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莫名其妙的穿越
頭痛欲裂,林韻只覺得眼前的一切都灰濛濛的,似乎有一點微弱的光在指引着她殘存的意識,一點點地撕咬着林韻的身體,迫使她睜開了眼睛。
“醒了!醒了!小姐終於醒了,趕緊去告訴老爺,小姐醒了……”
一聲驚呼傳來,林韻迷茫的向聲音的方向望去,還未看清楚,手卻緊緊地被人抓住,拚命地搖晃着,直晃得她頭暈目眩,眼前有人影閃現。
“呵!”林韻自嘲地撇嘴一笑,這是到了哪裏了?怎麼連隱形眼鏡都被人摘掉了呢?林韻記得自己是戴着隱形眼鏡的啊!閉上眼睛,用力的搖了搖頭,再睜開眼睛看去,眼前已經清晰一片,輕嘆一聲,原來隱形眼鏡還在眼睛裏啊!
“小姐!小姐!你終於醒了,嚇死春倪了。”
一直握着林韻手的人開口說道,打斷了她飄蕩的思緒。定睛一看,好漂亮的小姑娘!她也最多只有十三、四歲的模樣,比蕭安的表侄女小雨點大不了多少,白凈的小臉上滿是掩蓋不住的焦慮,頭上扎着兩個小發暨,身上穿着一件翠綠色的紗裙,腰間束一條白色的腰帶,在腰側打了個結,其餘的便隨意散在身側,真漂亮!
前兩年也曾流行過解放前的對襟衣服和唐裝,現在這流行的是什麼?林韻怎麼不知道?呵呵!還真是老了,枉她還一向自詡自己穿衣服的品味無人能及。
林韻再看看自己四周,這是什麼地方啊?拍電視?這個念頭只在腦海里一閃便被林韻自動濾過,憑她所生活的這個小城市,只怕一輩子也不可能被哪個導演看上,做為拍電視的場所。
可是,現在這是什麼狀況?周圍的擺設和佈置都那麼陌生。林韻所處的房間不大,和自己家裏的客廳差不多,但卻掛着層層紗帳。一塊巨大的屏風將房間隔斷,看不見外面的情況。什麼年代了,居然還有人用屏風?這玩意兒好象除了飯店,林韻就沒在其他地方見過。
此時林韻正躺在一張古色古香的大床上,粉色的紗帳由兩個綴着金色琉璃珠的銀鉤掛着垂於床的兩側,帳頂綉着點點艷紅的梅花。林韻素來不喜歡大紅色,總覺得太過張揚,也顯得俗氣,但卻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紗帳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雅緻。林韻身上蓋着一床寶藍色的錦被,床頭不遠處有一張矮几,几上放着一些小瓷瓶,靠窗處是一張寬大的長桌,桌角雕着林韻不知名的圖案,桌腿不似家裏的餐桌,居然是彎曲的。
餐桌?林韻怎麼會聯想到餐桌?肚子提示性地“咕咕”叫着,她才明白,原來它都開始抗議了。現在幾點了?天是亮的,從昨天早上看見那慘不忍睹的一幕時,林韻就水米未進,現在也不知道幾點了,這裏是哪裏?原來即便是心已經死了,肚子還是會餓的,原來身體真的不受思維的控制。什麼傷心過度,茶飯不思,那都是電視和小說里騙人的東西,餓的時候是連思維都會停頓的,哪裏還管得了什麼傷心、難過。林韻只覺得現在的自己可以吃下一整頭牛。
“小妹妹!你好啊!有沒有吃的?我餓了。”
林韻有點討好地對小姑娘笑着,管他什麼狀況,先把肚子混飽再說。
“有,有,小姐!我這就給你端來,早就準備好了的。”小姑娘高興地跑出房去。
等等,她剛才叫林韻什麼?小姐?她這個年齡是不是應該叫自己阿姨?居然叫小姐,林韻都是奔三十五歲的人了,還小姐!雖然很多人都說她看起來還象二十多歲的人,但自己卻清楚,那眼角的皺紋是怎麼看也不象小姐的。真鬱悶!
正自想着,剛才那小姑娘已經端着一個木盤進來,林韻一見那盤裏的東西就眼睛發亮,幾乎是撲了上去。
“小姐!您慢點,沒人和你搶,怎麼餓成了這樣?還有呢!”
她的話音未落,林韻已經吃下半碗,這粥熬得可真好吃!可比寧雅粥吧的粥要好吃多了,也不知道是誰做的。林韻本來是不怎麼喜歡喝粥的,但是剛才那小姑娘一進來,那濃郁的香味竟讓她怎麼也忍不住,這可真叫飢不擇食。不對!不能這麼說,這麼好吃的粥,任是誰也抵擋不了這種美食的誘惑,林韻也只是個普通人,普通得掉到人堆里,都不會引起一點騷動。
此時的林韻只想趕緊吃飽肚子回家,還有那麼多事情要處理。她已經不是小女孩了,不再是十年前那個會在感情迷茫時割腕自盡的痴情人了。十年的婚姻,任怎樣的愛情都會被磨礪成平淡。
如今的林韻早已蛻變成一個雲淡風輕、遇事不驚的小女人,雖然昨天咋聞丈夫的情變,事實的真相讓她一時措手不及,也有絕望,也有悲痛,也有憤怒,但更多的是無奈,所以林韻選擇了逃避,選擇了一個人承受,但是既然還活着就必須要去面對。林韻無法說服自己原諒背叛,她可以理解蕭安的做法,但卻無法原諒,她本不是一個事事隱忍的女人,又怎麼可能讓自己委曲求全,獨自吞食苦果呢?她不能!她無法讓自己在這種背叛下,還能若無其事地繼續去經營曾經以為完整的婚姻,所以林韻要吃飽飯,雖然她選擇了逃避,選擇了放棄,放棄這段不堪回首的婚姻,但她仍然相信自己一個人帶着樂樂也能過得很好。
一陣風捲殘雲,那麼大一盆粥居然讓林韻喝得點滴不剩,林韻摸摸漲得鼓鼓的肚皮,有點不好意思。拿起木盤上潔白的絲帕,她有點愕然,這麼好的絲帕是用來擦嘴的嗎?這家人也太奢侈了點吧?平日裏林韻買來系在頸上的絲巾也沒這個細滑啊!
林韻挪愈地笑着,被有錢人家收留了嗎?還真燒包!“嘿嘿!小妹妹!有餐巾紙嗎?用這個擦嘴不是很浪費嗎?”
“小,小姐?你叫我什麼?什麼餐巾紙?”小姑娘詫異地睜大眼睛,一副活見鬼的表情。
“妹妹!我可憐的妹妹呦!你醒了嗎?”
尖利的哭叫聲猛然穿進耳朵里,差點掙裂林韻的鼓膜,又是什麼狀況?林韻詫異地尋聲望去。
還沒看清,一個人影就飛撲到林韻身上,一股濃烈的香味熏得她皺起了眉頭,緩緩神才看清來人。
只見來的是個約莫十八、九歲的女人,面若芙蓉,一雙犀利的眸子透着精明的光,明艷動人,眉宇間卻隱藏着些許刻薄和霸道,一身華麗的衣裙,頗有點象《天之嬌女》中那些婦人的裝扮,看起來真有點象那高陽公主。可惜了原本清麗可人的容貌盡全被這些奢靡、俗氣的修飾掩蓋了。
這女人正抬手撫上林韻的臉龐,臉上有淚水滑過,眼裏卻閃過一絲厭惡和不耐。呵呵!又來個古裝美女,莫不是自己在做夢嗎?還是最近一直在網上看穿越小說看多了,日有所思,便夜有所夢了嗎?林韻抬手在自己腿上使勁掐了一把,“啊呦!”林韻一聲慘呼,老天!不是做夢,腿上一定青了一大塊,怎麼對自己也下這麼狠的手啊!我可憐的腿!
“妹妹怎麼了?妹妹可是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韻兒怎麼了?韻兒可是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幾乎是異口同聲,一男一女兩個聲音同時在林韻耳邊響起,韻兒?是叫自己嗎?真是鬱悶!自己都三十多歲的人了,還韻兒?這是什麼稱呼?從小到大可美人這麼叫過自己,聽着真肉麻!
林韻皺皺眉頭,抬頭看去,那女的自然是現在還摟着自己哭的美女,男的?林韻抬頭望去,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床邊已站着一個年輕的男子,看上去不過二十二、三歲,比蕭安看起來年輕許多,但眉宇間卻透着成熟和穩重,俊美的面容上有着無法掩飾的擔憂,挺立的鼻樑下,是一張薄薄的緊抿着的嘴,嘴角稍稍下垂,似有什麼難言之隱。男子着一身青色長袍,顯得整個人英俊挺拔。好帥的男人!林韻有些犯花痴,直愣愣地看着他,竟說不出話來。
“韻兒可是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就告訴哥哥,也可以說與你嫂嫂,我們都會儘力幫你解決的。”男子見林韻不說話,只是傻傻地看着他,不免有些焦急。上前一步俯下身來,摸了摸林韻的額頭,修長的手指冰涼,讓林韻不禁渾身一顫。
男子移開手,眼中滿是寵溺和不舍,寵溺?林韻心裏又是一驚,自己難不成越活越小了嗎?居然要這麼個小屁孩來寵溺?但聽那男子輕聲道:“韻兒不要這樣陌生地看着哥哥,哥哥知道對不住你,但是……”
話還沒有說完,先前那美女就打斷了他的話:“妹妹有什麼好怪你哥哥的,你哥哥本都是為了你好,是皇兄下旨讓三哥休了你,又不是你哥哥的錯。再說妹妹以往也忒嬌縱了些,做下那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害你哥哥也被皇兄責罰,我們也是自身難保。”美女邊說,邊用苛責的眼神制止着男子,那男子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嘴唇動了動,卻終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只是用愧疚、心疼的眼神看着林韻,那眼裏滿滿的親情卻不是裝出來的,明顯與那女子不同。
哥哥?哪門子的哥哥?誰的哥哥?自己的嗎?還皇兄呢!太假了吧?林韻被他們的話弄得雲山霧罩,但三十多年的生活經驗告訴她,在沒有弄清楚狀況之前還是少開口為妙。在這個小城市裏,倘若要僱人和場地演那麼一場戲,這錢花得實在是冤枉,既不是愚人節,又不是聖誕節的,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
男子和女子見林韻低眉順眼的,也不說話,只道是她心裏難受,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屋裏的氣氛頗有些詭異。
“妹妹既然身子已無大礙,我和你哥哥就先回去了,待明日再來看你。”良久,美女嘆了口氣說道。與那男子便各懷心思地離開。男子在出門前將先前的小姑娘喚到一邊,細細交代一番便離去了。
林韻自顧低頭沉思,良久才抬起頭來,正與剛才給她送飯的小姑娘視線相對,見這小姑娘的眼中滿是疑惑,一時也不知道該問些什麼。
從醒來就一直覺得這房間好不奇怪,林韻總覺得這房間雖然雅緻,但總象是少了點什麼似的,電視機?電腦?空調?對啊!這房間怎麼會沒有電視機呢?用絲巾擦嘴的有錢人家,怎麼連最起碼的電視機或者空調都沒有啊?豈止是電視機,林韻望向屋頂,那裏都是雕刻着繁瑣花紋的橫樑,卻空蕩蕩的沒有電燈,怎麼可能沒有電燈呢?就連收破爛的住的垃圾站一樣的房子,也不可能沒有電燈啊?突然,林韻心神猛地一動,急切地對小姑娘說:“你能不能給我找一面鏡子來?”
那小姑娘一聽,眼睛裏頓時閃過一絲驚喜,嘴裏急急地應道:“小姐等等,春倪這就去給你拿。”
一會兒,她就捧了一面圓形的銅鏡走到林韻的床前,看見她手裏的銅鏡,林韻的心就開始往下沉,她隱隱約約覺得發生了根本不可能,也不能發生的事情。
端起銅鏡,林韻幾乎是以赴死的心情望去,雖然心裏已經有點感覺,但還是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天哪!這是自己嗎?是林韻嗎?
鏡子裏是一張幾乎完美的臉,似乎有些眼熟,倒象是在哪裏見過一般。自己雖然在電視裏也曾見過無數的美女,但還是無法形容鏡子裏的這張臉。鏡子裏的人最多也就十五、六歲,皮膚潔白,沒有一絲瑕疵,那一直是林韻認為不可能在現實世界裏存在的皮膚,一雙大眼睛顧盼生輝,閃動着攝人心魄的光芒,秀挺的鼻子微微上翹,顯得有些嬌俏,一張櫻桃小嘴豐滿紅潤,盈盈欲滴,林韻曾經買過藍蔻的唇彩,也不能使嘴唇如此嬌艷。額頭光潔、飽滿,透露出無窮的智慧,兩條秀麗的眉微微上挑,稱得人高貴卻不顯驕橫,一頭烏黑的長發如瀑布般的散落開來,有幾縷垂在胸前,儘是沒過腰際的。
林韻抬手不可置信地撫摩着這一頭長發,暈哦!有這樣一頭長發,光是做做洗髮水的廣告,估計也能變成一個小富婆,怎麼還會害怕離開蕭安后,自己和樂樂的日子過不下去呢?
可是,這絕對不是自己的臉,也不可能是自己的臉,林韻再細細看去,卻猛地發出一聲驚呼,這怎麼可能?不可能的!鏡子中的人雖然不是林韻,但眉眼處卻依舊有着幾分林韻的影子,細看仍能發現這張臉是和林韻自己原本的臉至少有五、六分的相似。難怪覺得眼熟,這自己的臉天天在鏡子裏看能不眼熟嗎?可是這也太誇張了吧?自己的臉又豈能和這張臉相媲美?難道這就是傳說的差之分毫,失之千里嗎?
原來只要自己的五官稍加修整,居然會是這樣的傾國傾城。林韻終於在無法接受的情況下,接受了一個事實——自己穿越了,不管是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真的是穿越了。人家都是死了之後穿越,自己怎麼只在廣場上睡着就能穿越?別人是小小年紀穿越,自己都三十多歲的人了,怎麼也跟風了?不但穿越了,還穿越成了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辦?還有樂樂,她親愛的女兒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