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黑會
城北的一家不大不小的酒樓處,一間獨立的包廂內。
“舒哥,真的是你?”
一個難以置信的聲音響起,菜桌對面的微胖少年面露喜色。
已經恢復真容的葉舒打了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對方稍安勿躁。
這胖子名為何豐,乃是安臨縣最大賭坊——豐安賭坊的少東家。
同時也是葉舒以前的發小,兩人是穿着一條褲子長大的,關係莫逆,經常都是闖了禍一起扛,得了好處一同分享。
從前葉舒搬離鴻志武館之時,何豐便時常自掏腰包,接濟葉舒。原主對此人的信任程度甚至還超過了當初的王漠。
“胖子我這次來是想向你打聽鴻志武館的消息。”葉舒開門見山地道。
“自從那日你被衙門的人抓走了后,王館主便去向我父親借過銀子,想必是想花錢把你從陳老爺那兒救出來。”何豐沉吟片刻道。
果然如此,葉舒心頭微澀。王漠為人寬厚,鴻志武館弟子每年的學費不高,他還時常接濟家境貧寒的弟子,可以說真的沒什麼錢!
也就是豐安賭坊與鴻志武館相交甚好,何老闆才會接濟王漠,但估計也不會太多。
“胖子,王叔一共向你爹那兒借過多少銀子?”葉舒沉聲道。
“一千兩。”何豐略顯拘謹,實際當日王漠本欲打算向他爹借兩千兩,然而他爹並不相信王漠能還上那筆錢。
“那王叔有沒有把武館的地契賣了,去還你爹的銀子?”
相交多年,看到了何豐的表情,葉舒便知道後者心中所想,不禁心頭微微一沉。王漠向來不喜欠旁人人情,而其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可能也就是鴻志武館了。
“這個倒沒聽說。不過這段時間,有不少弟子隔三差五變離開了鴻志武館,人倒也不多,可每天都有人走,就有些奇怪了。”
何豐的手摩挲着下巴,眼眸餘光瞥了瞥葉舒,見後者臉色竟沒有絲毫變化,便說道。
“那我要的東西你帶來了嗎?”
“諾,舒哥。”
何豐從懷中取出一本薄薄的黑色小冊子。
葉舒伸手接過,定睛一看,封皮上赫然寫着“凝氣訣”三個大字。
與此同時,一道機械化的聲音在他心底響徹。
【恭喜宿主獲得一品武學凝氣訣,是否快速提取?可獲得30知識點。】
葉舒心中有些震動,先前他學那些未入流的武學,可沒聽這系統有這個效果。看來只有入品的功法才能提取啊!
“暫不提取。”
葉舒心底應了一聲,這系統還是慢慢研究吧。萬一需要大量的時間或是什麼的,現在這種場合可就不美了。
“這秘籍沒什麼招式,就是一種溫潤的運氣手法,單論攻擊手段而言,只有一些特殊的勁力技巧。”何豐在一旁解釋道:“舒哥無需擔心它的真偽,我們已經專門找人驗證過了。”
“不過兄弟我還是想勸一句,咱們這個年紀已經錯過了修鍊的最佳時間,若沒有師傅的引領,還是別瞎練的為好。萬一練出了什麼問題來,可就真是一輩子的大事。”
“胖子謝了。錢我會儘快還你的。”葉舒拱手一笑道,也沒有多說什麼。
他如今可最缺這種入品武學,若是想在這亂世活下去,就得儘可能地提升自己。至於自己根基難塑,錯過了最佳的習武時間,這大可無需擔心,有了系統何愁不能修鍊?
哪怕是最普通的一品武學,在這安臨縣內也是頗為難得,市面上少說也得好幾百兩銀子,雖說豐安賭坊一定會事先摹寫一本,留作庫存,但也是個不小的人情了。
“你我兄弟何談什麼謝不謝,舒哥的聰明才智我清楚,將來定是會金榜題名的人物,日後還請多多提攜小弟啊!”何豐先是擺了擺手,他深知葉舒是個知道分寸的人。
葉舒笑而不答。這胖子並不清楚他如今的處境,若是讓這何豐知道,也許雙方的關係就會發生一些微妙的改變。
人心難測,這個時候,他葉舒可不會多嘴。
“胖子,你們賭坊不是會舉行那種黑會嗎?這次能帶我也一同去嗎?”葉舒遲疑了下,還是問道。
何丰神色也是微微一滯,他狐疑道:“舒哥,您該不會真的想習武吧?”
葉舒沉默了下,緩緩點頭。
“我滴個親娘嘞!舒哥,您這是玩命啊!如果你是想修習些養生的功法,倒也無傷大雅,但你要這麼多武學幹嘛?”
何豐拍了拍桌子,頭疼萬分地道。
“胖子你小點聲!”葉舒有些無語。
何豐這才安靜坐下,但呼吸還是有些急促。顯然心情很不平穩,黑會就是匿名拍賣會,裏頭得來的東西大多染了血,不幹凈,同樣參加拍賣會的人也不會是什麼善茬,搞不好一個不慎就會出什麼意外。
這些年來,何胖子一直勸其父放棄這條道上的生意,可惹來的卻是一通訓斥。
“舒哥,您將來是要做大官的人,何必要跟那些江湖匪徒一般,學那些打打殺殺的,有失大雅啊!”
何豐無法理解,在這世間修習之人確實高高在上,但具備修行天賦的可謂是少之又少,至少葉舒和他都不是那類人。
他何豐這輩子可能也就這樣了,安安靜靜當個富家翁,老了頤養天年。
然葉舒一旦金榜題名,那就可能如陳大人一般,即使從前並未有武藝傍身,也可駕馭天地偉力,成為那一地之尊!
何豐曾有幸見過陳大人出手,鎮壓獸潮,當真是如天人下凡啊!
“多一項本事總是好的。這件事對於我來說極為重要,給一句話痛快話,你到底是答不答應?”葉舒鄭重地道。
“好!既然舒哥你都這麼說了,那胖子我就捨命陪君子,不過當時候你可一定都得聽我的安排,要不然萬一你出了個什麼閃失,我怎麼向王館主交待啊。”
何豐狠狠一咬牙,那張肥臉漲得通紅,但還不忘叮囑道。
“你怎麼婆婆媽媽的?”葉舒也是頗為無語,以前這胖子做事也算是利索,怎麼今天跟個娘們似的。
“我的親哥啊!你可別不當回事!獸潮剛剛過去,縣裏發生了不少大事,讓陳老爺都頗為頭痛,據說武班房裏好幾個官差都出了事兒,衙門現在的人手是嚴重不足啊!”何豐苦着臉道。
葉舒聞言,心中一凜。難怪當日陳安要帶青州的捕快來殺他,原來衙門的人手已經不足了。
“胖子我得走了,記得不要把今天你我的見面透露給任何人,記住是任何人,不然的話你會有殺生之禍。”
葉舒看了眼天色,起身衝著何豐鄭重告誡道。
“不是,舒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何豐呆了呆,被他的話嚇了一跳,當他反應過來時,葉舒的人影已經消失,若不是桌子上還有幾盤菜被動過,他都懷疑一切是場夢。
胖子感覺渾身如同虛脫一般,癱在了椅子上,口中喃喃自語道:“舒哥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說他有什麼事兒瞞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