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身懷有孕
老皇帝居高臨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沈寧兮：“朕不是沒給過你機會，欺君已是死罪，你若守得住婦道本分，就這麼嫁給老五，日後便是名正言順的皇子妃！”沈寧兮在心中暗暗冷笑，她算是看明白了，這老皇帝也是個死守禮制的主兒，挑明了說，就是要面子，想來這位五皇子的親事已是人盡皆知，她若是不從，便是壞了規矩，傳出去了，皇室眾人的面兒上也不好看，要不以他這動不動就要殺人的性子，她也活不到現在。如今想要保命，又不想守着這憋屈的活寡，便要從這上下手了。
她掃視了一圈屋子裏的人，最後把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白沐宸身上，自一開始，這男人便旁觀着這場鬧劇，間或說些不痛不癢，叫人摸不透立場的話，若是只這樣也就罷了，偏偏他還當眾揭穿了自己是個活人的事實，不然她又何必如此狼狽？思及此，沈寧兮一咬牙，得，就是他了。
她動了動縮在袖子裏的右手，將指尖藏了許久的一株草藥揉成了一團。
這株草藥原本是她剛醒來的時候在棺材裏四下摸索時發現的，一直藏在了袖子裏。前世她出任務的時候沒少在野外露宿，這種野草她認得，也吃過，味道還可以，微甜，唯一的缺點是，吃完了會出現胃脹氣的狀況。當初她吃完這種草之後就總是噁心，吃什麼都想吐，隊伍里一個懂醫的哥們兒捏着她的手腕子尋思了半天，大吼了一句：“老大，你這是喜脈啊！”
“滾！”沈寧兮當時還踢了那男的一腳，“老子借的你的種啊！”後來她才從對方口中得知，這種野草吃了會胃脹氣，出現類似假孕的癥狀。
原本沈寧兮還不想用這下下之策，她算是看明白了，這破國家迷信的很，女子的貞操那是比命都重要，可現在眼瞅着她都要沒命了，哪管得了那麼多，當即趁着眾人不注意，一口將草藥吞進了肚子裏。
“皇上！”再抬起頭來，沈寧兮的眼中已是帶了水光，當然，是被噎的，“皇上，並非是民女不想嫁給五皇子，實在是，實在是民女有苦衷啊，皇上！”
老皇帝一愣，顯然是讓沈寧兮給唬住了：“你有什麼苦衷？”
當說不說，這沈寧兮確實生了張好臉蛋兒，哭起來倒是分外惹人憐愛，只見她梨花帶雨，含羞帶怯地看向了白沐宸：“民女，民女，民女早就與二皇子私定終身了！”
她這一私定終身，白沐宸驚了，其他人傻了，老皇帝，老皇帝怒了。
“荒唐！”老皇帝振袖而起，疾步走到沈寧兮面前，“你說什麼！”
“民女早已與二皇子私定終身，實在沒有資格再嫁給五皇子，玷污殿下的清白了，還望陛下明鑒。”
老皇上與沈寧兮還在一旁對峙，白沐宸倒是先反應了過來，不由得在心裏暗嘆這女子的大膽。他明白沈寧兮的意圖，此舉雖然冒險，卻最是有用，毀了她自己的清白不說，連帶着還把他也拉下了水，實在是一石二鳥的妙計。到即便是感嘆沈寧兮的聰慧剛烈，白沐宸也不願意就這麼被她當了槍使，他走上前去：“父王，請聽兒臣一言。”
老皇帝看向白沐宸，目光里已是有了幾分不善，雖說沒有完全相信沈寧兮的話，但他這二兒子生得一幅風流皮相，也難保這女人不會與之苟且：“你說。”
“此事往小了說是關沈姑娘的清白，往大了說更事關五弟的清白，父王切不可聽信一面之詞，毀了皇室的清譽。”
這話說的就誅心了，沈寧兮暗罵了一句，果然這男人就是來搗亂的！她把心一橫，扯住老皇帝的衣角，聲淚俱下道：“皇上，此事千真萬確，民女，民女已經懷了二殿下的孩子啊，皇上！”
一時之間，屋裏眾人的竊竊私語聲瞬間響起，老皇帝驚的髯須倒豎，呆傻的樣子惹得沈寧兮差點兒笑場。
“此事，此事當真？”
沈寧兮正色道：“民女決不敢弄虛作假！”
老皇帝頗為暴躁地在屋裏踱了幾步，最後猛一揮手：“來人，宣太醫！”
說實話，太醫進來的時候，沈寧兮心裏是緊張的，雖說她一直以來都喜好劍走偏鋒，兵行險招，但這一計卻完全是她的一場賭博了，且不說太醫是個不好糊弄的，就算是太醫號脈是沒有發現端倪，也難保皇上不會氣急之下直接殺了她，目前來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太醫院很快就派了人過來，老太醫戰戰兢兢地走上前來，沈寧兮也只能硬着頭皮把手腕湊了上去，號脈時還不忘用小眼神兒瞟向白沐宸，言語之間那叫一個委屈懂事兒：“二殿下別怪民女，民女只是，只是心繫殿下，今生今世，生生世世，民女都只對二殿下存了仰慕之心，況且，這也是二殿下的孩子，還望殿下看在孩子的份兒上，勸勸皇上，民女與五殿下的婚事實在是不成體統啊。”
白沐宸聽了這話，都要氣笑出來了，他可算是明白了，感情兒這位是報之前他揭穿她的仇呢，這下不管皇上信與不信，他這罪名都算是坐實了，也虧的他在皇上心裏原本就沒什麼地位，不然還指不定怎麼懊惱呢！
“這，皇上。”說話間，老太醫已是有了決斷，他向皇上行了一禮“看沈姑娘的脈象，確實是懷有身孕了。”
眾人嘩然。
老皇上的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白沐宸心到不好，正要上前為自己解釋幾句，皇上就瞪了他一眼，轉身看向沈寧兮，正要發難，沈寧兮卻比他動作的快，只見她往地上一跪：“皇上，民女自知犯下了大錯，只是皇上，五殿下是皇上的孩子，二殿下也同是皇上的孩子啊，民女肚子裏的也同是皇室的骨肉啊，皇上，還望皇上念在二殿下的血脈上，饒民女一次啊皇上！”
這下老皇帝倒犯了難，他偏愛五皇子雖是人盡皆知，但他這二兒子也是個有手段的，若真因為一個女子，和他生了嫌隙，確實不值。
思來想去，老皇上也只能嘆息一聲：“宣朕旨意，沈氏之女，不守婦德，即日起，於五皇子靈堂內禁閉悔過，以告慰吾兒在天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