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說著,陸錦悅拍了拍手,她身後的侍從戰戰克克地送上幾個盒子,在陸菀蘅眼前打開。
那盒子盛着的是幾顆人頭,血淋淋的,表情或猙獰或憤恨。血漬斑斑,但依舊能看出模樣。分明是她在慶國公府的幾個表兄!
“陸錦悅,你……”
陸菀蘅睚眥欲裂,只覺得喉頭一甜,話沒說完,便吐出一口鮮血。
台階上的陸錦悅彎着一雙曾經最是溫柔不過的眼睛,如今裏面充斥着令人膽戰心驚的瘋狂。
“姐姐還不知道吧,昨夜裏你這表哥試圖劫獄,卻不想被御前侍衛當成賊人亂刀砍死了。”
居高臨下的看着陸菀蘅狼狽的穆陽,陸錦悅的心裏是說不出的暢快。
“查明身份后,皇上很是憤怒呢,今日一早,慶國公府便以謀反之名查抄了。午時處斬,或許你們還能再地下做個伴。”
慶國公府……
陸菀蘅原本麻木的心再次一抽一抽地疼痛起來。
她母親秦佩君出身慶國公府,自她七歲生母早亡后,祖父祖母疼惜她,便不顧陸家的反對,接了自己去慶國公府久住,將自己捧在手心裏照看長大。
卻沒想到,他們竟因自己落得如此下場!
“陸錦悅!你究竟為何要如此對待我!”她雙目充血,一頭長發披散,四肢白骨嶙峋,血跡斑斑,看上去猶如前來索命的厲鬼。
“為何?姐姐你問我為何?妹妹我最不喜有人凌駕於我之上,”陸錦悅的目光宛如淬了毒一般,怨恨的瞪着陸菀蘅。
“當年若不是秦佩君霸着正妻的位置,我娘又怎麼會只能做妾,害得我只能以庶女的身份嫁為陛下的側妃!那時,姐姐便已成為我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陸錦悅一字一句說的分外清晰,如同一把銼刀,慢慢的蹂躪着陸菀蘅的心臟。
“姐姐關心這個,倒還不如擔心擔心自己的孩子。”
話鋒一轉,陸錦悅的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
“暇兒!你要對暇兒做什麼!”陸菀蘅一顆心極速下沉,在出事時,她令身邊心腹將暇兒帶走,果然,還是沒能逃走。
“姐姐可知道這宮中的國師為何容顏永駐嗎?”
“因為他們長期食用幼嬰的血肉。”
“姐姐,我欠國師一個人情。如今拿你這剛剛滿月的孩子還人情倒是剛剛好呢!”
陸菀蘅看着庶妹那張清如謫仙的臉,滿眼絕望,她不敢置信地失聲尖叫道:“傅承煜怎麼會同意!這……這也是他的孩子!”
“姐姐,皇上他只知你的孩子被送離了皇宮,再也尋不到了呢。”陸錦悅笑的嬌俏,什麼嫡女,什麼皇后,現在不還是被她踩在了腳下!
“你這個瘋子!陸錦悅,你這個瘋子!你還我的暇兒!”陸菀蘅想到自己剛剛滿月的孩子要被活生生吃掉,心如刀割,腳底一時間居然生出了力量,猛地撲倒面前笑得溫柔心卻惡毒的女子,不顧她的掙扎,雙手使勁地掐住她的脖子。
幾個侍從連忙揮起棍棒打在陸菀蘅單薄的脊背上,她卻感覺不到疼痛似的,依舊死死地掐着。直到一棍子打在了她的後腦勺,她才眩暈了一下,被獄卒反手鉗制住。
“給我殺了她!給我殺了她!”陸錦悅被掐得險些斷氣,總算保持不住優雅,氣急敗壞地尖叫。
侍從被陸錦悅脖子上紅紫的掐痕嚇得不輕,下手也沒了猶豫。
亂棍中,只聽到棍棒之下的女子笑聲尖利刺耳。
傳在這侍從耳里,如同地獄爬上來索命的惡鬼發狂的獰笑。
“我詛咒這世間所有傷我害我的人,就算我魂飛魄散,永不超生,也必然要讓你們受盡百倍苦楚,血債血償!”
一句話畢,她已是七竅流血,頭部碎裂而亡。
后史記載,紹泰元年罪婦陸氏因謀害靖梁王處三日凌遲之刑,行刑翌日妄圖謀害端妃未遂,其心險惡,杖斃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