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悲傷的雨
金軍閥再看吳采采那張臉的時候,真是越看越像岳零落,“你這個賤人,早知道我就殺了你,怪我忠奸不分。”
“任何人的忠誠,都是因為反叛的籌碼還不夠。”吳采采一腳踩在金軍閥背上中彈的地方,眼底的滔天恨意洶洶燃燒着,“你怎麼就知道當時我不是對您,對金系忠心耿耿呢,您又怎麼會殺我。”
金軍閥背心被猜中,疼的是無以復加。
臉上的表情越痛苦,她心中越是酣暢淋漓。
慢慢的加重腳下的力道,看着金軍閥在她腳下痛苦的掙扎,一切卻都只是徒勞罷了。
金軍閥吐了一口血痰出來,嚇得吳采采急忙收腳,“只是踩一腳,就吐血了啊,你可不能力啊,父帥。”
“不許喊我父帥,我不許你玷污這兩個字,你……你太對不起雲澈了。”金軍閥兩眼模糊,絕望極了。
自己最心愛的兒子,死了。
疼愛的小兒子居然是岳零落的轉世,這樣的人生活着還有很么希望。
吳采采發現異動,往金軍閥嘴裏塞一塊破布,“就知道你會不堪受辱,咬舌自盡,提前就從下人房裏要了擦馬桶的抹布。”
“混蛋……”他想要說話,嘴巴卻被堵住了。
死狗一樣的趴在地上,眼神有些渙散。
吳采采掏出一個小盒子來,在金軍閥面前晃了晃,“知道這個是什麼嗎?”
金軍閥皺眉,說不出話。
“這個啊,是苗蠱中只剩下最後一隻的金魂蠱。”吳采采笑着繞着金軍閥走了一圈,打開了小盒子,“金魂蠱能把一個人的整個魂魄吃下去,然後附身在另外一個人身上。”
吳采采把盒子裏的蟲子,倒在了金軍閥耳朵里,“然後被吃掉魂魄的那個人,就得呆在另外一個人的身體,遭受他人的喜怒哀樂,然後你就不是金大帥了。”
“哦~你一定很想知道,我幫你選的宿主是誰吧?”吳采采眼神冷冰至極,不經意間一般踩到了金軍閥的手指。
她腳尖加了許多力道,疼的金軍閥渾身打顫,“是你的六姨太,她現在被賣進妓院裏了,聽說最多的時候,每天要接收20多個嫖客呢。”
金軍閥一聽到吳采采這番話,就知道她真正的內心有多惡毒。
一心只想求死,奈何吳采采不會讓他輕易死了。
“來人啊,把他給我送到走,每天二十四小時看着,如果有什麼好歹,全部死刑。”吳采采哪怕到了戰場上,也只是跟着指揮作戰。
殺人這種事是坐都沒做過,可是一遇到金軍閥的事,刁蠻的嬌小姐就成了女煞神。
進來帶走金軍閥的人,是兩個金軍閥以前的部下。
他們兩個都被餵了金蠶蠱,只要超出太遠的範圍,就會腸裂而死。
逃跑,是絕對不可能的。
兩人自認倒霉了,拖着金軍閥離開金宅。
孔凌塵這時候才從樓上下來,“采采你真是嚇死我了,懷着身孕,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剛才就差一點,他就打到你了。”
“打到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孔二,我必須手刃仇人。”吳采采一看到孔凌塵,眼圈就紅了,露出小女人的表情。
孔凌塵連忙抱住她,“我的寶貝,你可不能哭,一看到你的眼淚,我的心都碎了。”
“我就要哭,就要哭,我太想我母親了。”吳采采映像很深刻,在母親生吳凌恆之前。
對她可好可好了,然後母親就沒了。
再也看不到母親的微笑,聽不到母親說話了。
她大聲的哭出來,像個孩子一樣深深扎在孔凌塵的懷裏。
孔凌塵任由她哭泣,等她哭完了,輕聲道:“哭夠了?懷孕哭的話,寶寶會變膽小的,你要是在哭,我就打屁股了。”
“你……你胡說什麼呢?下人們,都還在呢。”吳采采知道孔凌塵說的打屁股不是受懲罰,而是夫妻間的葷話。
聽的就讓人害臊,可他就是愛掛在嘴邊,穩妥妥的色鬼yin賊。
孔凌塵一把將吳采采打橫抱起,“不行,我非罰你不可,剛才要不是我及時在樓上開槍,你就涼了知道嗎?”
“你就是在找借口輕薄我,孔凌塵,孔王八,你放開我。”吳采採在他懷裏大力掙扎,誰知道這傢伙力氣大的可怕。
孔凌塵哼哼道:“你就是我的老婆,小甜心,我為什麼不能輕薄你?況且打仗的這些天,我天天忍者着,都快變成日本的忍着了。”
“啊呸,你就是個混蛋,你。”吳采采啐了他一口。
孔凌塵鑽進卧室里,笑嘻嘻道:“聽說今天吳三弟和吳大哥今天會帶兵進幕州城,慶祝答應了這場戰役,所以我們得快些,一會兒還得出門迎接他們。”
“其實我也想了,可是會不會傷着孩子啊。”
“不會,媳婦兒,我的技術,你還不信么?”
……
——
下午。
陽光普照在幕州城內,絢爛無比。
幕州城中的百姓知道幕州要被吳系收編了,高興的夾道歡迎吳凌恆和吳有匪。
一輛輛重型坦克走在前面開道,後面還有機槍和其他重型武器跟進。
吳有匪在最前,吳凌恆低調選擇最後。
他不會像吳有匪一樣隨和,到處跟人招手微笑。
一場戰役下來,婉兮雖然謀划精準,但是也足足花了三個月。
那麼。
他只剩下不到一個月,就要離開。
以前他從來不怕離開,因為對於聖族來說,死亡並不意味着結束。
可是,他心中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他不然不想死了,想和婉兮一直在一起。
婉兮輕輕道:“今天人真多啊。”
“注意堵上耳朵,馬上要放炮仗了,當心嚇着耳雅。”吳凌恆道。
婉兮問他:“耳雅是誰啊?”
“當然是你肚子裏的那一個。”吳凌恆回答道。
婉兮側眸看他,心中觸動不已,“耳雅,溫文爾雅,小雅。”
“耳雅只是小字,我想着大名,還是由你起比較好。”吳凌恆對婉兮道。
婉兮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也不知道是個男孩還是女孩,得知道男女,才好起名字。”
“我知道啊,一定是個女孩兒。”吳凌恆自信道。
婉兮柔順道:“你說是女孩,就一定會是女孩。”
“對了,我聽說孔二已經偷偷命人買了去英國的機票,他們夫妻二人,怕是要私奔了。”吳凌恆盤算道。
婉兮掩唇笑了,“既然是偷摸買的,你怎麼知道。”
“孔二是打電話讓旅行社代買的,走的是上海華龍機場,接線員聽的一清二楚,還錄音下來了。”吳凌恆道。
婉兮道:“既然是這樣,那爹一定也知道了吧。”
“采采這一年半為了吳家一直在堅持,十分的辛苦,爹也許會捨不得她,但是她若要走,也不會強留的。”吳凌恆心裏很清楚,吳采采其實可以不理會吳系發生的一切。
和孔二一起出國,到國外過神仙眷侶的日子。
卻因為他臨走的交代,不得不在國內,替他打完這場戰。
着實是不易了。
前面,馬上就要到“桃花仙”。
桃花仙名字雖雅,卻是幕州最大的妓館。
吳凌恆遠遠看到妓館招牌的時候,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一時,也說不上來。
婉兮一看樓上站着的粉頭,張口就道:“金大帥,是金大帥!!金大帥的魂魄,在那個女子身體裏。”
若不是有慧靈之眼,還真就無法察覺金軍閥被吳采采私自封禁到了另外一個人的體內。
“吳有匪。”附身在六姨太身體裏的金軍閥,突然大喊了一聲。
行在吳有匪錯愕回頭,看向了六姨太。
手裏有一把不知道從哪裏搞來的槍,對着吳有匪心口就是一槍。
婉兮對這一幕,完全的失去把控了。
只覺得整個世界的時間都好像靜止了,和吳凌恆一起朝吳有匪飛奔而去。
吳有匪的身體,從馬上栽倒下來。
人群慌亂,馬蹄凌亂。
士兵們紛紛舉槍,對着妓館開槍。
死了好些無辜的嫖客和粉頭,街上亂了,百姓們爭相逃走。
吳有匪的心腹將他團團圍住,是肖戰龍看到吳凌恆和婉兮趕過來。
怒喝一聲,把他們通通驅散,“都讓開,讓少帥過去。”
“吳有匪,你什麼情況!”吳凌恆走到吳有匪身邊,對着他胸口就是一拳。
吳有匪難受的吐了一口血,“呵,就是這樣,就是這個情況,如你所見肺葉被打穿了,活不了了。”
“不可能,你不會死的,我發過血咒,要聽你一件事的。”吳凌恆一直以為死的是自己,可是吳有匪死了。
死的卻是他!!
難道……
陳有容那個高人師父,真的有改命的能力?
“呵呵,吳有匪,你也有今天,你沒算到吧。”吳凌恆怒極,反倒自暴自棄的怒笑出來。
吳有匪笑容很溫和,“傻弟弟,我當然算到了,一直以來,我都不想你死。”
“我不信。”吳凌恆是個運籌帷幄的人,他從來就沒有算不準的事。
他不能承認,他對吳有匪人性上的判斷失誤。
承認了,就等於承認了張氏生了一個好兒子,承認了張氏可以取代岳零露。
吳有匪伸手,摸了吳凌恆的臉,“三兒,我不用你信,臨死前,我用血咒吩咐你一件事。”
“閉嘴閉嘴閉嘴!!!”吳凌恆皺眉,瞪着他。
是。
吳凌恆是有想活下去的想法,但是讓吳有匪這個他不屑的人犧牲自己讓他活,那不如死了。
吳有匪笑得很從容,好像早就將一切算計好了,“你一輩子算計我,但是唯有這件事,是被我算計的。我……要你好好活着,陪婉兮,一直到你壽終正寢的一天。”
這一刻,龍虎山的喪鐘響了。
正在殿堂里念誦道德經的孫語柔睜開了眼睛,看着屋檐下的雨幕,輕輕的嘆了一聲:“夫君,郎君,有匪,你……還好嗎?為什麼語兒心裏,那麼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