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攻守道
第95章攻守道
祝曉坤笑了笑，嘲諷說：
“輝光之所以如駱駝一樣軟弱，那是因為，現任總裁是你！如果我是總裁，我一定會讓輝光有狼一樣的血性，有狼一樣的衝勁！”
祝曉天搖搖頭，指着西裝革履的董事們，反諷說：
“什麼？血性？衝勁？No，No，No！你只會讓你的團隊有狼的貪婪！上次胖虎提過的費用報銷違規的事，你有沒有深入調查過？你們在座的董事還有管理層有哪些人涉及，不，手腳是乾淨的？去年年底整整一公斤黃金失竊的案件，現在還沒有查出來吧？我知道你們又要甩鍋給警方無能，可是，我們內部在案件中暴露出的管理漏洞，有不有及時堵上？還會不會繼續丟羊？”
祝曉坤和董事們雖然不服，但卻無力回擊，因為祝曉天說的這些都是事實。祝彥文暗暗偷笑，八年了，他總算見到兩兄弟當場PK這難得的場景，他在祝曉天身上看到了久違的鬥志。兄弟反目，於家固然不好，但是在商場上，雞窩裏小雞們其樂融融的一片和諧，與世無爭，對企業的成長並沒有什麼好處。這些年，他們祝家缺乏的就是鬥志，當年他創立輝光，發展輝光，成就輝光的糾糾鬥志，四個兒孫沒有一個人能夠繼承下來。
祝曉坤身上是有那麼一點鬥志的感覺，但是他結黨營私，護短失查的行事作風，祝彥文並不喜歡，可他不但不能阻止，反而必須加以引導，希望祝曉坤的鬥志可以燒得更加旺盛，有一天能夠擔起輝光的重任。可是他失望了，除了他直管的質量部門外，其他的部門都被祝曉坤管得烏煙瘴氣，從外面看來輝光依舊風光無限，其實內里已經長滿了白毛綠毛的菌絲，隨時會繼續發酵成一缸陳腐的豆醬。
這就是八年來，祝彥文一直在保祝曉天的原因，他寄希望於祝曉天能夠有朝一日，一鳴驚人，一飛衝天。可他一等就是八年，頭髮快全白，身體快衰朽，祝曉天仍然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公司的事從來不關心不理會不學習。他等煩了，也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他必須要給祝曉天施加壓力，必須要壓迫祝曉天反抗，讓他在反抗中成長，接下他百年之後，率領輝光重返輝煌的重責。
“呵呵，這一兩年，PPT造車新勢力，口號造晶片，我們見了多少？那些個個號稱融資、投資百億的企業，如今安在？算一算，他們一共虧掉了多少個百億？理想是挺豐滿迷人的，可現實卻總是骨感瘮人。所以，我強烈奉勸你和你的團隊，還是放棄什麼自創品牌吧，NO_ZUO_NO_DIE！守住輝光，撐過疫情，熬過冬天，比什麼衝動燒錢都重要！”
祝曉坤嘲諷祝曉天說：
“這種觀念倒是挺符合你廢柴總裁的一慣作風的哈！無過即是功，你廢柴你有理！”
祝曉天氣憤的反駁說：
“你怎麼攻擊，怎麼挖苦我，我都無所謂，可現在我們討論的是我個人的事嗎？我們討論的是輝光，是集團的未來大政方針，你的瘋狂冒險，你的無腦賭博，只會將輝光拖上一條不歸路，成千上萬的工人將會因為你的一己私慾而失掉他們的工作，丟掉他們的飯碗！”
祝曉坤駁斥祝曉天說：
“天下沒有穩賺不賠的生意！2000年，馬雲差點賣掉了阿里巴巴，只不過他坐了5個小時的公交車到客戶那裏，卻被人家5分鐘打發走了，沒賣掉，才有現在的數百億身家。三年前，馬斯克差點賣掉了特斯拉，只可惜庫克老大沒見他，才有現在風光無限的特斯拉。我想告訴大家的是，拼搏，就會有機遇，不拼搏，上天想讓我們成功，我們都沒有機遇！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祝曉天笑笑說：
“好一個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你的意思是，將來我們輝光倒閉，成千上萬的工人為此丟掉了他們賴以生存的飯碗，我們卻只能怪造化能人，而不是你一己私慾所造成的惡果？要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一個自認為很棒的idea造成的！難道這就是你這個自認為站在我這個廢柴總裁的對立面，自以為可以拯救輝光，拯救輝光萬千工人的蝙蝠俠，說出的這麼不負責任的話？”
祝曉坤辯解說：
“照你的意思，只要沒有百分百賺錢的可能性，那我們就不用去努力，不用去爭取嗎？祝董當年在辭官下海的時候，可曾想過自己的投資一定會有輝光的成功，會有各位董事上億上十億的身家？祝總裁，別忘了現在你擁有的價值十億的輝光股票，完全都是祝董當年破釜沉舟，衝動燒錢的結果！”
祝曉天搖搖頭說：
“祝董當年辭官下海，最後創建了輝光，發展了輝光，那不是單純靠衝動，靠燒錢，那是因為當年的經濟環境一片大好，那是因為只要開廠生產經營，就能夠賺錢發財！現在呢，國內經濟衰退，國際疫情嚴重，早就不復當年的賺錢環境，每冒一元錢風險，損失可能就是十塊，每冒一億元風險，損失可能就是十億百億！”
祝曉坤見祝曉天據理力爭，刀刀見血，只得煽動董事們說：
“既然我們僵在了這裏，那我們讓董事長和全體董事來投票，讓他們來確定輝光未來的戰略，是攻，還是守！”
祝曉天當然清楚，在場幾乎所有的董事們都已經倒向了祝曉坤，投票獲勝唯一的機會是爺爺將他的票投給自己。
現在祝曉天騎虎難下，他不能拒絕董事們的投票，現在他只能壓爺爺來支持自己，為了不讓輝光被祝曉坤拖入倒閉的困境，爺爺他沒有理由會不支持他，而支持風險遠大於機遇的祝曉坤的方案。
“好，既然各位董事都是衷心的盼着輝光能夠走出困境，重現輝煌，想必大家也都深思熟慮過，會仔細思考我和副總裁攻或守的方案，認真的投出他們的每一票！”
祝曉坤見祝曉天同意，得意的笑了，真要投票，他勝券在握。就算爺爺一力要保祝曉天，他和這些元老、券商董事的股票加進來已經剛好超過了爺爺和祝曉天之和，祝曉天還是死路一條。
不到萬不得已，祝曉坤是不想暴露這段時間在各個渠道不斷收購股票的小動作，但是如果爺爺投票支持祝曉天繼續擔任總裁，那他也只能圖窮匕見，與爺爺公開撕破臉。
董事們齊刷刷的望向祝彥文，急切的目光透出超越周九福的激情和慾望，他們希望祝曉坤像蒼狼一樣，帶領着輝光的所有董事、高管和工人們將輝光做大做強，一起發大財，甚至衝出亞洲，走向世界！
祝彥文激動的按捺着驛動的心，他等這一天實在等太久了。他在兒子之中選擇，兒子死的死，瘋的瘋；他在孫子之中選擇，祝曉天八年間卻表現非常穩定——一慣的稀爛。雖然祝曉天今天在這場關於攻守道的辯論中表現出奇的精彩，風頭還稍稍蓋過了一慣精明的祝曉坤，可這不足於讓祝彥文相信他能在今後力挽狂瀾。
而且，三十天，一分一秒不多的話祝彥文早就當著那麼多股東的面說了，哪能說賴賬就賴賬的？是時候給小孫子一個表演的機會了吧？祝曉坤說的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也是很有道理嗎？
“好吧，開始投票！”
祝彥文一聲令下，投票、計票有條不紊的開始，所有人投票完成後，都將目光投向了祝彥文。雖然現有的投票穩贏，但祝曉坤及所有董事，都希望祝彥文能夠支持祝曉坤，這對未來輝光的決策下達與執行是否順暢影響深遠。如果太上皇與皇上不和，廟堂日日爭鬥，豈不殃及百官，豈不殃及百姓？
祝彥文猶豫再三，終於在祝曉天失望的眼神中，念出了自己支持的名字：
祝曉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