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家族墜落大勢去 曾經紈絝也被欺
街市喧囂,人頭攢動。
一個少年拎着鳥籠,魂不守舍的隨着人流走着,這少年衣着奢華,但白凈的臉上卻掛着濃濃的憂慮。
“嗎的,沒長眼啊!”
忽然,一聲怒罵將少年思緒喚回,原來他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少年皺眉,掃向這漢子,原來是街上有名的混子,黑三。
黑三回頭一看,臉上的憤怒瞬間退去,訕笑道:
“呦,這不是楚大公子嗎?又出來遛鳥呢?”
黑三盯着少年手腕看了看,不着痕迹的後退兩步。
只見這少年金絲綉袍下露出的小臂上,爬滿了蚯蚓似的血符。
少年點了下頭,就向前走去。
“呸!這廢物紈絝,還當是以前呢,你爺爺跟你老爹一死,你楚浩元就是一個垃圾,老子一指頭就能碾死你!”
少年剛轉身,黑三就兇狠的咒罵起來。
少年神情陰戾,若是擱在十日前,他行走在這街道上,每個人都要點頭哈腰,上前巴結。
因為楚家,乃是祥秋國五大家族之一,而且排名第一。
作為楚家唯一公子,楚浩元身份尊貴可想而知,走到哪都是眾星捧月。
然而十日前的夜裏,楚家所有人身上忽然長滿詭異血符。
楚家心動老祖,也就是楚浩元爺爺楚戰也不例外。
楚戰,被譽為祥秋國第一人,年僅六十歲,傳聞就要準備結嬰。
然而那個夜晚,楚戰吐血昏倒,至今未醒。
非但如此,家主楚正弘,也就是楚浩元老爹,也是修為不住跌落,聽說已經跌出心動境。
楚家最大的兩威懾忽然倒下,楚家地位自然岌岌可危。
一時間濃雲籠罩楚府上空,楚家動員所有力量,想解決血符。
甚至不惜一切代價請來天瀾宗丹師查看,但丹師只說此乃血咒,非丹藥可解。
天瀾宗,可是方圓十萬里的最大宗門,無論那個家族,只要有後輩被天瀾宗選上,那絕對的是一飛衝天。
天瀾宗丹師的蓋棺定論,也讓楚府里瀰漫了一股絕望氣息。
艷陽高照,楚浩元溜達一會,心頭愈發煩悶,乾脆就向楚府返回。
然而還沒走多久,前方就有幾個一隊人馬走來。
為首的一人,一身白袍,手持摺扇,倒是格外俊朗。
不過那發黑的眼窩,還有身側環繞的兩個妖艷侍女告訴人們這廝並不是好鳥。
楚浩元臉色陰沉,低頭讓到馬路邊。
因為這公子哥不是別人,正是祥秋國排名第二的家族沈家小公子。
若是以往,只有這沈金飛給他讓道的事情,可如今,沈金飛身後一排小廝。
而他身後,卻是一個跟班都沒了。
家族裏那些雜役小廝,平時車前馬後的伺候,乖的跟孫子似的。
自從楚家發生血符事情,那些丫鬟小廝都連夜跑了,生怕被傳染。
“那些王八蛋,沒良心!”
想到這,楚浩元就在心裏罵了一聲。
就在楚浩元提着鳥籠,要從沈金飛身旁走過的時候,旁邊卻是一聲冷笑傳來,並有一把摺扇攔在了楚浩元身前。
“呦呵,楚大公子,這麼著急是要奔喪嗎?你爹咽氣了?”
沈金飛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讓楚浩元怒氣升騰。
血符事情以來,楚家不知道死多少人了,家裏到處愁雲慘淡,哭嚎啜泣,這也是楚浩元跑出來散心的原因。
“給我滾開!”
楚浩元抬頭,冷冷的盯着沈金飛。
有傳聞,楚家血符的事情,就是沈家搗的鬼。
因為若是楚家倒了,那沈家,就是祥秋國第一家族了。
“草,一隻落地的草雞,還當你是鳳凰呢?以後遇到本公子,記得三跪九叩的請安!呸!”
沈金飛拿着摺扇,快意的在楚浩元臉上點着。
以往,沈金飛遇到楚浩元,都要一句一個“元哥”喊着,鞍前馬後的伺候着。
現如今,楚家搖搖欲墜,他終於有了揚眉吐氣的感覺。
沒辦法,楚家只有楚浩元這一個獨苗,而他沈金飛,在沈家也不過排第二而已。
一直以來,楚浩元都穩坐皇城第一紈絝的頭把交椅,而他只能屈居老二。
現如今,沈金飛感覺自己就要翻身了。
鳳凰騰達,指日可待!
楚浩元一手提着鳥籠,一手緊攥拳頭,不過看了眼沈金飛身後十多個小廝,楚浩元只得強壓下心頭的怒火。
“哈哈,瞪什麼瞪?你這個垃圾,身為楚家獨苗,無數資源,到現在也不過是個融元中期,我特么都到融元後期了!”
見楚浩元敢怒不敢言,沈金飛登時更加開懷大笑。
連他身側的嬌艷侍女都跟着附和:
“什麼狗屁第一紈絝,我看是第一笑話差不多!”
“你們快看看,這楚大少臉都青了呢!曾經的天之驕子,現在如過街老鼠一樣,不知道心裏得多難過呢!”
街市人群熙攘,這裏的爭論,不知道吸引了多少人駐足觀望,指指點點。
楚浩元咬着牙,向人群走去,那顫抖的身子,證明他心裏是多麼不平靜。
“給我站住,小爺讓你走了嗎?”
然而那沈金飛,依舊不依不饒。
楚浩元轉身,冷冷的盯着沈金飛。
“我告訴你,等你那狗屁爺爺死了,你連叫花子都不如,到時候……”
嘭!
沈金飛的話還沒說完,楚浩元就一拳頭砸在了沈金飛鼻子上。
“我特么讓你烏龜笑老鱉沒尾巴,本少爺融元中期也能打死你!”
沈金飛慘叫一聲,登時鮮血與眼淚齊飛,他惱怒的指着楚浩元冷喝:
“給我打,這廢物敢偷襲我!”
楚浩元沒反抗兩下,就被十數小廝打倒在地。
煙塵激蕩,拳腳相加。
楚浩元抱着腦袋,心中無比憤恨,自己曾經怎麼沒好好修鍊,竟連十幾個普通人都打不過。
不多時,在指點與哄鬧中,楚浩元就被揍了個鼻青臉腫。
就在這時,寬廣的馬路上,有一大隊人馬浩蕩行來。
“太子出行,速速避退!”
陰人舉着牌匾尖聲訓斥,侍女撒着花瓣,一架華貴異常的轎輦,也從漫天花雨中駛出。
“狠狠打,給我朝臉上踹!”
“打死這個窩囊廢,哎呦,我的鼻子啊!”
在兩個侍女的服侍下,沈金飛依舊指着楚浩元大叫。
轎輦被逼停,陰人認出地上的是楚浩元,打人的是沈金飛。
這嘴角長着肉痣的陰人一皺眉頭,就來到金絲鑲白玉珠子的轎簾前躬身說了幾句話。
一隻修長玉手撥開轎簾,而後一個身着金絲龍袍的年輕人就從轎子上跳下。
“沈世子,楚世子,快快住手!”
這龍袍年輕人快步來到兩人身前,朗聲勸道:
“你們五族,都是祥秋國中流砥柱,向來同氣連枝,如此廝鬥,太傷和氣!”
在這年輕人從車攆上下來的時候,那些小廝就已經停手,退到一旁。
沈金飛也拽過侍女手裏的絲帕,捂着鼻子,囔聲道:“清川太子啊,你看看我鼻子都被這王八蛋一拳頭砸塌了,我要打死他!”
而楚浩元也從地上爬起,看了一眼南宮清川,就撿起鳥籠向遠處行去。
以前,他也數次跟南宮清川把酒言歡,可現在,他知道自己已經沒這個資格。
“楚世子且慢!”
南宮清川喊住楚浩元,並快步來到楚浩元身旁,低聲道:
“楚世子,父王已經託人向霧隱山的隱世高人打聽,你們家是中了血咒,在黑風谷,有一種破厄草能解!”
楚浩元身子一頓,扭頭看向南宮清川。
只見南宮清川正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眼中頗為真誠。
楚浩元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沖南宮清川點了下頭,就向遠處走去。
“多謝清川太子!”
看着楚浩元滿是塵土的身子隱入人群,清川太子嘴角也浮現一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