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營區血戰

第29章 營區血戰

我從營房後面的窗戶跳進去,只見我們的人正在和日軍在院子裏激戰,我衝進訓練場邊向日軍射擊邊大喊,“翠芬,你們在哪裏?”

“克杏,我們在這。”左後側二十多米的地方傳來聲音,我扭頭看了看,妻子和周梅英手握駁殼槍正在向七八十米外的日軍射擊。

劉克義他們也翻窗進來了,他們對日軍猛烈開火,我就地幾個翻滾進了妻子所在的房間。

“克勇和克文呢?”我問道。

“不知道,我只看到日軍打死了羅雨果。”妻子含淚說道,“克力怎麼會這樣,他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

“我去殺了他。”周梅英說著就往外走,我一把將她拉住。

“你們翻後窗去龍泉寺把孩子們帶到安全的地方,克力是我弟弟,我來殺,你們跟着我趕快出去。”

“我不走,我要親手殺了他!”周梅英冷笑着對我說,“他是你弟弟也是我丈夫。”

“走,執行命令,你們在這裏只會給隊伍帶來更大的傷亡,走!”

“走吧,我們在這裏幹不了什麼,我們快去把孩子帶走。”妻子拉過周梅英,“克杏,你保重!”

我打開窗,妻子和周梅英先後翻了出去,密集的子彈射了過來,門口兩名隊員中彈倒地,我舉槍向日軍射擊,克力突然跑了出來,他背向著我們對日軍不斷揮手大喊,“不要開槍,不要開槍,我二哥在對面,我說服他,讓他投降!”

日本人停止了射擊,我們這邊的人也停止了,克力轉過身大喊,“二哥,我看到你了,你出來。”

我走了出去,“克力,你想做幹什麼,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

克力瘋狂大喊,“劉克杏,你先想想你自己,是你下令開槍將我打下瀑布,我差點死了,你知道嗎?我們是一奶同胞,你為什麼下令開槍。”

我搖了搖頭,冷冷的說,“劉克力,蒼天不長眼,祁保國沒一槍打死你,”我瞟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羅雨果,“你看看羅雨果,他救過多少人的命,治過多少人的傷,現在他死了,你開心了嗎,這是你要的結果?”

克力看着地上愣了一下,“不,不是的,這不是我想要的,二哥,投降吧,只要你點頭,日本人說了不會再殺一個人,而且,他們撤出三都把三都還給我們。”

“克力,你配做劉氏的子孫嗎,我們劉家什麼時候出了你這樣的人。”

“二哥,還記得父親和你說的話嗎,他要你給劉家留個后,你再冥頑不靈,劉家就真的絕種了。”

“父親怎麼死還要我和你再講一遍嗎?”

克勇從槍械庫走了出來,他向克力走了過去,“三哥,我投降,劉家不能絕種,我們不能對不起祖宗。”

克力大喜,他向克勇迎了上去,“還是四弟識時務,快過來。”

克勇向克力跑了過去,他推着克力往日軍聚集的地方走,克勇回頭對我笑了笑,“三哥,你要小心二哥。”

“嘭!”的一聲巨響,五六顆手雷一齊爆炸了,克勇和克力成了碎片,他們周圍的十多名日軍也血肉模糊,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日軍更加瘋狂,他們向我們瘋狂射擊,兩百多傷兵在不到五畝大的地方和三四百日軍開始激戰,日軍向我們發射榴彈,本就腿腳不方便的隊員被炸得血肉橫飛,還能動的隊員依託窗戶,木樁,牆角,房子的承重柱向日軍射擊,七八十米的距離對於我們大部分的人來講幾乎可以做到彈無虛發,可即便如此我們活着的人已不到五十人,日軍停止了炮擊,他們趴在戰壕里將我們呈扇面包圍,沒有一個隊員翻窗逃跑,一名隊員犧牲了另一名隊員迅速將他的戰位補上,我和劉克義交替掩護儘可能多的射殺日軍,祁保國在千鈞一髮的時刻帶人沖了回來,他們對日軍進行了反包圍,日軍腹背受敵一時間死傷無數,日軍急於打破僵局妄圖徹底消滅我們,他們在訓練場中間利用屍體壘起一道防線,五十米的距離雙方都無所遁形,日軍向我們扔手雷,那些炮彈打不到的死角響起了猛烈的爆炸,兩百多名傷員此刻已十不存一,但是我們不能後退,這是我們最後的陣地,日軍向我們壓了過來,我們這幾十號人在他們眼裏已是死人,我和劉克義手裏拿着最後的手榴彈,我拉掉引線,手榴彈冒着青煙發出“呲”的聲音,我在手機又握了四秒才向日軍扔了過去,“嘭!”的一聲十幾名日軍被炸死,日軍氣急向我衝來,劉克義手中的手榴彈又扔了過去,劇烈的爆炸將日軍的碎肉炸得滿牆都是,我靠着承重柱繼續向日軍射擊,終於我身上的子彈打光了,我裝上刺刀準備和鬼子拚命,劉克義和我情況一樣,他握着槍靠在門后,“隊長,你快撤,現在從窗戶出去還有一線生機。”

我回頭看了一眼克義,“我們多堅持一分鐘,祁保國和黃全德就多一份希望。”

四五名日軍慢慢向我靠近,我用眼角的餘光發現一枚手榴彈在日軍手裏冒着青煙,顯然日軍也要我嘗一嘗被炸成碎片的滋味,手榴彈飛了過來,劉克義沖了出去,“嘭!”碎肉和破片一起飛濺,接着劉克義倒在我腳下,他的頭被炸沒了,脖子下也有成人大腿粗的一個洞,突然我的四周槍聲大作,向我圍過來的日軍瞬間倒地,克文帶着兩百多名暗哨回來了,他們的介入使得戰局一下子逆轉過來,克文和我在營房正面抗敵,何勁松、陳吉帶人從兩邊鐵絲網包抄,不到三百的日軍陷入了四面重圍,訓練場中間的日軍已是強弩之末,但是他們反而視死如歸,日軍的榴彈,手榴彈向我們傾泄而來,我們從三個方向對準日軍掃射,沒十分鐘頑強抵抗的一百多名日軍被我們消滅乾淨,我和克文帶人佔領了訓練場中間的日軍陣地,防線上的屍體千瘡百孔,成群的蒼蠅貪婪的享受着人肉盛宴。壕溝里的日軍孤立無援,我們一個衝鋒壓上去和日軍展開白刃戰,壕溝里殺聲不絕於耳,我緊握鋼槍雙目血紅如同餓虎撲向身邊的日軍。

清理完營地上的日軍,陳吉把木偶一樣的日軍俘虜提了出來,他大笑着,“你還沒死,我太高興了,來,你跟我走。”

他身後的俘虜突然撿起一把刺刀對着陳吉的后心捅去,陳吉滿眼不可思議的轉過頭,“為什麼?”

日軍俘虜拔出刺刀又一刀捅過去,陳吉已滿口是血,他指着日軍俘虜還想說什麼,日軍俘虜又給了他一刀。

我舉槍對日軍俘虜開了一槍,子彈穿過了他的腦袋,陳吉和日軍俘虜一起倒了下來,日軍俘虜向西,陳吉向東,終究我們還是以付出生命的代價結束了這場一廂情願的鬧劇。

殺完駐地上的日軍我們所有人向龍盤山衝去,龍盤山陣地硝煙瀰漫殺聲震天,日軍帶着面具向我們衝殺過來,祁保國大喊,“毒氣彈!”

我管不了這麼多了,我提槍衝進陣地,辛辣刺激的味道嗆得我直到噴嚏,陣地上許多隊員在劇烈的咳嗽,祁保國殺死一名日軍將面具摘了下來戴上,隊員們有樣學樣拚死在日軍那搶面具,戰爭戲劇性的發生轉變,日軍要的是我們的命,我們要的是日軍的面具,我們吸入毒氣一時半會死不了,而日軍戴着面具行動不便。

一名日軍大佐手持軍刀向我砍來,我用槍挑開順勢一個箭步上去一腳將他踹翻在地,他扯掉面具向我嘰哩哇啦的大吼着,我聽不懂也大吼着,“吼什麼,比狗叫得都難聽,起來,我們一對一,來!”

日軍站了起來,他打了幾個噴嚏后極其憤怒的向我衝過來,我右腳往下一沉一個襲步閃到他的右前方,與此同時我槍頭上的刺刀扎進了他的右腹,他雙眼圓睜一副死也不甘的表情。

“小鬼子,你不切腹,我來幫你。”說著我將刺刀向右旋轉然後往右使勁一拉,日軍的腹部被我剌開一道二十公分的口子,小鬼子低頭眼看着大腸流了下來。

無知無畏使我們贏得了這場仗,戰後百分之四十的隊員緊捂喉嚨抽搐着死去,一個小時后我在眾目睽睽之下倒了下去。

大幕山兩場戰我們付出了一千七百餘人的代價全殲永田聯隊三千一百餘人,這是咸安縣第一次消滅全建制的日軍。此戰之後整個咸安縣流傳着三都麻老虎的傳說,有人說我戰死了,有人說我已經遁入空門,有人說我和國民黨一起去了重慶,也有人說我和共產黨一起去了延安,其實,我哪都沒去,中了日軍的光氣彈以後是共產黨人馮超救了我,年前黃全德去通知了他,那天他本來是想過來找我聯合抗日,沒想到陰差陽錯救了我們大幾十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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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都麻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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