你兩個氣煞老身了,往日也是有錢多時忘五撒七的,沒錢了又這般不三不四,何不快叫那個姓陶的來。”汪文昌忍不住,朝那虔婆叫道:“便是白玩你的又怎地!先賒着,我兄弟二人有要事,若惹惱了老爺們,把你這窯子翻過來!”二人便走,唬得虔婆心虛連連。
只看二人轉至城西處一屋子前,叩開門,迎面走出一條漢子,望二人道:“二位兄弟來了,快進屋相談。”這人又是誰?姓陶,單諱一個鑫字,肚量寬如海,也愛刺槍使棒,綽號雲霄鷲,年紀二十有一。曹峻烽與汪文昌進屋坐下,陶鑫便小心把門掩好,道:“汪兄弟,官府如今要拿你,聽衙門裏道,要與你個通賊的罪名。”汪文昌道:“我尋思着也是如此——我便反了如何?”曹峻烽急道:“兄弟!不是小事!”陶鑫亦道:“何況兄弟反了,又往何處安身?”汪文昌便道:“實不相瞞,二位兄長且聽仔細,小弟探得邵州知州,搜颳了幾車金珠寶貝,美女五人,要送往東京處,當今右丞相李邦彥府上,欲求加官進職。明日午間便要從本境王虎岡上過。”曹峻烽驚道:“以兄弟之意,莫不是要去劫這筆富貴?”汪文昌道:“正是,所謂兄弟同心,其利斷金。特邀二位哥哥相助,日後衣食無憂。”陶鑫道:“兄弟,不是我說,只我三個,他那定派官兵守護,若是不錯,定是那有名的蠻牛王魏夲親自護送,此事作罷作罷。”汪文昌急道:“哥哥你怎恁地膽小,真箇有愧你雲霄鷲之名。”陶鑫道:“不是哥哥怕事,只問你,當真要做?”汪文昌道:“當真要做!”陶鑫就道:“既要做,兄弟得依我件事。”汪文昌道:“甚事?”陶鑫道:“僅我三人定做不得,還須那四個人。”曹峻烽問道:“那四個?”陶鑫道:“便是洞庭山的四個頭領,佔據洞庭湖,聚眾打劫。因賭與他們結緣,只我賭的最豪爽,故常有來往。若能得他們四個相助,此事便成。”汪文昌道:“我也聽聞那四個名聲,既如此,哥哥快去請他們前來議事。”陶鑫點頭道:“我這便去。”正是:
三人相會志何伸,幸有文昌造果因。
七煞齊臨荊北地,共商不義寶金銀。
直到申牌時分,陶鑫引着四籌好漢歸來。為首一個,就是那葉子偉,原是福州人氏,梢公出身,水性極好,大洋大浪里撐船,不曾有事過,江湖上喚他操舵手。第二個好漢姓鄭名乾,臨江軍人氏,也是通曉水性,人稱分水犀。第三個姓王名昭順,南劍州人氏,雖武藝平常,卻有着築城建房的本事,亦懂些水性,都比他作良有巢。第四個姓耿名鐵柱,全州人氏,為人忠良慷慨,性子隨和,都呼他為笑彌勒,善於造船,一旦駕風,朝夕可有百里。
曹峻烽、汪文昌二人見了,請入座,三人把上件事與他四個說了,商量劫車。葉子偉道:“三位兄弟無須擔憂,我那洞庭山上也有些人馬,待事成后都去我們那裏入伙。”曹峻烽道:“如此最好,我們便來想如何劫金寶。”耿鐵柱道:“既是要從王虎岡上過,便有法子。那裏我也曾去過,要過此岡,必經一座山神廟,那廟裏倒也能容得二三十人。”鄭乾道:“只是不知那鳥官派何人押運這五車寶貝。”汪文昌道:“這附近有名的也就是那個提轄官,蠻牛王魏夲,最有手段。”王昭順道:“量他一個,怎敵得過我們七條好漢。”耿鐵柱道:“既已商議定了,我們四個當早些回寨,擇選出二三十個精幹兒郎,明日午間前,先往山神廟裏埋伏了。”葉子偉四人自回洞庭山上,帶了二三十個嘍啰,就往王虎岡前去。曹峻烽三個兀自收拾了,各藏一把尖刀於身,次日天曉亦往王虎岡去。
眾人在岡上碰了面,見這王虎岡,生的似虎形,遍地茅草石頭,又有千株綠樹。岡上果然有個山神廟。葉子偉道:“看時候也不早了,都快埋伏好,待富貴送上門來。”汪文昌、陶鑫就挑株高樹爬了上去,曹峻烽、葉子偉去樹林密處潛伏。餘下人皆進山神廟,執定軍器,只待邵州押運車子而來。
只看日頭愈加耀眼,天氣亦熱起來。聽得岡子下有動靜,轉眼間就上來六十名官軍,為首一員將領,護送着五輛車兒。才上得岡來,這些官兵已是又熱又渴,見有樹陰,都搶去睡下。那員將領身着烏油亮子甲,胸口乃是吞鐵牛首像,正是蠻牛王魏夲,見眾人都去歇了,天也熱,曬得甲燙,沒奈何,自個兒也去歇息。
葉子偉等人見了,十分歡喜。就看葉子偉與曹峻烽從林中跳出,各仗朴刀,大叫道:“那廝們,活命的便把車上寶貝留下!”這一聲喝,把那些官兵驚起,魏夲見狀,忙執刀而起,望二人罵道:“那裏來的不知死活的賊寇,敢來劫道!”又見山神廟門打開,鄭乾、王昭順、耿鐵柱三人領着三十個嘍啰趕出,就去殺那六十個官軍,搶車子。魏夲大怒,執刀來戰,葉子偉、曹峻烽仗朴刀迎住。三個人就圈子裏鬥了一二十合,葉、曹二人雙刀齊下,頃時把個魏夲劈做三段。葉子偉道:“甚麼鳥牛王,不過如此。”
鄭乾三個殺散了官兵,五個人一齊來趕車子,打開一看,竟是空的,正奇怪間,忽地悟道:“中計了!”只聽一聲炮響,又是一隊官軍上來,為首的頭戴牛角兜盔,手持大斧,後面無數官兵,押着六輛車子。那將道:“殺不盡的賊,教你認得蠻牛王!”五個方知剛才殺的是假的,都道:“五個斗他一個,怎地都殺了,孩兒們與我奮力!”轉頭看去,只見那蠻牛王魏夲身邊還有一個,頭戴獨角盔,着鴉青鎖子甲,胯下一匹健馬,噴鼻作響。鄭乾驚道:“卻是‘犀王’魏夯,鄰州的對頭怎地來了!”那魏夯哈哈大笑,道:“我當是甚麼人,原來是洞庭湖裏的小賊。既是擔護送金銀車的干係,怎能不來助我兄弟?”一發喊,手下兵卒前來,五個只好咬牙率嘍啰廝鬥,本就人少,如何能敵?二魏逼上,渾身甲厚,本是難傷,連馬都護住了,又是手段高超,五人鬥上兩個,尚且難贏。
葉子偉、曹峻烽兩個與魏夲鬥了無數合,勉強算個對手,只是招架。那魏夲呵呵笑道:“昔聞那梁山晁蓋一夥七個,尚不敢力取生辰綱,爾等好不知死!”又聽聞是洞庭湖的頭領,就道:“朝廷正出賞錢捉拿你們,今個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教你們與梁山那伙一樣吃剮!”葉子偉大怒,怒則生力,隔開大斧,與曹峻烽一同死戰。那邊魏夯鐵棍生風,橫衝直撞,幸得鄭乾三個靈巧,未穿甲胄,方得閃過。魏夯叫道:“無知鼠輩,待爺爺把你挨個踏死!”
魏夯正得意間,不覺已來到樹下,忽聽得一聲:“着!”就看汪文昌從樹上跳下,手拿一張漁網,把魏夯劈頭罩住,扯下馬來。陶鑫亦從樹上跳下,覷着那脖子無遮蓋處,只一刀奪了性命。魏夲大驚,方知不妙,正要跑時,早被搠翻在地,七個好漢一發都上,亂刀剁做肉泥。眾官兵見主將沒了,早作鳥獸散。
眾人奪了六輛車子,前五輛都是金珠寶貝,見最後一輛車裏坐着五個美女,早嚇的腿軟,抱在一起。曹峻烽笑道:“正好與俺們弟兄做壓寨夫人。”耿鐵柱攔道:“哥哥不可,這五個女子想必也是強擄而來,不如就放她們各自歸家。”陶鑫道:“此言有理。”曹峻烽便作罷。七個人與眾嘍啰一齊將五輛車子推回洞庭山去,正是:
試看英雄作簡章,七星聚義互扶幫。
同攜寶貝歸山去,猶憶當年智取綱。
待到山寨中,傳教大擺慶賀宴席,曹峻烽、汪文昌、陶鑫各坐一把交椅。席間,葉子偉道:“如今我山寨軍威大盛,又殺了姓魏的對頭,正是好事!不若乘次機會,打破官府,劫掠一番何如?”眾人都道好,汪文昌又道:“若要攻打,還須耳目。兄弟當時也是有個善打聽的人,喚做吳銑源,方知曉此次富貴。”眾人都道:“既是如此,如何不請他入伙?”汪文昌笑道:“正有此意。”說罷,命兩個嘍啰帶上金銀,去請吳銑源上山。
兩個嘍啰去了二日,吳銑源身影未見,內中一個卻領得一個官差來,幾人疑惑。那人道乃是艾大金的親信,前來請諸好漢出山,安撫社稷。王昭順道:“甚麼安撫社稷,老爺們剛奪了朝廷的銀子,正待來討!”那人笑道:“好漢休急躁,便是府庫倉廒也只管拿,值得甚麼!”耿鐵柱道:“那來何事?”答曰:“好漢,可知那馬陵草寇攻打江陵府之事?”幾人都道:“莫不是叫我等去賣命?”那人又笑道:“非也,乃是為了貴寨的前途。如今馬陵泊連克州府,又吞併了許多山寨,曾揚言要踏破天底下的山寨,留其一山獨大。洞庭美良之地,豈無覬覦貴寨的意思?”鄭乾道:“俺聽聞都是豪傑自發入伙的馬陵泊。”來使再笑道:“試問好漢,如今若要你入伙馬陵山寨,你答應否?常言道: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自己尚不入伙馬陵賊巢,其他山寨,莫不是自願入伙?”此言一出,幾人面面相覷。來使又道:“如今那馬陵泊傾巢打破江陵府,來回勞累,正是人疲馬乏之時。我家艾大人與眾好漢無冤無仇,只欽佩眾好漢水軍利害,說私心也是有的,也有自保之意,但請眾好漢思拿唇亡齒寒之事!”說罷,留下禮物,傲然而去。
葉子偉思道:“那廝說的在理,馬陵泊如此蔑視我等江湖好漢,不若乘其軍馬尚未回山休整,先下手為強。”汪文昌道:“不可,那陳明遠廣有好名,打了豈不是壞我山寨聲威?”葉子偉道:“兄弟,你新入伙,不知江湖險惡,常言道百聞不如一見,那陳明遠吞了不少山寨,只靠仁義?定是沽名釣譽之輩!如今巢穴虛弱,可趁機奪來,豈不快活?”王昭順道:“是聞馬陵泊大名,然他那裏猛將居多,便是去攻打江陵,也必留些大將守寨。”葉子偉又道:“他雖良將眾多,依我看精通水性的卻少有,此番必調出不少,僅倚仗六百里水泊為防。非是我誇口,我與鄭兄弟領八百水軍就可拿下水泊,那時眾兄弟再接應,一舉攻下山寨。待他大軍回山,見了必然驚慌,我們乘勢追擊,降伏他一夥,豈不美哉?”曹峻烽笑道:“聽聞馬陵泊上美女眾多,那時哥哥定要分個與我做夫人。”眾人皆笑,當下七個頭領喝的酩酊大醉。
次日清早,另個嘍啰也回來報,道不知吳銑源何處去了。汪文昌奇怪,自家又是新入伙山寨,恐人微言輕,只先作罷。五個頭領當時與葉子偉、鄭乾送行,二人領着八百水軍往馬陵泊而去。有分教:
釋車下走,引操舵手馬陵受縛;布鼓雷門,教分水犀水泊就擒。
直使:
六百里上一番鬧,洞庭湖內那時圓。
不知葉子偉二人如何攻打馬陵泊,鍾吾寨又如何對敵,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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