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九回 張老七解囊施藥 黃天霸起死回生

第五一九回 張老七解囊施藥 黃天霸起死回生

第五一九回張老七解囊施藥黃天霸起死回生卻說張七被雲虎請到山上,酒席之間,各言衷曲。張七將天霸受傷,此去解救說了一遍。便想約雲虎一同前去,攻山之時多一幫手。無奈雲虎執意不從,只得隨他去了。一宿無話,次日天明,張七便起身趕路,早有雲虎送出個小小拜匣,外面一個紅布包裹,裹住當中,裏面一幅樓圖,卷藏在裏面,當時交付張七,又送了許多盤費。張七也不肯受,只得攜了拜匣,別了雲虎,下山而去。復走七日路程。這日離沂州不遠,一路上但聽說道:“琅琊山王朗建造高樓,以便奪取天下;現在黃天霸身受重傷,命在旦夕,報馬到了淮安,施大人親自前來破敵;昨日沂州府得了施大人公事,命他備一所行轅,擇地下寨;聽說帶的兵馬,不過一千上下,惟有那麾下的將士,無不飛檐走壁,出色驚人;這一路而來,還破了許多無頭案件,眼見得這沂州界內要做戰場了。”張七聽在耳內,所幸天霸尚未送命。當向那人問道:“汝可知施大人麾下那個老英雄殷龍現在何處?連日王朗曾否派人與他廝殺。”那人道:“此人誰不知道,此去約二三十里,有個盤龍鎮,鎮內那個慶成客寓,就是他居住的所在。時常飛又將軍郭天保與黑閻羅孫勇,屢次與他交戰;所幸殷賽花有那個鐵背花裝弩,射人百發百中,到了臨敵之時,戰他不過,便用這暗器傷人,因此戰了數日,並無勝敗。”張七想道:“此去二三十里路徑,咱何不就此前行?今晚就可救天霸了。”主意打定,隨在酒店裏打了一角暖酒、牛肉饅頭,吃個頂飽,趁着月色,飛奔而去。

行了二十餘里,只聽遠遠的殺聲,料想是王朗山上前來廝殺。隨即將包裹緊了一緊,拔出單刀,一路前進。到了前面,果見一個黑漢,舞動雙錘,與一個年少的婦人在那裏交戰。張七知是賽花,叫道:“賽花侄女,休得慌忙,張七前來助你。”說著,—個箭步,躥到面前。手起刀落,那個黑漢的錘,幾乎脫離手腕;隨即一刀,對孫勇鎚頭砍下。孫勇與賽花正殺得難解難分,忽然來了一個年老英雄,約在六旬以外,身背包裹,手執單刀,拚力殺至,不覺吃了一驚。趕將鎚頭緊了一緊,遮攔隔架,一路提防。約戰有七八個照面,孫勇撇了一錘,回山而去。張七也不追逐。只見殷賽花站立在後面,見是張七前來,自是喜出望外。趕忙上前喊道:“老爺子,你到今日才來,咱們想得好苦!黃叔父與俺的丈夫傷痕未退,連日言語皆不啟口了!咱爹爹現在店內,你老快隨我來。”說著,便在前引路。走過一會,早見趙氏弟兄同普潤迎來,見了賽花忙忙的說道:“天霸的妻子同那個郝索玉俱皆到了,說她父親張七已在前動身,想必不日也可到此。”賽花聽了笑道:“你這和尚當面錯過,這不是老爺子張七么?適才非他助戰,與孫勇尚不知戰到何時。”張七也就問了姓名,一路而來。

到了客店,殷賽花首先進內,高聲叫道:“爹爹趕快出來,老爺子來了。”這一聲早驚動了裏面。但見殷龍匆匆出來,見了張七問道:“俺的哥,為何今日才到?這兩個侄女已到了半日,為何有意在路耽擱呢?你看你女婿那樣英雄,弄得如此地步,你見着豈不心疼?”當時便挽着張七入內,早有張桂蘭兩眼通紅,出來迎接,喚了一聲:“爹爹!”止不住盈盈淚下。當時張七到了裏面,先將包裹放下,向著殷龍說道:“咱雖在路耽擱一日,不但未耽誤事,反有件大功。說了出來,真算得是踏遍天涯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了。”當即將那拜匣取了出來,命桂蘭放好。殷龍道:“你女婿如此重傷,不說便去解救,卻在此說這樣的閑話,豈不令人急煞?”張七道:“咱女兒必是放了夜站,連夜而行,故走得如此飛快,俺若不破站行路,此時尚在半途,那時又便怎樣?且俺這個方葯,非按時敷上,不能收效。非俺在此誇口,便是普潤和尚偌遠而來,比不得俺的機會。”殷龍急道:“咱們皆是綠林的漢子,雖然不幹這買賣,也未曾逢場應考,但這文乎文乎,有話但說不妨,何必令人猜問。”張七道:“俺實對你講,那個齊星樓原圖為俺得着了,豈不是件喜事么?”普潤不等他說完,連忙問道:“照此說來,莫非遇着雲虎么?”張七道:“正是此人,豈非喜事?”當時便將雲虎剪徑,彼此交手,以及送出樓圖,他迴轉潼關的話,說了一遍。眾人聽見,自是喜出望外。

殷賽花見眾人出神問話,並未吩咐小兵取水進來,趕着出去招呼了一番,備酒肴請他飲食。張七凈面漱口,奉上茶來,然後執燈台到了天霸面前,看了一會,不禁嘆道:“此乃是金龍爪抓傷頭角,以致如此腫潰,再至三日,腫到胸前,那就解救不得了。”便命桂蘭取過一個茶杯,自己在身邊取出一個葫蘆,將塞子拔下,復命人取了火爐,燒開熱水,茶杯放在水壺裏面,燙了溫熱,然後將末藥放了少許。復取出個藥瓶,約有三寸多長,裏面許多黑線。張七抽出一條,放入水壺裏面,登時那線長大了數倍,明亮非常,乃是個玻璃的葯管,將茶杯內末藥灌入裏面。復取了一盆冷水,在內浸了一會;揀起之後,又在火盆里熏了一會。如是七次,方用那末藥茶杯灌下。其時約有三鼓時分,張七先用白布手巾,將天霸傷痕上面揩抹了一會,取了一根雞毛,將末藥慢慢的撒在天霸傷痕上。但見那個顏色,或紅或紫,或青或黑,頃刻工夫露出幾個顏色,那傷痕上面如火燒一般熱辣辣的冒出青煙。張七到了此時,趕將方才涼水灑了一次,火氣方才冒出。如此到了天明,忽然天霸大叫一聲:“痛煞我也!”翻身復又睡去。眾人聽他已能喊叫,方覺轉悲為喜。張七道:“汝等且勿多言,所幸來得甚巧,咱這葯料,輕則半個時辰,重則兩個鐘頭,便可轉輕。他自三更以後,直至此時方才蘇醒,也算得是病入膏肓了。”隨又用藥在他腿腳之上敷去。然後方將人傑推轉過來,如法炮製,敷在臉上,等到日色上升,陽光當頭,兩人方可言語。

張桂蘭與殷賽花兩人見丈夫安然無事,自是喜不自勝。隨命人煎了兩碗粥湯,慢慢的為他兩人灌下。只見那人傑睡眼罵道:“這個瘟賊的王朗,竟敢下此毒手,悶得小爺好苦!心下雖明,只是說不出來。老爺子既到了此地,又不怕他的埋伏,何不與岳父今晚上山破了山頭,使他個防備不及。”張七聽了笑道:“汝這小狗頭倒是個真種,汝父親在日,也是急不及待,誰知汝也是一般性格,無怪汝易於傷損。咱既至了此間,還能個讓他逃過?而且大人的親兵紛紛而來,汝還不去迎接。此事理合等大人來,再行定奪。汝與天霸養息數日,專待廝殺便了。”說著,早有報馬到來,知大人離鎮不遠,趕着向前追問下落。不知此後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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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公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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