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啊，好疼！
酒還沒完全醒的柳橙橙，根本不曉得自己此刻正在被人佔便宜。還傻傻地認為這是一個好人，雷鋒一樣幫助她降溫，甚至她還很喜歡這種降溫的感覺。
柳橙橙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來，下身的酸澀立刻讓她痛呼出聲。
“哎喲……好疼！”
怎麼回事喲？
柳橙橙掀開薄被一看，滿身大大小小的草莓點點，立刻打破了她20年來從不說粗話的記錄，大聲地罵道：“哪個王八蛋動了我？”
柳橙橙環顧四周，發現那個動了她的王八蛋早已沒有蹤影。
抓了一把頭髮，用力揉搓了幾下，柳橙橙努力的回想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她記得自己去了醉生夢死，點了一打威士忌，聽着林憶蓮那首慢搖風格的《夜太黑》，一直在喝酒。
在然後好像有個男人來搭訕，說要教她怎麼喝威士忌。她當時就拒絕他了，不過那人並沒有走，還當起了她免費的倒酒生。
再然後他好像說她喝醉了，不給她倒酒，她就打算自己倒酒喝，卻打翻了酒瓶。
她想去挽救，害得自己摔倒，幸好他接住了她，她倒在了他懷裏。
他懷抱好溫暖，好舒服，跟媽媽的一樣！現在想起來，柳橙橙還有點留戀。
“停……我到底在想什麼？”
那個人可是趁她喝醉酒輕薄了她的流氓，他是卑鄙的小人，不要臉的流氓！
柳橙橙繼續揪住自己的頭髮，皺眉回想下面她又做什麼了？她怎麼出的酒吧？怎麼跟人到這裏開房的？
可惜她一點都想不起來，只記得他聲音很低沉、很有磁性！
柳橙橙直接握拳捶了腦袋一下，她真是豬，被什麼人欺負了都記不得。
“我一定要想起那個王八蛋到底長什麼樣，敢動她，絕對要讓他好看！”
回想了許久，柳橙橙還是沒有什麼頭緒，反而想起了黑暗中，那些香艷、火辣的感覺。
“啪啪……”
雙手拍打着緋紅的臉頰，她努力回想了那麼久，就想起了黑暗裏干那種事情的感覺，真夠丟臉的，難道她是悶騷型的？
“柳橙橙，你個腐女！”
低咒出聲，她怎麼都想不起那個人長什麼樣，就是做那個事情的時候，她記憶里也只有一片黑暗。
男人的喘息聲，女人的呻吟聲，柳橙橙感覺好像現在都聽得到。只是那火熱的畫面她完全看不見，腦海里只有無盡的黑暗。
最後柳橙橙放棄再繼續回想那個王八蛋的樣子，她掙扎着下了床。
回頭看見床上，白色床單上那一小灘鮮血，讓她呆愣了好久才回神。
“算了，反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那個王八蛋的樣子也想不起來，我又不能找人算賬，就當被鬼壓身好了！”
窗子沒有打開，陽光還是穿透精美的窗帘，撒滿了整個房間。
柳橙橙赤裸的身子，晨光里好像沐浴在金色海洋里的一條白帶魚。
紅木地板上，她昨天穿的針織衫、牛仔褲全被扔在了地上，連同粉色的櫻桃小褲褲和同色系的蕾絲胸罩。
柳橙橙有點艱難地邁着步子，她想去浴室沖一個澡，身上還有那個王八蛋的味道。
經過衣服散落的地方，她彎腰想撿起來地上的衣服，打算一會洗完澡好換上，卻牽動了身上的酸澀。
“好痛，都是那個死王八蛋害得！被姐知道是誰，一定剁了喂狗！”
這時候眼睛落在不遠處的沙發上，看見有一套嶄新的女裝，整齊地疊放在那裏，傍邊還放着一款成熟的內衣內褲。
柳橙橙還是撿起地上自己的衣服，不過全扔進了垃圾桶。
她洗完澡，拿起新衣服一邊穿，一邊暗想：“那個王八蛋還挺體貼的，不過趁她喝醉了酒就吃了她，還是不要臉。”
軒轅承影給柳橙橙準備的新衣服，都是那種很保守，能把全身都包的嚴嚴實實。身上那些招搖過市的吻痕有了藏匿之處，柳橙橙才覺得昨天晚上動了她那人心很細。
從醒來發現自己被某個王八蛋吃了到現在，柳橙橙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
“哎……”
柳橙橙嘆了一口氣，她有點後悔。早知道就不要去學人家酒吧買醉，現在好了，貞操沒了。
不過柳橙橙到也不怎麼傷心，反正淪為企業聯姻的犧牲品，那是她註定的命運。
只是遺憾第一次，女人尊貴的第一次，她腦海里只有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完全沒有畫面。
“哎……”
柳橙橙又嘆了一次氣，她竟然對自己第一個男人一點印象都沒有。
如果被問到她第一男人長什麼樣子？她只能很老實地來一句：夜太黑，沒看清楚。
這也太雷人了吧！
“哎……”
柳橙橙再一次嘆氣，這世界上恐怕只有她，只有她這個女人才如此糊塗。
這時候熟悉的手機鈴聲，一下子打擾了柳橙橙的思緒，找了半天，才發現聲音是從垃圾桶傳出來的。
她把自己放在牛仔褲包包的手機，剛才一併扔了。
連忙從垃圾桶里找出電話，走到窗口。
“唰……”
拉開了窗帘，外面的陽光真好，藍天白雲，只是太陽有點毒辣。
柳橙橙按了接聽鍵，把手機放到耳邊：“王媽，什麼事？”
聽筒里傳來柳家幫傭王媽擔憂的聲音：“小姐，你快回來！大小姐說你夜不歸宿，老太爺正在客廳發火！”
看見外面燦爛陽光的柳橙橙，臉一下就黑了下來。那個女人就是這樣，成天以欺負她為樂。
“知道了，我馬上回來！”
柳橙橙掛了電話，本來她還打算在這旅館裏等等，看看那個吃了她的王八蛋會不會再回來？現在只有火速趕回去了，她很了解柳老太爺的脾氣。
她是柳氏企業的二小姐，柳德財婚外情的私生女。
14歲之前在柳德財包養她媽的房子裏，她一直跟媽媽相依為命。後來她那個當小三的媽因為犯了乳腺癌，被割除了女人的第二性特徵，再加上劉德財由原來大半年來一次，倒一年都不來一次，她媽受不了，就選擇了自殺。她死後不久，柳德財那個古板的爹，柳家老太爺派人接回了她。
自然柳德財的老婆，還有他老婆生的那對兒女，都把她當仇人看。背後被她們欺負就算了，有時還會抓到一點小事就告狀到柳老太爺那裏。
柳老太爺也不是真心喜歡她，只是礙於柳家的骨肉不能外流，再加上孫女養大，可是企業聯姻的好籌碼，才承認她這個孫女的。
一旦柳雷龍和柳雨荷告狀，（柳雷龍、柳雨荷就是柳德財老婆給他生的那對兒女）柳老太爺不問青紅皂白，對她就是一頓家法伺候。
被接回柳家這四年以來，她沒一天好日子過。
那個老女人和她一對兒女，總可以變着方式收拾他，就連她那個爺爺——柳老太爺，也不時對她一頓毒打，美其名曰是管教她，是培養她成為淑女，以後好讓她順利嫁入豪門。
可是她心裏清楚地很，那隻不過是為了壯大柳家企業，籠絡那些富豪而已！
她現在才剛上大一，柳老太爺已經開始積極給她安排相親晚宴，每個月一次。
昨天晚上，當她知道柳老太爺居然安排臭名昭著的周勢宏給她相親，她再也受不了，跑去醉生夢死喝酒去了。
她才多大，剛滿18歲而已，他們就把她當交際花！
難道說私生女就不是女兒，私生的孫女就不是孫女嗎？
柳橙橙已經不奢望親情，更討厭家這個字。
這個家就是囚籠，就是地獄！
可是讓她認祖歸宗，能待在柳家是柳橙橙媽媽一輩子的心愿，除非萬不得已，她不會離開柳家。
估計這次凶多吉少，她必須馬上回家。
柳橙橙環顧了一下這間酒店，這裏是她第一次發生的地方，雖然記憶里只有一片黑暗，不過心裏還是有點眷戀。
處理完朱雀幫的挑釁事務，軒轅承影就急急的趕回昨夜入住的夜夜笙簫。
他發現昨夜纏綿一晚的女主角不見了，連房間都已經打掃乾淨，床單和被子也都煥然一新。
“算了，女人，他軒轅承影多得是！”
第一次的時候，他感覺到了那層薄膜，不過很快他就被柳橙橙的反應和熱情，打消了那個念頭。
處女膜這種東西，八十塊錢就可以修復。
軒轅承影沒有處女情結，他也很喜歡她在床上的表現。她是一個熱情的小東西，給他的感覺很好，他本來想收她做情人的，現在人都走了，就當一夜情吧！
軒轅承影走出了夜夜笙簫，掏出行動電話。
“張鋒，按原計劃叫李司準備，3點飛意大利。”
軒轅承影走向酒店門口的停車位，在那輛外觀設計兇悍，極具侵略性的跑車前停了下來。按着手裏的車鑰匙，打開車門，坐上駕駛位，降下車頂，看了一眼總統套房的位置，最後開車絕塵而去。
柳橙橙坐出租車火速跑回柳家別墅，在大門口就被柳雷龍拽進了客廳，柳雷龍是柳橙橙同父異母的哥哥。
除了柳德財，柳家的人都到齊了，柳老太爺坐在紫檀木做的太師椅上，龍頭拐杖在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有力地敲擊，雄渾的男中音，
“橙橙，昨夜去哪裏了？”
話里的壓迫和嚴厲，柳橙橙已經習以為常。回來的路上，她早預想過柳老太爺會問她什麼什麼問題，鎮定地直視着他：“周勢宏他看不上我，最後我就找左薇薇複習功課了！”
“啪……”
龍頭拐杖直接打在了柳橙橙的身上。
“撒謊！周世侄根本沒見到你的人。”
別看柳老太爺老了，他打人的力道可不輕，柳橙橙疼地咬破了嘴皮，就是不痛呼出聲。
“老實說，昨天晚上你去了哪裏？”
柳橙橙知道皮肉之苦是免不了的，不過她堅定地說：“我找左薇薇複習功課了，太晚，就住在她家了！”
柳雨荷不等柳老太爺說話，先站出來落井下石。
“爺爺，她說謊。左靜靜昨天在家裏開派對，左薇薇也在。”
柳橙橙淡淡瞟了一眼全身名牌，大小姐派頭十足的柳雨荷，這個同父異母的姐姐，對她可真是關愛有加，哪次特別待遇不是拜她所賜。
柳老太爺面無表情，威嚴地看着柳橙橙，語氣比之前更加嚴厲：“說實話！到底去了哪裏？”
柳雷龍鄙夷地說：“她一定去找男人了！”
柳老太爺火氣上來了，吼道：“你哥說的是不是真的？”
柳橙橙背挺的直直的，她不能承認。
“不是，不信你們給左薇薇打電話！”
柳雨荷決不會輕易讓柳橙橙過關：“誰不曉得左薇薇是你好姐妹，她一定會包庇你！”
柳老太爺，又打了柳橙橙一拐杖。
“你說實話？還是不說？”
柳橙橙背打的身子一晃，這死老頭下手賊狠了。
“我已經說了！”
柳德財的老婆關秀珍，欣賞着她畫了不久的的指甲，而後語氣刻薄地說：“真是有什麼樣的媽，生什麼樣的崽！你們看她還說沒去勾引男人，你們瞧瞧她這身衣服，嶄新的牌子貨，不用猜就知道肯定勾搭男人去了。你媽遺傳給你那些狐狸精招數，管用嗎？加油呀，趁現在年輕，找個有錢有勢的，別做小三，這是給你的溫馨提示。”
柳橙橙雙眼瞪得滾圓，看着關秀珍。
“大媽請你留點口德，貴婦要有貴婦的樣子，別像菜市的潑婦，俗不可耐！”
關秀珍濃妝艷抹的那張臉，聽到柳橙橙說她俗不可耐，變成了七彩調色板。
不等她發飆，柳老太爺輕咳幾聲，威嚴地說：“自己說，別讓我請出家法伺候！”
讓她說什麼？老實承認她買醉酒吧？承認她夜宿酒店，還被不知誰吃干抹凈？那她還是願意接受家法的處置。如果讓她們知道這些事情，不知道又會說出多難聽的話？
柳橙橙咬牙死撐，就是不說實話：“我已經解釋了，你們不信。反正每次都是這樣，要打就快點打！”
柳雨荷給柳雷龍使了一個眼色。
柳雷龍一把抓住柳橙橙的手臂，挽起長袖，手腕上那些招搖過市的吻痕，全暴露在眾人眼裏了。
“死鴨子嘴硬，不見棺材不掉淚！”
柳雨荷看好戲地說：“爺爺，你看！”
關秀珍一點也不顧形象，恨透了柳橙橙的媽楊漾，那女人死了，她女兒就得替她，替她承受她心裏的怒火，現在是奚落柳橙橙的好機會，很是感慨地說：“還真是凈得那騷貨的真傳！”
柳老太爺老臉變得青灰，一拐杖又給柳橙橙打上了。
“說：昨夜幹什麼去了，跟哪個王八蛋鬼混了？”
紙包不住火，那三娘母就就盼着她討饒求情，她偏不。
柳橙橙豁出去了，直視着柳老太爺的眼睛，而後很豪邁地說：“要打要罰隨你們，我無法可說！”
柳老太爺雖然不喜歡柳橙橙，依他的觀察，她也不是不自重的女孩子，反而擔心是不是有人欺負了她？但是這丫頭那不服軟的崛脾氣，讓他很是反感，再說確實已經不是清白之身，以後要想商業聯姻，少了很大一個籌碼，不懲治一番難消他心頭之氣。
“辱沒家風，還不知悔改，來人，家法拿來！”
柳家的幫傭王媽，雖然心疼柳橙橙，可是她拿得是柳家的薪水，只能硬着心腸去拿家法。柳家的家法，是一根一米長，拇指粗的斑竹棍子。
“老爺……”
王媽將斑竹棍子雙手遞給了柳老太爺，他直接把斑竹棍交給了柳雷龍。
“龍兒，你來！”
關秀珍、柳雨荷臉上全是得意，忙給柳雷龍示意，把柳橙橙往死里打。
柳雷龍接到暗示，手都興奮的在抖，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鞭笞柳橙橙。
因為這個死丫頭，不管他怎麼用力打，她就是不會叫痛也不會求饒。每次只要有機會打她，對他來說都是挑戰，他想聽她求饒，喜歡看她咬緊牙關，滿臉汗水逞強的樣子。
“龍兒，給我用力打！”
柳橙橙挺得筆直的脊背，還有眼裏的倔強，都讓柳老太爺覺得礙眼。一個女人，就該溫柔似水，性子怎麼執拗，就是嫁進豪門，他也擔心她這個樣子不討丈夫喜歡。她這個死性子，一定要好好給她糾正過來，要讓她學會什麼是柔順。
“啪啪……”
斑竹棍子無情地落在柳橙橙身上，每一下就鑽心的疼，她死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真是賤骨頭，居然哼都不會哼一聲！”
柳雷龍將斑竹棍子拿得高高的，重重地、快速地揮向柳橙橙。
房間裏只有“啪啪……”棍子打在柳橙橙身上發出的聲音，其他人都漠視地看着這一幕，因為他們早習慣了，每個月至少兩三次這樣的情景，看多了也就麻木了。
“你說不說？是哪個王八蛋？”
柳老太爺用龍頭拐杖用力的敲打地面，這死丫頭嘴還真是硬。
嘴皮被咬破了，鮮血在嘴裏蔓延，柳橙橙依舊直停停的站着，好像她是沒有感覺的雕塑，那些無情的鞭笞，她一點感覺也沒有。
柳雷龍手都打軟了，發現東方白兔還是不哼一聲，再打也沒趣了。
“爺爺，她還是不說！”
如果柳橙橙不那麼倔強，像其他人一樣，掉幾滴淚，向他們討饒，也許不會吃那麼多苦頭。就因為她這個性子，柳老爺看到就是氣。
“給我，我來！”
一把拿過斑竹棍子，柳老太爺揮起就是一鞭。
“啪……”
疼，好疼，她真想叫出來，好想痛呼出聲。可是看着那一張張得意的嘴臉，她不能認輸，不能認輸。絕對不能，絕對不能發出一點聲音。汗水順着臉頰滴在大理石地板上，聲音那麼清脆。
“真是皮厚肉出，跟她媽一樣犯賤，經打的很！”
關秀珍奚落的聲音，在柳橙橙已經有些模糊的腦袋裏響起。說她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說她媽媽。柳橙橙直直看向關秀珍，那架勢就好像要把她吞了。
“你……“
話沒說完，東方白兔吐出一口血，雙眼一閉，昏了過去。
柳老爺揮出去的那一鞭，突然失去目標，身子一個傾斜，不是柳雷龍眼疾手快，這老頭那把骨頭絕對散架。
“老太爺，二小姐已經昏過去了，你看……”
王媽是一個善良的幫傭，她實在看不下去了，畢竟誰不是媽不生的，柳橙橙再不呼痛，那也是肉。
“把她帶下去，叫李醫生來給她看看，那些鞭傷留下疤痕可不好！”
柳老爺坐回太師椅，氣喘吁吁地吩咐。
李醫生是柳家的家庭的醫生，絕對不會把柳橙橙被家暴的事情，說出去。
夏季的雷陣雨，毫無預兆來臨。就像媽媽知道自己孩子被如此暴打，傷心哭泣的眼淚一樣。
柳家別墅二樓，最偏僻的一個角落，那是柳橙橙的房間。
王媽脫下柳橙橙的衣服，看着那些一條條沾血的鞭痕，眼淚撲撲掉了出來。
“可憐的孩子，嗚嗚……可憐的孩子！”
連忙拿起李醫生特質的膏藥，給柳橙橙的傷口上藥。
“真是造孽，每次都是傷口剛好，又被打。你這孩子真傻，為什麼就不能求饒，說點討好的話呢？”
柳橙橙痛的歪嘴咧牙，可憐兮兮地說：“王媽，我知道你最疼我了。求饒，跟他們？下輩子吧！”
“哎……你這孩子真傻！”
“傻就傻吧，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向他們求饒，即使被打死！”
柳橙橙說的堅決，她不能連心裏那點骨氣都輸了。
窗外的雨很大，還刮著大風，雨滴打在玻璃窗上，聲音很大。這樣風雨交加的情況下，柳橙橙反而覺得很安全，就是很安全。
媽媽還在世的時候，每逢颳風下雨，她都躲在她懷裏，那時候她覺得那是最安全的地方。現在媽媽雖然不在了，一到颳風下雨她就覺得好親切，她能感受到媽媽的氣息。
不管人家怎麼看不起她媽媽，這一輩子，她柳橙橙最愛的人就是她。
她的心愿希望她留在柳家，不管多苦，多艱難，她一定會堅持！
“二小姐，葯上完了，你好好休息！”
“謝謝王媽！”
王媽走了出去，關上了房門。
一直被壓抑在心裏的疼痛，這時候柳橙橙才敢哭出來。
“嗚嗚……真的好疼，嗚嗚……好疼！”
雖然有雨水的掩蓋，柳橙橙還是哭得很節制，她不會讓他們聽到她的哭聲。
“媽媽……嗚嗚……橙橙好疼，好痛喲！”
窗外的雨愈下愈大，好似在替柳橙橙哭泣。可憐她，連哭泣都那麼節制。
就在柳橙橙悄悄哭泣的時候，那幾個見不得她好的人，卻在柳老太爺面前出騷主意。
“爸爸，橙橙那丫頭現在已經不是處女了，這企業聯姻恐怕以後指望不上她了。”
關秀珍說完這番話，就觀察着柳老太爺的反應。
柳老太爺氣得用力一揮拐杖，太可惜了，少了一個籌碼。
“那死丫頭，真該打死她，丟人現眼！”
關秀珍連忙端了一杯參茶到柳老太爺面前。
“爸爸，你也別生氣，氣壞身子可不好。那丫頭就是命賤，跟她媽一樣！一點都不曉得自尊自愛，清白被毀了，還怎麼當貴婦人。我看大學她也用不再上了，早點讓她去做公關吧。憑她那臉蛋，那身材，現在又有了經驗，還怕那些富豪們對她不感興趣！”
柳老太爺是一個爆發富，為了錢財他可以不擇手段，更何況只是一個私生的孫女。
“她會肯嗎？”
關秀珍眯起了眼睛，掩蓋住內心深處的陰毒，很有魄力地說：“那就由不得她了！”
柳雷龍見爺爺被媽媽說動，連忙煽風點火。
“爺爺，我們現在正打算購買周氏企業東面的那塊地，當初指望周勢宏看上橙橙，接成親家拿到地皮，可是那死丫頭不爭氣，居然落跑。周勢宏還打電話來詢問，我當時就推說橙橙生病了。”
柳老太爺也很清楚，如今那丫頭已非完璧，指望她嫁給周勢宏是不可能的，只有讓她陪別人幾天。
“龍兒，那事情就交給你安排，無論如何我們也要拿到那塊地皮！”
“爺爺，放心，龍兒一定會把事情辦好！”
“那就好，爺爺困了！”
柳老太爺駐起拐杖，回自己房間了。
得到柳老太爺的默許，關秀珍和柳雷龍相識笑了出來。
特別是關秀珍，終於她可以出一口惡氣了。如果那個騷狐狸精知道，她寶貝女兒淪為了高級妓女，會是什麼反應？
“兒子，好好給我收拾那個丫頭！”
“媽你放心，就憑周勢宏就夠折騰死那賤人！”
“哈哈，那就好！”
十多天以後，柳橙橙身上的傷完全好了。
上了李醫生的葯，一點疤痕都沒有留下。
她準備回學校去上課，經過客廳的時候，被柳老太爺叫住了：“橙橙，以後你就不必去上學了，我已經給你辦了辭學！”
柳橙橙看着這個滿臉橫肉的老頭子，眸子裏全是不可置信。
“為什麼？”
“你已經18歲了，也到了成年的年紀，柳家養了你四年，也該是回報的時候了！”
柳老太爺說的那是一個合情合理。
“沒有大學文憑，你指望哪個富豪，給你企業聯姻？”
與其哀求，柳橙橙更希望把赤裸裸的厲害關係講出來。
“你還有臉說企業聯姻，你現在是什麼身子，還配跟那個富豪企業聯姻？”
柳老太爺這番話，當時就氣白了柳橙橙的臉。
這個人，面前這個人，她是她爺爺嗎？如果是爺爺為什麼他可以這麼輕鬆說出如此傷人的話？
她還指望什麼，有什麼好指望的，柳橙橙很快恢復平靜。
“那你對我又有什麼安排？”
柳老太爺有點心虛，不看柳橙橙。
“公司要拿下周氏企業東邊那塊地，你作為公關，去陪周世侄幾天！”
“哈哈……”
柳橙橙大笑出聲了，天下居然有這樣的人。
“不準笑，你笑什麼？”
柳老太爺覺得面子掛不住，厲聲制止柳橙橙笑。
“哈哈……我笑什麼？”
柳橙橙很親切地喊道：“爺爺，你真是我的好爺爺！”
這個世界真的好荒唐，她的親爺爺，居然叫她去做公關，名字多好聽呀？她不是傻子，什麼狗屁公關，那就是一高級妓女！
柳橙橙尖銳地吼道：“柳家如此缺錢？需要孫女賣肉賺錢？”
“啪……”
柳老太爺給了柳橙橙一拐杖。
“我沒時間跟你多說，除非你不想在柳家待了，不然你不去也得去！”
說完柳老太爺黑着老臉，離開了。
柳老太爺吃定了柳橙橙，她知道她是孝順的人，絕對不會不管她媽媽的遺言。只要她遵守遺言，想繼續呆在柳家，就必須聽他的安排。
“砰……”
柳橙橙任手裏的書本滑落，眼睜睜看着書本被摔臟、摔爛，一如她的心。
雙腿失去了力氣，跪倒在了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上。
這是命嗎？她註定逃不掉嗎？
地板上落下一滴一滴淚，很快就多出一灘水漬。
“媽媽，這樣的家還有呆下去的意義嗎？有嗎？”
內心吶喊着，要逃離這裏，她已經18歲了，要養活自己完全是沒有問題的。可是媽媽臨死前，那語重心長的話又在耳邊響起：“橙兒，媽媽對不起你。媽媽最大的心愿，就是讓你回到柳家，讓別人再不能在背後指指點點說你是私生女。我已經求了你爸爸，他答應想辦法讓你認祖歸宗，回去柳家以後，你要乖乖的聽話，好好的待在柳家！”
鮮血噴泉一樣從楊漾手腕流出來，柳橙橙連忙拿了一圈餐巾紙堵上，很快餐巾紙就被染紅了。
“媽，你別說話，我已經打了120，醫生馬上就來，你堅持住！”
“橙兒，不用了，你聽我說。回到柳家你千萬要乖乖聽話，不要離開柳家，媽媽不希望你再做被人說的私人女！”
“媽，求你別說話，醫生馬上就來了！”
“橙兒，答應媽媽！”
從小到大，私生女這三個字一直跟隨她，其中的辛酸她體會過了，可是她不在乎，只有媽媽好好的，好好地她不在乎別人怎麼說。
“媽，我答應你！你堅持住！”
救護車沒來，她媽媽就過世了，可是她一直記得對媽媽的承諾。
就是為了履行對媽媽的承諾，無論在柳家受了多大的委屈，還是遭受非人的毒打，她都堅持住了。
可是現在要讓她，讓她去做那樣的事情，她死也不願意。
柳橙橙從地上爬起來，撿起剛才掉在地板上的書，輕揉地擦乾淨書頁上的髒東西，理平被壓皺褶的頁面，小心翼翼抱在胸口。
最疼她的媽媽去了，別人怎麼踐踏她、輕視她，她管不着，可是她必須自己愛惜自己！
四年了，已經夠了！別人守孝是三年，她也為了媽媽的承諾在柳家待了四年。這以後她不會再繼續這樣被欺負，這樣委屈求全，她要為自己活。
她決定了，離開柳家。
柳橙橙走出柳家別墅，儘管身無分文，就連換洗衣服都沒有帶一件，手裏只有她拿着的書本，可是心情卻是愉悅的，彷彿出籠的鳥。
天是那麼藍，雲是那麼白，陽光真的好燦爛可愛。
一路狂奔，儘管煽起的是一股熱風，卻讓柳橙橙覺得好暢快。
“啊哈哈……我成流浪女了！啊……”
柳家的四年，完全壓抑了柳橙橙的本性，她都快忘記天空的顏色，樹木的清香了。每天都活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沒心情也沒時間去關心周圍的一切。
“啊哈哈……我自由了！啊……”
柳橙橙狂奔着，大吼着。
“啊哈哈……我成流浪女了！啊……”
柳橙橙狂奔的那條路前面，有一輛紅色的帕加尼停靠在路邊。車主此刻把空調開到最低，打算在車上小睡一會，卻看見後視鏡里，一個穿白色連衣裙的女子，長發飄飄，在太陽下狂奔。
本來被困意侵佔的雙眼，突然瞪得又大又圓。
柳橙橙跑過那輛紅色車子停靠的地方時，聽到一聲好聽的聲音：“太陽女神！”
柳橙橙沒理會，還是一本狂奔，一路呼喊。
“啊哈哈……我自由了！啊……”
刺耳的汽車喇叭聲，在東方白兔身後響起。那輛本來停在路上的車子，現在正和柳橙橙平行着前進。
“喂！流浪女，本少爺收留你怎麼樣？”
柳橙橙側頭，看見一個金髮帥哥，正一臉笑意對她提出邀請。
“你？要收留我？”
柳橙橙停了下來，擦掉額頭上的汗水，確認道。
“恩，你不是成流浪女了嘛，本少爺見不得你這樣如花似玉的美人淪落至此！”
金髮帥哥笑的是一個燦爛，怎麼看都是英俊非凡。
可惜柳橙橙不是花痴，她一看就知道，這年頭自稱本少爺的傢伙，都是那些啃老族的富二代，他們還自命風流，想泡她，這招也太拙劣了。
“多謝，我這人命賤，你的好意心領了！”
說完柳橙橙就跑步離開。
刺耳的喇叭聲又在柳橙橙身邊響起。
柳橙橙不理會，走進行人路內側。
金髮帥哥居然下了車，跑到了行人路上，走到柳橙橙身邊，很諂媚地問道：“流浪女，芳名怎麼稱呼？”
柳橙橙沒想到這個傢伙如此難纏，俏臉不高興地說：“管你屁事，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金髮帥哥並不介意柳橙橙的態度，還是一臉笑容。
“黑晝，我的名字。基於禮尚往來，流浪女你是不是該說出芳名？”
柳橙橙沒想到這個人如此無賴，輕哼一聲。
“我又沒問你名字，是你自己說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本姑娘現在很忙，別再跟着我，否則我告你性騷擾！”
黑晝見慣了美女，柳橙橙這樣的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說呢？她身上有一種氣質，那種東西讓他心裏悸動了一下。
“呵呵……性騷擾？要不要我提醒你，中國的法律，中國的法律是誰主張，誰舉證。你覺得你能當著法官和其他人的面，編造一個讓他們信服的性騷擾過程？”
柳橙橙沒想到這個傢伙根本不是草包，不過她要恐嚇他：“要不要試試？順便告訴你一聲，我是一個言情小說寫手，編造一個性騷擾過程那是信手拈來的事情！”
金髮帥哥一把抓住了柳橙橙的手，輕輕一個用力，就把她扯進了懷裏。
“編造多麻煩，不如造成既定的事實！”
柳橙橙沒想到黑晝膽子如此之大。
“放開我！”
“不放！”
柳橙橙本來想瞪黑晝，卻被刺眼的陽光晃得睜不開眼睛，甚至流出眼淚。
“真不放？”
柳橙橙問的認真。
“真不放！”
黑晝答的更認真。
“啊……”
這一聲是從黑晝嘴裏發出的，柳橙橙居然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粉紅色的襯衣上，黑晝胸膛的位置有一塊濕印子。
趁黑晝吃痛放開她的那一瞬間，柳橙橙撒腿就跑。
“流浪女……”
黑晝揉着胸膛，這女人真狠，估計肉都被她咬破皮了。
柳橙橙頭也不回，跑了一段，就跳過公路邊的綠化帶。
黑晝忍痛跑回去開車，想追尋柳橙橙的時候，她已經不見了。
“野貓，逃得還真快！你等着，本少爺一定揪出你，這一口之仇非報不可！”
柳橙橙躲在綠化帶後面，看黑晝開車離開，才敢出來。
頭上的太陽烤得柳橙橙頭昏，在繼續走路估計得中暑。
“薇薇，來紫金路接我，你家橙子如今成流浪女了，你要收留我！”
電話那頭的女子，只說了“等我……”兩個字，就掛斷了電話。
不到20分鐘，一輛黃色的法拉利，飛一般飆到了柳橙橙面前。
一身弔帶加熱褲，俏麗短髮，帶紅色墨鏡的左薇薇，從車上下來了，直接走到路邊站在樹下躲太陽的柳橙橙面前。揚起手就一巴掌拍在了她那白嫩的肩上，讚譽有加地說：“橙子，你婆娘終於想開了！”
左薇薇好看的柳葉眉，在看見柳橙橙裙子上的泥巴，腿上的淤青，突然由原來下彎，皺成了梅菜乾。
“怎麼回事？逃命出來的？你看你都成什麼樣了？”
柳橙橙無所謂地說：“被一直野狗窮追不捨，差不多算是逃命！”
“我們先上車，這裏熱死了！”
左薇薇拉起柳橙橙，鑽進了車裏。
“你怎麼開竅了？”
左薇薇一邊開車，一邊問柳橙橙。
柳橙橙是一個驕傲的女孩子，儘管左薇薇是她的鐵杆好姐妹，她也不想讓她知道，她親爺爺居然叫她去陪酒賣笑。
“四年已經夠了，不想因為死人的承諾讓活人受罪！”
“早這麼想就不會吃那麼多苦了！”
十字路口，柳橙橙看見車子向學校行駛。
“薇薇，柳老頭已經給我辦了退學。”
“老不死的，居然對我家橙子做這樣的事情！沒事，我去學校給你搞定！”
相對於左薇薇的義憤填膺，柳橙橙已經很平靜了。
“薇薇不用了，我也不想上學了！”
“撒謊！是不是但心錢的問題？以後學費、生活費，我借給你，等你畢業以後還我！”
左薇薇知道柳橙橙的驕傲，如果說給她，她決不會接受的。
“這樣不好吧？”
柳橙橙也渴望繼續念書，左薇薇的提議讓她有點心動。
“有什麼不好，我就是少買一個LV包的事情！如果在這裏婆媽，我可生氣了！”
“退學再去復學，學校會不會給辦理？”
柳橙橙有點擔心，她估計柳家的人給學校打了招呼的。
“不辦理也得辦理，不然明年休想我爸給學校捐一毛錢！”
左薇薇說得特彆強勢和霸道，隨叫她是J市大富豪左鳴唯一的孩子。
“薇薇，你對我真好！”
“切，說那些，誰叫你是我家的橙子呢？”
兩人到了學校，左薇薇直接找了校長，柳橙橙順利復學。
明天才上課，左薇薇去參加聚會去了，柳橙橙根本沒心情，就獨自留在了寢室。
她在思考接下來她該怎麼生活，雖然左薇薇答應幫她，可是她總希望自己能自食其力。
柳橙橙是一個特靜的人，最大的愛好就是看書，只要有一本書，她可以抱着看一下午。不論是武俠、玄幻、還是言情，只要寫得好，她都喜歡看。
有想法的時候，她也自己寫東西，不過全存在電腦里，並沒有發佈。她的電腦是左薇薇送她的生日禮物，蘋果超薄可以放進信封那款。
她打開電腦，打開存放小說的文件夾，有好幾部寫好的小說，不過都是言情，字數一般都在20萬以上，也許她可以試試，用這個在網上賺錢。
柳橙橙看着手機屏幕上那一串熟悉的電話號碼，按了掛斷鍵。
心裏很煩躁，走到寢室的陽台上，夕陽的餘暉撒滿整個校園，唯美中卻覺得有種凄涼。
手機又響起了，這一次柳橙橙按了接聽鍵。
“柳橙橙，你個死人，居然敢掛老子電話，跑哪裏去了？”
柳雷龍那討厭的聲音，放鞭炮一樣。
柳橙橙把電話拿的遠遠地，不想再聽。
“柳橙橙……”
柳雷龍叫囂的聲音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剝。
殘陽如血，心似殘陽。
“夠了，柳雷龍你以為你是誰？給我當老子，你是不是想當柳胖子的弟弟？”
柳橙橙不想再容忍了，反正那一家子人以後跟她毫無瓜葛了。
柳雷龍沒想到一向被欺負哼都不哼的柳橙橙，居然跟他咆哮了起來。
“死人，你耍漲了？居然敢叫爸爸柳胖子，是不是不想在柳家待了？”
柳橙橙回答的很乾脆：“你說對了，從今天起，柳家是柳家，我是我！”
“死人，別後悔！”
柳橙橙直接按了掛斷鍵，她不需要再看他們臉色行事，更沒必要繼續聽那個人渣的電話。
柳雷龍沒想到柳橙橙居然敢掛他的電話，連忙又打了過去。
“死人，你在哪裏？”
“我在哪裏是我的自由，柳大少爺你不是警察，我沒必要給你報備！”
柳橙橙本性全露，她不需要再委曲求全。
“柳橙橙，現在乖乖回來，不然……”
柳橙橙打斷柳雷龍下面的話，諷刺地說:
“不然怎麼樣？打我？家法侍候？能不能變點新花樣，我的柳大少爺！”
柳雷龍知道柳橙橙一直讓他們欺負，吭都不吭一聲，都是因為她媽的遺言。
“你真不想在柳家繼續待了？”
“你耳朵聾了？還是腦子進水了？柳家是柳家，我是我。我從來都不稀罕待在柳家，也別指望再用我媽的遺言來威脅我。”
柳雷龍估計是爺爺給柳橙橙說了，叫她去陪周勢宏，她才這麼反彈的，他絕不會如此輕易放過她：“很好，長本事了？想和柳家毫無瓜葛？可以！那就把在柳家吃了四年，住了四年，你花費的錢統統還來！”
柳橙橙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人，這樣的話都說得出口。
“柳家的房子不是你的，柳家的錢也不是你的！我吃的，我住的，都是柳胖子該負責的！你也是米蟲一條，有什麼資格叫我給錢。”
柳雷龍被氣得口不擇言：“賤人，你嘴巴居然變厲害了，是不是男人口水吃多了？”
同父異母，身上還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他居然如此辱罵她。
“親愛的哥哥，如果我是賤人，你豈不是大賤人！”
柳雷龍氣得雙腳直跳，對着電話大吼：“賤人，馬上滾回來，否則我要你好看！”
“柳雷龍，以後別妄想再指揮我，當了四年傻子已經夠了！”
柳橙橙直接掛了電話，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徹底決裂，無論將面對什麼，她都不在畏懼。因為她不需要再害怕，害怕自己的一點點反抗，一句言語不對，就被趕出柳家。
夕陽已經落到了山的後面，火紅的餘光落在身上，有一點點溫度。周末陸陸續續歸校的學生，那一張張青春洋溢的笑臉，走過柳橙橙宿舍樓下的銀杏路。
柳橙橙抬頭仰望着天空，晚霞滿天。
“媽媽，對不起，我食言了！”
她走進寢室，打開電腦，繼續整理那些小說，以後她就得靠這個養活自己，她不會再花柳家一分錢。
半個月以後，柳橙橙發佈的小說在網絡上反應很好，點擊上百萬，她跟最大的網絡文學網站簽約了。一個月以後，她的小說上架，成績不俗。按照現在的趨勢，以後她的學費、生活費都可以自己承擔。
期間柳家的人，打了幾次電話，柳橙橙都沒接。估計他們也沒想到被辦了退學的柳橙橙，居然在學校讀書。
柳橙橙喜歡現在的生活，忙碌卻充實！除了上課，其他時間她全用在了寫小說上。
上午有兩節早課，七點柳橙橙就起床了，去食堂買了她和左薇薇的早餐。
“嘔……”
柳橙橙吃了一口雞蛋，就嘔吐了起來，連忙跑到陽台上的盥洗池邊吐了起來。
左薇薇一邊刷眼睫毛，一邊關心地問：“橙子，你吃壞肚子了？”
“嘔……”
柳橙橙又乾嘔了一下，才喘個氣說：“沒有，不知道怎麼了，最近兩天，我總是感到噁心乾嘔！”
“要不要去校醫院看看？也許腸胃出問題了！”
柳橙橙喝了一口水，清洗口腔。
“不用了，一會的課可是滅絕師太的！”
左薇薇一聽滅絕師太，加快了手上塗眼睫毛的速度。
上完兩節課，這一天都沒有課了，左薇薇出去了，柳橙橙回了寢室。
上課的時候，柳橙橙突然想到她這個月的老朋友，已經過了十多天都沒有來。
不會吧？不會那麼幸運吧？
連忙打開電腦，在百度搜索框裏，打出這麼幾個字：“懷孕多久有反應？”
瀏覽了幾條消息，最後得出結論：一般42天以後，就會有嘔吐的反應。
柳橙橙連忙開始計算，從那天醉酒到今天，48天了。
不會是真的吧？柳橙橙為了更加確認，去了學校外面的藥房，買了驗孕棒回來。仔細閱讀過說明書，跑進洗手間開始測試，一分鐘以後，那條紫紅色的線證實了她的猜想。
要死了，晴天霹靂呀！這對柳橙橙來說天就要塌了一樣。
擰開自來水龍頭，接了滿滿一手心水，潑打在臉上，也許是她看花了眼睛。
五分鐘過後，那條紫紅色的線條並沒有消失，上天真的給她塞了一個孩子。
“怎麼可能？”
她現在還是學生，又和柳家決裂了，這孩子她要？還是不要？
“怎麼辦？”
柳橙橙不願意相信，她想也許是驗孕棒出錯了。
柳橙橙僥倖的希望着，驗孕棒的結果可能出錯了。為此專門去了一堂外面的醫院，校醫院她是不能去的，除非她要成為大家嘲笑的對象。
這是一家中等規模的醫院，婦產科醫生叫她做個B超。
柳橙橙繳了費，就去了檢驗室。
檢驗室的醫生是一個女的，四十多歲，頭髮半白，看了柳橙橙手裏的單子，指了指那張平板床。
“躺上去，上衣挽到腰際之上，褲子退下去一點，小腹露出來！”
柳橙橙很難為情，這太尷尬了，可是她還是忍住羞怯，按照醫生的囑咐做了。
醫生在她肚子上摸了一點油油的東西，然後開始拿着一個儀器，一邊用手壓，一邊來回的掃射。
儀器掃射后，電腦屏幕上出現了黑白的畫面，柳橙橙看不懂。
“醫生，我懷孕了嗎？”
醫生指着屏幕說：“差不多一個多月了，這個蠕動的點，就是受精卵！”
“哦……謝謝！”
再也沒有僥倖的心理，她確實懷孕了。
柳橙橙拿着B超膠片出了檢驗室，心裏說不上是什麼滋味，感覺好像在雲裏霧裏。
怎麼可能？就一次，就一次而已，她居然懷孕了。
給柳橙橙看診的醫生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夫婦，帶着黑色鏡框的眼鏡，低頭填寫着病歷單。
柳橙橙還是希望是搞錯了，有些忐忑不安，低聲地問：“醫生，我真的懷孕了嗎？”
中年女醫生拿起B超膠片，然後有些不悅地說：“現在才擔心這個，當初的時候你怎麼不做好避孕措施？”
中年女醫生看到太多年輕女孩子早孕，18歲未婚就懷孕，孩子最後的出路，就是墮胎。
柳橙橙啞口無言，這確實是她的錯。
“你的一時享樂，卻活生生要扼殺一個生命。你們現在的年輕人，一點都不知道對自己負責，更不懂對別人負責。”
中年女醫生看到柳橙橙，就想到自己的女兒，也是一般大的年紀。
雖然醫生的話難聽，可是柳橙橙並沒有生氣，如果媽媽還在，肯定也會這麼罵她的。
女醫生看柳橙橙很文靜，身上的氣質也不想亂來的孩子，口氣緩和了一點：“你還這麼小，有什麼打算？”
柳橙橙腦子是蒙的，她能有什麼打算？這太意外了，她完全都沒有考慮過。
“我……”
醫生看了柳橙橙一眼，滿臉蒼白如紙。
“如果有男朋友，就回去跟他商量一下，畢竟墮胎對身子不好。不過像你們這個年紀，都還是父母在養，如果要生下來也不現實。墮胎最好的時機就是現在，如果孩子大了，那時候再想不要，就只有人流，人流更傷身體。你先回去好好想想，儘快做出決定！”
平時醫生不會說那麼多，不過柳橙橙給人的感覺，總讓人有點心疼，醫生就多說了幾句。
“謝謝醫生！”
柳橙橙拿了B超膠片，就走出了醫院。
漫步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兩邊那些華麗精緻的海報，還有琳琅滿目的商店，柳橙橙都視而不見，好像幽靈一般，飄浮在人群里。
她該怎麼辦？什麼男朋友？什麼家人？她統統都沒有！有的只有自己，靠得也只有自己。
柳橙橙在大街上走了許久，大腦一片空白，恍恍惚惚地拿出手機，給左薇薇打了一個電話。
“橙子，你怎麼了？說話！”
柳橙橙打通左薇薇的電話，許久都說不出一個字，這個世界上除了薇薇，她不知道還可以跟誰商量這件事情。
有點艱難，不過柳橙橙還是說出來了。
“薇薇，我懷孕了，來琉璃路肯德基找我！”
說完就掛了電話，走進肯德基裏面，本來想吃雪糕，不過考慮到孩子，她買了一杯熱牛奶。
左薇薇火急火撩趕到肯德基，看到就是柳橙橙依窗發獃的樣子。
“橙子……”
一巴掌拍在柳橙橙的肩上。
“你來了！”
柳橙橙被左薇薇嚇了一下，不過相對於這個驚嚇，肚子突然而來的孩子，才是真正的驚嚇。
“怎麼回事？你真的懷孕了？”
左薇薇，可是急性子，直奔主題。
柳橙橙開玩笑地說：“48天了，你要當乾媽了！”
左薇薇表情嚴肅起來，口氣不好：“別給我開玩笑，你不是玩的人，怎麼可能懷了孩子？”
柳橙橙喝了一口已經冷掉的牛奶，那種冰涼讓她意識更清楚。
“沒開玩笑，真的懷孕了。”
這句話她也在對自己說，雖然一直不願意相信，一個生命確實在她肚子裏生根了。
左薇薇看了柳橙橙許久，雖然學校里追柳橙橙的男生很多，她並沒有答應做誰的女朋友。沒有男朋友，那這個突然冒出的孩子，是怎麼回事？
“孩子是誰的？”
左薇薇雖然和柳橙橙不是親姐妹，可是鐵！她居然不知道她有了男人，而且還被播種了。
“我不知道！”
柳橙橙說的實話，聽在左薇薇耳里就是混賬話。
“橙子……”
左薇薇很生氣，音量拔高，引起其他客人紛紛注目。
“薇薇，聲音小點！”
柳橙橙臉紅了，那些人的目光很曖昧，好像誤會她們是GAY了。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去找個安靜的地方！”
左薇薇拉起柳橙橙離開了肯德基。
公園一角，柳橙橙坐着，左薇薇站着。
“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孩子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