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謝檀笑了笑,也全然都不在意,漫不經心的問道:“那她長什麼樣?”
鬼面聞言,狠狠的喝了一口酒,笑笑,“貌若天仙。”
“情人眼裏出西施。”謝檀毫不避諱的評價道。無論長什麼樣子,在最愛自己的的人眼裏,當然都會是最美的樣子了。
“見過她的人都說她美貌塞貂蟬。”鬼面又喝了一口酒,眼神中隱隱約約有幾分迷離醉態,看樣子似乎是有些喝醉了。
謝檀微微的嘆了一口氣,從懷中拿出一張手帕,放在鬼面的手裏,“你是不是來跟我告別的?”
鬼面愣了愣,用手帕擦拭了一下腦門上的薄汗,這才說道:“雖然這件事情和你無關,但是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
謝檀笑笑,“能認識一個性情洒脫的江湖人,也是我的榮幸,我就要回去了。”
鬼面沒有再拒絕,一口一口的喝着悶酒,謝檀也不想聽他在這裏回憶往昔便回了自己的房間,躺在床上,看着房間門口的鈴鐺叮噹作響,這好像是今天才新掛上的。
她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卻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春露拂曉,謝檀洗漱乾淨,從馬棚里牽出自己的馬匹,朝大堂張望了一眼,裏面沒有任何人,就連他剛剛路過的那個房間也是寂靜如斯。
她搖了搖頭,心中的眷戀全然消失不見,將自己打包好的包袱掛在馬上,這才對身後的幾個人說道:“馬廄里的馬兒大概是王爺的,你們就隨便牽出來騎一匹,隨我回京城。”
四人點頭,今天看出來謝俞談的心情有些不妙,便飛速的翻身上馬跟在解她的身後,沒有了鬼滅的危險,一路之上倒也輕鬆愉快。
京郊的草色更加的翠綠,一路騎馬上了山,珠璣珠釵好幾天都得不到他的消息,一臉焦急看見她面色匆匆而來,連忙挽住她的手,“小姐,你終於回來了。”
謝檀點了點頭,笑着說道:“已經在這庵里住了好幾天,回家吧。”
珠璣珠釵連忙點頭答應,叫來了馬車在尼姑庵外等候,不一會兒,馬車徐徐在山路上行駛,一路顛簸,恢宏的京城終於在眼前。
謝檀又回頭看了一眼,遠處青山如同遠黛,山水雖然好,但是無人陪着欣賞,終歸是無趣罷了。
回到家裏,譚夢瑤心裏也是緊張不已,連忙把她攬入懷裏,擔憂的說道:“雖然是去山中尼姑庵,但是我這心裏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啊。”
謝檀不在意的笑笑,想起這幾天的經歷,還是覺得有些惆悵,“沒事兒的,娘,我想回去休息了。”
譚夢瑤緩緩看向她,“這是怎麼了?看起來似乎心情有些不好啊。”
謝檀連忙搖搖頭,“不是,只是這幾天和大師們談論佛法有些累了,回來的時候,山路顛簸,實在是難受,沒有別的事兒。娘,如果沒事兒的話,那我就回去了,我想休息休息。”
譚夢瑤也不好強迫於她,只好微微的點了點頭,但是自己的女兒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沒有誰能夠比她更清楚了吧。
雖然謝檀不說,但是她依然能夠感覺到謝檀的心裏好像有什麼別的事情一樣。
只是自己的女兒大了,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了,很多事情,作為母親也不好當面說,只能多加提點。
謝檀一路跑回房間,在路上,還看見謝長安站在角落裏,一臉陰冷的看着她。
她也懶得理會,回到房間裏,把自己困在小小的一方天地,看着窗台上的那盆蘭花,花瓣舒展,格外的嬌嫩,她又想起,這盆花如何被打碎,又是如何被救回了過來。
就像有些事情,可以挽留回來。
她抬頭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不知不覺之中,天也已經黑了。
她閉上眼睛,一種心累的感覺,油然而生,這種權謀鬥爭,不如江湖之遠。
春天的桃花謝了,梨花敗了,漫天的櫻桃又開了,粉色的雲相接一片。
在櫻花開的正燦爛的時候,慕容墨終於回來了。
已經十天有餘,邊境那邊也是劍拔弩張,若是軒轅國再不給個說法,天梁國恐怕會揮師北上,將戰火挑起。
雖然說軒轅國國力強大,不怕天梁國,但是戰事一起,吃苦遭殃的還是天下的黎民百姓。
謝檀坐在藤架下,手裏雖然放着一本書,卻是無心再讀。
現在慕容墨已經回來了,可是事情究竟辦得怎麼樣了,她也絲毫不知,只是心裏擔心的要緊。
入夜時分,她看着那個慕容墨經常翻進來的窗子,一時之間又是失了神,珠璣進來,清了清嗓子,“小姐,又對着月亮在看?喝點兒枇杷水,潤潤嗓子吧,這幾天天氣乾燥,小姐的喉嚨太幹了。”
謝檀搖了搖頭,“你下去吧。”也不知如今事情怎麼樣了,朝堂那邊也沒有個消息,若是慕容墨辦事不力,說不定會受到斥責。
或許到了這個時候才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那種相思的感覺,入骨入髓,無葯可醫。
她雖然還有些不太想承認,但是她知道自己或許已經再也騙不了自己了。
一夜好夢到天明,或許是到了雷雨多發時節,晚上又朦朦朧朧的下起了雨,可是再也沒有那個偉岸的身影在旁邊陪伴着自己。
不過睡著了,什麼事兒都不想了,倒也能夠安安穩穩的。
一路雕樑畫棟,謝府景緻依舊,謝檀照樣進去給爹爹請安的時候,卻被門口的侍衛給攔住,“老爺在裏面和王爺說話呢。”
“王爺?”謝檀皺了皺眉頭,在滿朝之中,能夠擔得起一聲王爺的,恐怕也只有慕容墨一個人了。
“是江南王來了嗎?”她又連忙問道。
“是啊。”侍衛道。
“來的正好,我正好要找他,你不必攔着我了。”謝檀說完這句話,氣鼓鼓地沖了進去,交不覺生硬的停了下來。
只見謝家大老爺一臉惶恐的坐在慕容墨的身旁,周身的氣息都有些惶惶不安。
謝檀不解的走進去,還是按着規矩,行了一禮之後,這才說道:“爹爹和江南王在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