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四章 這是唯一的選擇 2
我連夜把磁帶複製了3份,連夜找來老三,囑咐他明天把這三份磁帶親手交給楊哥,並專門說明,一份是給楊哥的,另外兩盤,讓楊哥轉交市委書記和張書記。
做完這些,第二天,剛一上班,我帶着手裏的所有材料,包括王巧玲用近似於家破身亡的代價搜集的王勇的材料,我從身體作為代價從梅玲卧室的保險箱裏竊取的小本子,以及我用辭職作為交換從劉飛那裏得來的磁帶,親自走進了市檢察院……
結果不言而喻,當天下午,馬嘯天和梅玲就被江海執法人員從西京帶了回來,連夜開始審訊,在確鑿的證據面前,馬嘯天和梅玲供認了受賄索賄的罪行,以及設計陷害柳月的全部過程。
馬嘯天和梅玲被直接投進了看守所,等待他們的,自然是法律的嚴懲。
隨即,王勇也進去了。他們三人一起在看守所作伴去了。
與此同時,在市委書記的親自主持下,市委迅速做出了決定,責成執法機關立即釋放柳月,責成市紀委立即取消對柳月的黨內紀律處分,責成市委組織部立刻恢復柳月的一切職務……
我和楊哥親自去看守所接柳月。
看守所的大門打開,我看到,柳月慢慢地走了出來,身形消瘦,顯得很是虛弱,臉色蒼白,但是兩隻眼睛依舊那麼有神,充滿了不屈的意志和光芒。
看見我們,柳月的身體顫抖了一家,眼裏發出了異樣的光亮,身體向我們挪動過來,嘴唇微微蠕動着,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楊哥這時在後面推了我一下,說:“過去……”
我滿懷內心的激動和欣喜,還有無比的疼愛和深情,幾步過去,伸開雙臂……
柳月一下子就撲到了我的懷裏,緊緊抱住了我的腰,將臉貼在我的胸部,緊緊地……
我和柳月在看守所面前,在楊哥面前,在周圍路人的注視下,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許久,許久,我和柳月就這樣抱着,彼此感受着身體的顫抖和心跳……
許久,許久,我和柳月都沒有說話,此刻,千言萬語說不盡我們的彼此思念……
楊哥站在我們身後,默默地看着,眼角閃出了亮晶晶的淚花……
楊哥站在我們身後,默默地微笑着,嘴角有淚水滑落的痕迹……
“姐——”
“阿峰——”
我和柳月彼此深情地呼喚着。
許久,當我們稍微平靜下來,我攬着柳月的肩膀:“姐——我們回家……”
“回家……我們回家……我要回家……”柳月喃喃地說。
楊哥過來,握住柳月的手:“柳月,你受苦了……”
柳月看着楊哥的滿頭白髮:“楊哥,讓你操心了……”
楊哥慚愧地說:“操心而無用,真正救你出來的,是小江……他為了你,離開了官場,辭職了……”
柳月一怔,扭頭看着我:“阿峰——這是怎麼回事……”
楊哥說:“說來話長,上車慢慢說吧……”
回去的路上,我給柳月和楊哥說了劉飛的事情。
柳月聽完,低頭沉思着,沒有說話。
回到報社,劉飛帶着報社的全體員工在報社門口恭候熱烈歡迎柳月,陳靜見到柳月,撲上去,哭成了淚人,老三在旁邊直抹眼淚。
市紀委和市委組織部的人已經在黨委會議室里等候,等柳月進來坐定,向柳月宣佈了市委的決定。
宣佈完后,柳月看着大家,從沙發上站起來,捋了捋頭髮,輕聲說了一句:“我要辭職……”
言畢,舉座震驚。
接着,柳月慢慢走到我跟前,勇敢地挽住了我的胳膊,說:“阿峰,我們走——”
立刻,滿屋驚呆。
陳靜瞪大了眼睛,差點就暈了過去……
一段時間以後,在我的精心呵護和條理下,柳月的身體恢復地差不多了,臉上也出現了紅潤。
我決定帶着柳月回家,去看爹娘,去看妮妮。
我和柳月的事情,此時已經成為江海官場公開的秘密。
但是,此時,我和柳月都已經離開了官場,我們已經公開了我們的關係,我們不想去理會大家都在說什麼了。
這段時間,我和柳月聊了很多,柳月問了我很多。
我說了自己拯救柳月的全部過程,唯獨沒有提及和梅玲的那腌臢事,找了一個別的程序搪塞了過去。
對於我和梅玲的那事,我一直在心裏深深地厭惡着自己,我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變得那麼骯髒,在聖潔的柳月面前,我無法匹配。
我的這種心理一直在延續着。
柳月似乎對我的遮掩有所覺察,但是沒有追問。她對王巧玲說要等宋明正的消息深感欣慰。
我問柳月為什麼要辭職,柳月說了這樣一段話:“阿峰,你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我做官場,很大成分是因為你的存在,我想一直關注着你,我不願意離開你,我努力讓自己做的更好,也是為了讓你有更好的發展環境……現在,你離開了官場,剩下我,我還有什麼意義和動力呢,你走,我也走……也許,正如劉飛所說,我們真的不適合混官場,這是官場的要求決定的,也是我們自身的性格決定的,阿峰……我們都太善良了……我是,你也是……善良是我們的天性,遇到了好人,是我們的長處和優勢,遇到了壞人,就是我們的缺陷和劣勢,甚至成為我們致命的弱點……因為這一點,往往會被別人所利用……”
柳月的話讓我感動不已,又深感有理。
在這期間,柳建國車禍案件告破,兇手和上次撞晴兒的果然為同一人,果然就是那盤磁帶惹的禍,被槍斃的醫院院長的家人。而這消息的傳出,是因為晴兒在和秦娟還有人民醫院辦公室的一個同事一起吃飯玩耍時,無意中說出的一句話,就這一句話,害死了晴兒腹中的胎兒,害死了柳建國。
我深感對柳建國的罪孽,深感對自己沒有見面的孩子的自責,深感對柳月的愧疚。
柳月沒有責備我,也沒有責備晴兒,她說她依然很想晴兒,說晴兒永遠是她的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