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難產

泰爾族薩拉社人居住區。凌晨。

阿雲·拉都的茅屋內，睡得正香的蕾巴突然感到肚子一陣劇痛，她忍不住“唉喲”、“唉喲”地叫出了高聲，同時額頭汗珠直冒。

聽到蕾巴疼痛的叫喚聲，居住在茅屋周圍的婦女們，聞聲紛紛起床，抓起衣服邊跑邊穿，迅速跑到蕾巴的茅屋下，先後蹬上梯子，進屋來到蕾巴的床邊。頓珠最後也匆忙趕來了。

“頓珠，你走，你是進不了祖靈的邪惡之人，我這裏不歡迎你來！”看到頓珠，蕾巴忍着疼痛，大聲叫道。

頓珠尷尬地站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在那愣愣地看着蕾巴。其他婦女們都在同情地看着頓珠。

“蕾巴，頓珠是我們薩拉社最好的接生婆了。她走了一旦發生難產，後果很難預料呀！”一位婦女好心地說。

“不，我不歡迎她在這兒！她是邪惡之人！當我的孩子來到世上第一眼看到她，將來也會成為邪惡之人的！我堅決不同意她留在這兒！”蕾巴聲嘶力竭地叫喊。

幾位婦女同時望着頓珠，望得她淚水奪眶而出。頓珠轉身慢慢地往外走。

“蕾巴是頭胎，胎兒較大，而且她的骨盆狹窄，必定會發生難產。你們千萬千萬要小心啊！”走到門口，頓珠迴轉身，擔心地說。

“趕快滾！你這個邪惡的婦人！”蕾巴艱難地抬起頭，惡狠狠地說。

頓珠走出門，沿着梯子慢慢地下到地面。站在梯子旁，她沒有走，也沒有再繼續流淚。背對着梯子，她就那麼孤寂地靜靜地站着，傾聽着茅屋內蕾巴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此刻，山間小路上，藉著明亮的月光，拉都頭目和阿雲·拉都等人，提溜着異族人的頭顱，背着異族人的槍械，和其他奇形怪狀的“武器”，心情愉快地往回走着。

站在梯子旁，頓珠的內心卻在忍受着痛苦的煎熬。她認為，即使他們和她們都認為自己是個邪惡的女人，她也要認真履行一位接生婆的神聖使命。想到這，她不管不顧地回身就往梯子上攀去。她剛到茅屋門口，就被還在嘶喊的蕾巴抬眼看到了！

“滾！我永遠不要再見到你，你這個邪惡的女人！”蕾巴衝著她大喊大叫。

“蕾巴，只要你們母子平安，我立即滾，我滾得遠遠的，讓你們永遠見不到我！可是，蕾巴，現在你們母子正是要命的時候，我說什麼也不能走啊！”頓珠着急地說。

“姐妹們，拜託你們了！讓她滾得遠遠的，我不要她這個邪惡的女人玷污了我們聖潔的母子！”蕾巴咬緊牙關說。

上來兩個女人，一邊一個架着頓珠的胳膊，不由分說就將她往外強拖。

“你們要先把胎位磨正！”被強拖到門口，頓珠回頭，帶着哭腔喊叫。

“滾！”蕾巴一聲長嘶。

兩位架着頓珠的女人，在門口將她猛地往外一推。頓珠猝不及防，一頭栽到地面上，眼睛一閉，昏了過去。

茅屋內，蕾巴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依舊，頓珠卻沒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