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四回 郝素玉結伴請張七 張桂蘭拚力戰張煥

第五一四回 郝素玉結伴請張七 張桂蘭拚力戰張煥

第五一四回郝素玉結伴請張七張桂蘭拚力戰張煥卻說張桂蘭罵了一陣,隨着中軍,一路向漕運衙門而去。不一會到了衙門,只見李七侯、金大力、何路通這幹人紛紛而至。彼此晤面,各自問道:“黃賢弟受了重傷,如何是好!若有差錯,俺們與王朗這強徒誓不兩立了!但是大人心急如焚,必定要親身前去,就此一來,又鬧出許多周折了。”桂蘭道:“我丈夫受此重傷,咱的性命也只與王朗拚了你死我活。咱們且到裏面問明緣故,究是何物打傷。”正說之間,接着郝其鸞、郝素玉也陸續而來,眾人一齊過了大堂,在內廳坐下。

中軍到書房報知施公。萬君召只得請大人一起出來,先與眾人行禮。桂蘭首先問道:“萬大哥,你兄弟的傷痕,究竟怎樣厲害?從速對俺說明這個道理。”施公見桂蘭神色倉皇,忙道:“女英雄且勿着急,此乃王傑由沂州而來,故知這底細了。”當時王傑將天霸在齊星樓上被金龍爪抓破頭顱、惡狗沫傷了兩足的話說了一遍。桂蘭含淚言道:“此樓乃飛雲子所造,這許多毒物,莫非有什麼邪術么?用那妖術傷人。”王傑道:“樓乃是按着‘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八個門戶,且里暗藏五行,分着八卦,所有一切機關,都是生鐵造就,關鍵一切,猶如活龍一般。至那惡狗的毒沫,皆是五行的毒氣了。此種機關譬如那諸葛亮木牛流馬,墨子的飛鳶,也是這個道理。無奈此樓非尋常可比,生門、死門,無窮的變化。飛雲子雖然可造,卻須看樓圖行事;離此樓圖,莫說起造不成,便是破這高樓,也是妄想。因此他為這幅樓圖不能擅離山上;不然,這齊星樓早經破去了。但是這消除萬毒丸只有張老英雄有這物件,設非賀人傑說知,尚不知何處尋找。現在人傑尚是明白,天霸俱已不知人事,多虧殷龍將萬功散為他敷上,若再遲延,恐有性命之憂了。”桂蘭聽了怒道:“此丸我父親那裏雖有此物,此去鳳凰嶺不下有五六日路程;自從他迴轉山頭,臨走之時,便說隱姓埋名,不問世事,即便俺親自前去,恐他也是個不肯見面;即使得了此丸,非在受毒的面前調服,不能見效,這事也如何肯行?”說罷,不禁大哭起來。施公見她如此,心下愈加懊惱道:“常言‘英雄氣短,兒女情長’,汝是他的女兒,為丈夫受了重傷苦苦求他,豈有不救之理?本院命郝素玉同汝前去,修書一封,與汝帶去。”桂蘭到了此時也是出於無奈,只得請施公一面修書,一面與郝素玉迴轉自己的衙門,收拾了一夜,預備次日一早動身。當時賀人傑的母親,聽說兒子也有重傷,自是放心不下,見張桂蘭去求張七,也只得忙了一夜。到了次早,送她啟行,自己在衙門候信。

桂蘭帶着兩個親隨,一個丫頭,先到了漕運的衙門,郝素玉尚未到來,施公先將她傳了進去,向著桂蘭言道:“汝去鳳凰嶺將張七請來,便同徑赴沂州,先救了天霸,本院與萬英雄、眾位英雄,擇日帶領大隊,親赴山東,向琅琊山攻打。”桂蘭道:“大人的行期尚未定了主見,殷老英雄尚在沂州,不知如何盼望;咱們頃刻便自動身,仰求大人仍命王傑先回報個信息,好令賽花等知道。”施公道:“本院也有此意,無須女英雄吩咐。”此時郝素玉已進入內堂,施公叮囑一番,一路小心前去。兩人出了大堂,跨上鞍鞽飛馬而去。

在路走了兩日。這日,到了一個莊上,夕陽西下,見有小小酒旗一角掛在檐外。素玉道:“咱們且進去飲食,那親兵、丫頭也該飢餓了,飽餐一頓,夜間便可行走。”說著,兩人進入店門,見櫃枱外面,坐着個黑臉大漢,猶如鍋底一般。兩道倒刷眉,一雙茨菰眼,腮下一部黃須,五短身材,坐在前面。看見桂蘭進來,連忙起身問道:“娘子到此,莫非欲飲酒么?”桂蘭道:“咱們酒是不飲,有什麼肴饌盡數取來,一總給錢與汝。”那人聽了笑道:“這裏面大肉饅首、牛肉包子,正好飲食。”桂蘭與素玉到了裏面,外面兩個親兵同丫頭坐在一處。素玉將那黑漢一看,向著桂蘭說道:“這個黑畜生不是善類,咱們且防備他片刻,免得又生枝節。”張桂蘭道:“妹妹請用點心,咱可擺佈於他。”說著,那黑漢走到前面,張開大嘴,露出黃牙,笑臉向桂蘭說道:“現在天色晚了,娘子乃女流之輩,有何要事,便想夜行,豈不壞了身體?連日客商來往,說前面十里地方有個山窪,名晚猴子窩,出了一夥強人,專門打家劫舍。凡有客人走他山前經過,不分男女,擄入山林,男則入伙,女則為妻。數月以來,所有行人,只敢巳、午、未三個時辰路過此地,交罷申初,便不能行走。咱看汝兩個娘子,皆是女流之輩,鞋弓足小,有何本領?見了強人,不但不能抵敵,恐一嚇便是栽倒了。那兩個親兵,他是身小力虧,有何膽量?咱這店中,另有潔凈房屋,在此暫住一宵,明日上午前去,豈不是好?”素玉尚未答言,桂蘭着怒答道:“承你店家盛情前來關照,無奈俺是強盜案中自幼長大的。莫說一夥強人,便是上千上百的強人,奶奶也毫無懼怯!汝且勿管閑事,若有強人,俺會擺佈,不要汝在此嚕囌!”黑漢聽了此言,不禁帶怒言道:“汝這賤貨好不識抬舉,咱好意將此事告汝,既是如此搶白,若遇強寇,可勿後悔。”說罷,便含怒而去。

桂蘭也不理他,吃畢饅頭,向小二取水凈面,給了銀錢,同素玉同去趕路。誰知這個黑漢本是個有名的強盜,名喚黑李逵張煥,自幼在此做買賣,平時劫掠客商,姦淫婦女,不計其數。方才見桂蘭有點姿色,本想將她騙下,到了夜間,好去苟且。不料桂蘭也是個綠林豪傑,將他看出破綻,搶白一頓,正是無可出泄。一人暗道:“汝這兩個賤貨,老爺欲想汝到手,怕汝跑上天去,不令她知道俺厲害,也不叫做黑李逵了。”想罷,便到了裏面,取出他一身裝束,出了後門,直向前來。

且說張桂蘭與郝素玉出了店門,明月早已東升,兩人策馬當先,帶着親兵,一路向鳳凰嶺而來。行了有十數里路徑,前面路上一片樹林,密密層層,遮蓋在前面。桂蘭向素玉說道:“咱們加一鞭,免得又費周折,你看這樹林裏面,恐不幹凈。”素玉尚未開言,忽聽樹聲響動,一柄鎚頭向馬頭打來。桂蘭說聲:“不好!”趕將馬頭一領,向左一讓,拔出利刃,將一錘隔開去,不禁高聲叫道:“何方強人,敢來剪徑?姑奶奶張桂蘭在此!”說著,飛下馬來,躥入樹林,便尋人廝殺。只聽裏面也叫罵出來:“汝這無恥的賤婦,膽敢出言不遜,頂撞老爺!俺非別人,黑李逵張煥是也!汝既前來,且與汝殺個死活。”說罷,便跳出樹林,舉錘便打。桂蘭抬頭一望,正是那酒店黑漢,當時罵道:“黑賊,敢在你姑奶奶面前獻醜!不要走,吃我一刀!“說著,一刀早對着肩頭打下。張煥總欺她是個女子,無什麼驚人的本領,也就急架來迎,雙錘並起,將桂蘭的刀磕於下面。桂蘭見一刀未中,不覺心中火起,躥前跳后,舞得如蛟龍出水相似,一刀緊似一刀,向張煥渾身亂砍。黑漢復與他戰了一回,心下甚是躊躇,虛打一錘,跳出圈外,定身向張桂蘭問道:“汝這女子從何處而來?為何也用這張家的刀法?”這句話說出,不知桂蘭如何回答,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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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公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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