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為惡無近刑

不知道什麼用什麼手段，一家新聞網站拿到了差人的內部資料，居然把費雪涉嫌幫助恐怖分子的事情也抖了出去，引起軒然大波。當然，也把語言遊戲這個遊戲帶火了，好奇的網友紛紛去觀看王奕的視頻，使得她的粉絲數短時間內超過了100萬之眾。當然，這不是什麼好事兒，王奕和許寧凝都憂心忡忡。

費雪的媽媽費萱也打電話來質問發生了什麼事，這個鬼畜的記者，連費雪媽媽的樂器店都曝光了，弄得樂器店的生意受到了影響，費萱非常不高興，希望費雪趕緊解決這個問題，她堅決不相信幫助恐怖分子這種鬼事，她自認為非常了解兒子。

就連同學們也都躲着費雪，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

在這樣的紛紛擾擾中，費雪又創作了一曲，開了一個視頻頻道，上傳自己的新作，名字叫：JuneFisher，中文名：六月費雪。

本來嘛，一個幫助恐怖分子的犯罪嫌疑人應該是什麼樣子，大家心中自有逼數，完全沒想到是這樣一個翩翩美少年，而且，他原創的曲子似乎很好聽哦。

他一個字也沒有為自己辯解，但是，六月費雪這個名字，已經說明了一切，頓時吸粉無數，尤其是被100萬粉絲的大V王奕專門發了一個視頻推薦之後，更是風生水起，大有青出於藍的勢頭。

有好事者發起了投票，看過視頻之後的觀眾，居然有70%不相信他是犯罪嫌疑人。

差人朱嘯虎本來已經整理了一摞的起訴材料給檢方，沒想到檢方表示這個案子恐怕夠嗆，暫時按下不表。也許能證明費雪跟隨無涯是朋友，但是，誰規定犯罪分子就不能有朋友？更何況，是一個被釋放的罪犯，原則上不算罪犯。自創的密碼語言太繞，審判團肯定無法判斷，如果他們看過JuneFisher這個音樂視頻，恐怕更加傾向於同情才華橫溢的費雪，所以，檢方需要更實錘的犯罪證據。

至於對媽媽的樂器店的生意的影響，費雪也決定嘗試一下幫幫忙，他讓王奕在自己對面錄製視頻，他要在樂器店前面表演一下才藝，給費萱拉生意。樂器店的名字叫“風雅樂器行”。

費萱在一旁看着自己兒子錄視頻，露出欣慰的微笑，兒子真是長大了，有想法，還有才華，感覺這些年的付出沒白費，她雖然是搞音樂的，但本身並沒有多少音樂細胞，似乎聽不齣兒子的原創曲子好在哪兒。

視頻錄製了兩次，一次是《六月費雪》，還有一次是《66號技師婉兒》，當然，因為有媽媽看着，名字改掉了，叫《66號》，只有他的高中同學知道這個梗。

風雅樂器行的生意幾乎在一夜之間就恢復了，還比之前更火爆，所有人都很開心。但是，過了一個禮拜，忽然網上流傳另外一個視頻，那是年輕差人項小龍的母親到風雅樂器行的門口大吵大鬧的場景，一個為了兒子的因公殉職而痛苦絕望的母親的咆哮，瞬間把費雪可以營造出來的氛圍破壞，關注費雪的人群明顯撕裂，反對和同情各佔一半，而且，反對的聲音更加情緒化，正如同嚎啕大哭的喪子之痛的母親那樣。

樂器行的生意又不行了，費雪建議媽媽和舅舅起訴項小龍的母親，費萱嘆口氣：“這能行嗎？做生意靠的是贏得人心，就算官司打贏了，恐怕生意更不好做，如果大家討厭你的話。”

費雪：“不行就把樂器行轉讓了，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反正也不行了，不如破罐子破摔。”

舅舅：“說不定忍忍就過去了。”

費雪：“我以個人名義來起訴她，你們不用操心。”

舅舅沒好氣道：“你一個小孩兒懂什麼，還是少摻和。”

費雪：“世界是小孩兒的，也是你們大人的，但歸根結底是我們小孩兒的。你等着瞧吧。”

舅舅氣的翻白眼：“請律師你有錢嗎？”

費雪：“有。我的語言遊戲開通了付費用戶，年費12天秤幣，現在有10萬用戶，收了120萬天秤幣，可以打一場官司。”

舅舅和媽媽都非常驚訝，最大股東舅舅去年也就賺了100萬天秤幣而已，這個小外甥居然這麼短的時間就有120萬天秤幣！當然，小外甥沒告訴他們，其實這120萬天秤幣，剛好能維持伺服器一年的費用而已。

不管別人反對與否，費雪自己找了便宜的AI律師，一番諮詢之後，自己請了一個三流的律所來打官司。

官司面向公眾直播，不管是法庭上還是直播視頻前面，人頭攢動，好事之徒的民調顯示：85%的民眾支持恐怖主義受害者的母親，可見，大家覺得母親雖然不應該大鬧樂器行，但感情上還是同情受害者的。

辯方律師當然是大打感情牌，項小龍母親聲淚俱下，台下一片同情的表情。

輪到控方發表控告詞，費雪站在桌子後面吸引着所有人的眼球，有條有理地陳訴：“尊敬的各位審判團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我是本次案件的控訴方費雪，維多利演藝學院音樂系大一新生，代表風雅樂器行起訴項小龍的母親孔琪女士，她破壞了我們樂器行經營，造成了經濟損失，具體的損失數額會在今後的數年時間內顯現出來，我們根據損失的曲線估算，大約在300萬天秤幣左右，所以，我們向孔琪女士索賠300萬天秤幣，並且三年內孔琪女士不能靠近風雅樂器行一公里範圍。尊敬的審判團的哥哥姐姐叔叔阿姨們，只有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的地方能夠創造無窮無盡的財富，只有學術獨立的地方能夠誕生一個又一個指引人類前進的偉大科學家，只有尊重知識產權的國家那些喜歡動手動腦的發明家、設計師才會獲得應有的善待，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之凍死於風雪。只有法律被很好的貫徹而不是被情緒操控的地方，市民們才可以獲得公平正義的庇佑，這是我們這個現代社會之所以良好運作的最根本的東西。孔琪女士的遭遇令人同情，不過，她在無良媒體的惡意炒作下，在沒有充足證據的情況下，武斷指責本人協助恐怖分子，這是無法接受的。”

這段控詞真是振聾發聵，尤其是費雪在鏡子面前演習過好多遍，感染力十足，本來被情緒操控而支持孔琪的審判團，竟然在費雪不斷的控詞壓迫之下反轉了心中的天秤。

那個三流律所的三流律師在過程中充當了配角，不過他很高興，因為看到了勝訴的希望。

正在看這場直播的人當中，有隨無涯，他苦笑一聲，自言自語：“大哥，你比我當年厲害多了，如果我16歲那年在法庭上有你這個勁頭，恐怕不至於淪落到現在的地步……”

官司，贏了，不過，索賠的金額法官只答應了10萬天秤幣。

兒子似乎成了家族的主心骨，退庭的時候費萱小聲說：“雖然贏了，會不會輸了人心？長遠來看，還是輸了。”

舅舅：“是啊……”不過他的語氣非常不確定。

費雪：“長遠來看，人類最終也是要滅絕的。作為一門生意，我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面對複雜局面，誰還不是個顧頭不顧腚的孩子呢？”

費萱：“有道理！”她充滿了對兒子的驕傲，哎呀，怎麼搞的，18歲未滿的兒子，怎麼就成了小大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