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原來如此
說完，慕容瀟雨的頭就轉了過來，他滿眼陰鷙地看着我：“楚夫人，你和莫語交情那麼好，你肯定知道那個廢掉莫語雙腿的人是誰吧？”
我不可否認地點了點頭：“當然知道，她就是冥夜組織的第一殺手安娜，只不過你可能現在動不了她。”
慕容瀟雨皺了皺眉，有些疑惑：“楚夫人為什麼這麼說，而且我很想知道，冥夜組織是你的丈夫楚霄的，你是冥夜組織的主母，又是莫語的至交好友，按理來說，你不會置之不理。”
聽他這麼說，我眼中的愧疚更深了，想起那些事情我幾乎都不敢抬頭看慕容瀟雨的眼神，不忍心再想起以前那些事情的我，看着面前的慕容瀟雨，突然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他絕對隱瞞了什麼，他對莫語的感情根本不像是一見鍾情，就這麼幾天就相處出來的。
“慕容五爺，我想知道，你是在什麼時候對莫語動心的呢？你說真話我就把莫語的事情告訴你。”
慕容瀟雨聽了我的話，嗤笑了一聲，用一種很欣賞的眼光看着我：“不愧是楚家主母，我們其實都是為了莫語好，那其實完全可以不用隱瞞彼此了，是，我其實很早就認識莫語了，在她十二歲的那年，她執行任務的時候救下了我，那個時候起，我就開始關注她了，她在青幫的一舉一動，我都知道。”
沒想到他們兩人竟然有這麼深的緣分，在那麼多年前，緣分就已經種下，在我詫異的目光下，慕容瀟雨深深地吸了一根煙，好像在回憶着什麼很甜蜜的事情一樣。
“直到六年前，她接到任務前來殺我的時候，其實以我們慕容家的實力，別說那個時候的她，就算是現在的她完全逃不出去，更不可能傷害到我，可我看見她被包圍，即將沒命的時候，我害怕，害怕自己愛了那麼多年的救命恩人會死掉，所以，我故意賣了個破綻，讓她把我的腿打傷了，這樣，當時的人才能夠一心想着我，暫時的忽略她，而她也可以保住命。”
沒想到，讓莫語一直愧疚的謀殺，居然是他心甘情願的成全，只為換得莫語的平安，聽到這兒，我的眼淚都開始在眼眶裏面打轉了，莫語好幸運，在這個世界上，有這麼一個人愛着她，把她看得比自己性命還重要，那是她的福氣。
“我原本以為，我這招瞞天過海了，卻沒想到一切都被我的爸爸看在眼裏，他甚至想幫我去青幫將莫語搶來，可我知道，那個時候的她如果來到了慕容家，只會過得更加慘烈，既然如此，那還不如放她自由，給她快樂，從那以後，我就試着再也沒有去關心她的任何一個消息，沒想到才過那麼幾年的時間，她居然被人傷成這樣，我一心呵護的女人居然被人這樣傷害，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讓她來陪我這個瘸子。”
看着慕容瀟雨痛苦扭曲的面容，這個時候，我才深刻理解到他對莫語的愛有多麼深刻，又有多麼炙熱。
“或許是上天的憐憫，她居然陰差陽錯下來到了松城，更幸運的是這次，我救下她了，她在我這裏也過得很好，我的爸媽也知道我喜歡了她那麼多年，所以也就沒有對她做任何過分的事情。”
慕容瀟雨的故事講完的時候，我的眼眶已經被眼淚完全打濕了，慕容瀟雨看着我的樣子，無奈地把紙巾遞了過來：“現在我的秘密告訴你了，我希望你也能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東西。”
我接過他遞過來的紙巾，擦乾眼淚後向他道了聲謝后，就開口了：“其實，莫語的事情也不能怪別人，還怪我，如果不是我，安娜也不會對付她，莫語的前男友叫玄影，是非洲最大的幫派玄門的門主，他因為他的小表妹，在莫語最愛他，也最需要他的時候，帶着他的表妹來到莫語面前，提了他們的婚事，莫語差點兒被他刺激得自殺，事情就是這樣。”
我注意到慕容瀟雨聽見這些的時候，眼中帶着一抹痛到無以復加的苦楚，他和莫語錯過了那麼多年，如果他早點出現，或許莫語也不會承受這些傷痛了，更不會一次又一次地在明明可以退出江湖的時候又被逼無奈地卷進來。
我看着慕容瀟雨鐵青的臉色，連忙按住他，用一種警告的眼神盯着他：“有些事情對莫語來說已經過去了，你就不要再翻起舊事了，到時候傷痛的，為難的還是莫語，莫語都差點兒自殺了你應該知道莫語所受的打擊有多大，所以，你不要再糾着那些往事不放，這樣對你和莫語都不好。”
慕容瀟雨在我的緊盯下終於平靜下來，他冷冷地看向我：“那那個安娜呢，絕對不能輕易放過，敢傷害我慕容瀟雨喜歡的女人，我要讓她付出慘痛的代價！”
他眼中的狠厲讓我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這，還是我和莫語一直以為溫潤如玉的慕容五爺嗎？！也許所有人都被他的表象騙了。
“慕容五爺，安娜現在已經被我楚家長輩關押起來了，恐怕暫時的時間，你是找不到她復仇了。”
慕容瀟雨挑挑眉，在我面前微微一笑：“是嗎？！那就等她出來再說，楚夫人，聽說你的事情有些棘手，需要我的幫助你可以隨時提出來，我代表慕容家，可以答應你的一切合理請求。”
我無所謂地笑了笑：“是嗎？那我就想這輩子好好的陪在莫語身邊就好，而且，希望你永遠不要再讓莫語傷心了，她已經再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了，你別看她好像什麼都很強大，可她畢竟也是個女人，也希望有個溫暖的懷抱可以依靠。”
慕容瀟雨對着我的表情很凝重，他定定地看着我：“楚夫人，我知道你是莫語最重要的朋友，甚至你在她的心中更是親姐妹一樣的存在，我在這兒向你鄭重起誓，我，慕容瀟雨，這輩子要是對不起莫語，就讓我斷子絕孫，一輩子活在悔恨之中。”
這誓言也太毒了吧，我看着他認真的表情，趕緊把他那雙起誓的手拉了下來，輕聲呵斥着：“你胡說什麼，我可不想莫語到時候恨我啊！反正，你一定要對莫語好，你要是敢欺負她，我就是為了她重新回到楚家也得也在所不惜。”
慕容瀟雨突然笑了，很像一縷溫暖的陽光照射在人的心間：“我為莫語有你這樣的朋友感到高興，你也要保重自己，不管在哪兒，畢竟你也是讓莫語牽腸掛肚的重要存在。”
聽了他的這句話，我忽然心情很好，正準備拉門出去的我停下了腳步，回過頭朝着他粲然一笑：“那當然，人這輩子活着，不僅是為了自己，也為了自己最在乎的那幾個人，為了莫語，我也會努力幸福的。”
就這樣，我倆都笑了，這個時候，突然捲起了一陣大風，一張白紙也紛紛揚揚地飛到了我的面前，我蹲下一看，上面居然有着一行秀氣的字體。
“好多年了
你一直在我的傷口中幽居
我放下過天地
卻從未放下過你
我生命中的千山萬水
任你一一告別
世間事
除了生死
哪一件事不是閑事
誰的私隱不被迴光返照
殉葬的花朵開合有度
菩提的果實奏響了空山
告訴我
你藏在落葉下的那些腳印
暗示着多少祭日
專供我在法外逍遙”
這不是倉央嘉措的詩集嗎、我蹲下身體把眼前的這張紙撿了起來，遞到慕容瀟雨面前的時候，慕容瀟雨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叫住了我快要出去的腳步。
“楚家來信了，等過幾天，楚家家主楚霄會過來一趟，你要見他嗎？”
沒想到他還是不肯放過我，我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違心的笑着回答慕容瀟雨：“我不想再見楚家的人了。”
“你就這樣退縮嗎？我感覺得出來，楚家家主真的很在意你。”
慕容瀟雨的聲音再一次在我背後響起，該死的，我一聽見楚霄的名字，眼裏就湧出無數的淚水，那段黑暗的日子讓我太記憶深刻了，所有的無助，悲傷，孤獨，也只有莫語在那個時候陪着我，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既然他選擇了陪伴別的女人，那他就永遠這樣選擇吧，我不想再要他了。
我拚命地忍住心中那奔騰不休的委屈和眼眶快包不住的眼淚，淡淡道：“慕容五爺，謝謝你的好意了，我選擇不見他，所以，如果他提起要見我，麻煩你替我回絕吧！”
話一說完，我就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我很害怕，再多在這兒停留一秒，我會後悔自己說出的那些話。
走出來的時候，春.光明媚，明明很溫暖的天氣，我卻感到異常寒冷，天暖了，花兒也開了，可是我的心，還是像在寒冰里一樣，僵硬地跳動着。
我抬頭看了看明媚的春.光，也許只有時間才能撫平我內心的傷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