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儘力了
我下意識捏緊了了自己的拳頭,然後意識到拳頭裏果然被我攥出了汗。
雖然我嘴上不承認,但是我的反應還是出賣了我,我現在很擔心微生陽。
非常非常擔心,尤其是葉赫在和我說了那句“他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不是直接原因也是間接原因”之後。
微生陽,算我拜託你,千萬不要有什麼問題。
“你說你明明那麼擔心老大,為什麼非要假裝不擔心呢,唉,我看你們倆都感覺累。”他嘆息着說著。
然後我們沉默無言,就這樣等了一會兒之後,終於見到搶救室的門被推開,一個看起來很疲憊的醫生走出來,他摘掉了口罩,掃視我們幾個人,“你們誰是病人的家屬嗎?”
我和葉赫立刻衝過去,葉赫指着我,“她,她是病人的妻子!”
這個時候我也懶得和他計較這些身份上的問題,只是觀察着醫生的表情,等着他的話。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那麼一絲憐憫,這讓我產生了非常不好的預感,“醫生,他怎麼樣了?已經手術這麼長時間了,做完了嗎?”
“病人……我很抱歉,我們已經儘力了。”
大概手在手術室外面的人最討厭聽到的就是這句話了。
沒人想要知道你們盡不儘力,我們只想要知道他有沒有活下來。
我的腦袋“嗡”的一聲,好像突然之間就要炸裂開來。
“嫂子——”葉赫大叫着扶住了我,我這才反應過來,我居然一時之間雞血攻心,差點就倒了下去。
“我沒事……”我看向醫生,這一瞬間我感覺我自己的呼吸是特別困難的,我拉住了醫生的袖子,想是拉住了我自己的一根救命稻草,“醫生,你一定是開玩笑的,對吧?今天是愚人節嗎?今天不是愚人節,那怎麼可以開這樣的玩笑呢?!不對,他一定沒事,明明幾個小時之前,他就站在樓下看起來活生生還那麼健康的一個人,怎麼會這麼快……這麼快就……不對,你一定在騙我……”
“病人家屬,你先穩定一下情緒,這樣的結果是大家都不想的,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還是要接受現實,你就是那個叫南風的人吧,病人剛剛在昏迷之中,總是迷迷糊糊的叫着你的名字,他似乎有很多話要對你說,哎,你要不現在進去看看他吧,也算了了你的一樁心愿,然後和他說說話,也算了了他的一樁心愿。”醫生指了指搶救室的門道。
我剛剛那麼迫切的想要知道裏面發生的一切,可是當這扇門終於打開了,我卻再也沒有勇氣踏進去似的。
我看着那邊,緊緊咬着嘴唇,讓眼淚不要掉下來。
好像只要我不哭出來,他就還沒有死似的。
“嫂子,醫生說的對,老大一定有很多話想對你說,都沒來得及說出口,也許……也許現在老大的靈魂還沒有走遠,如果你有什麼話就進去和他說一說吧,了卻你們兩個人之間的心結。”
他扶着我,一點一點朝着搶救室的門裏走進去,直到進了門裏之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卻轉身離開了,只是用非常低沉的聲音囑咐了我一句,“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你也不要情緒太激動。老大,他不想看到你太難過的樣子。”
入目的是一張手術台,最上面蓋着一張白布白布,下面可以看出是一個人形的身體。
嗯,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
有很多鮮血從白布上滲出來,看起來那麼觸目驚心,雖然白布蓋住了這個人的頭,但是我從他的身形就可以看出來這就是微生陽。
“病人家屬來了。”
“這就是南風小姐吧。”
“他的妻子嗎,還是女朋友?”
“不知道……”
醫生護士停止了原來的動作,都圍在床的旁邊看着我,向我行注目禮,然後他們交頭接耳,眼神里滿是憐憫。
我就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似乎從門外走進來這一小小段路,就已經花光了我所有的力氣,我再也沒有勇氣向前踏出一步。
“病人很挂念你,一直在叫着你的名字。”
“就算很難過也要接受現實,病人那麼愛你一定不想看你因此一蹶不振。”
“好好和他道個別吧。”
有一個小護士走到了我的旁邊,溫柔地拉着我,終究還是到了微生陽的床前。
她在我的耳邊溫柔的說著話,我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
然後當他放開我的時候,我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骨頭,沒有了任何支撐,直接跌倒在地上。
我終究還是沒忍住,眼淚噼里啪啦的掉下來。
“微生陽,你起來唄……”
“微生陽,醫生說你有很多話想要和我說,你起來和我說說那些話唄,不然的話那些話都沒說出來,你不會覺得憋得慌么……”
“微生陽,我昨天做夢還夢到你了,我很抱歉,我沒有對你坦誠……”
“微生陽,對不起,都是我太作了,才會讓我們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微生陽,其實我知道,其實我什麼都知道,我知道你很挂念我,我知道你不喜歡溫婉言……”
“微生陽對不起……嗚嗚嗚……微生陽你起來,只要你起來,我們什麼都好說……我都聽你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全部都聽你的……”
“你不是想和我和好嗎,那就和好啊……”
我淚如泉湧,不知道是我太期待他能活過來了,還是我眼淚模糊了眼睛,以至於讓他有些看不清東西,總之我清楚的看到,微生陽露在外面的手指好像動了一下。
這不就是電影裏面經典的死人復活的橋段嗎?
我直接愣了,連哭都忘了,屏住了呼吸,緊緊的盯着那根手指。
我環顧4周,看像還在搶救室里的幾個護士和醫生,他們都在各做各的,完全沒有人注意到我這邊似的。
於是我又扭頭看向那根手指,心臟撲通撲通的就要從胸膛里跳出來。
緊張又刺激的感覺。
他怎麼動了?
他是不是真的沒死?
是不是因為剛剛我說的那些話讓他有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