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番外：閉門羹
慕子川點頭，“我等着就好，你快去休息吧，昨晚一夜就沒睡。”
“好，那我去睡了。”霍曉曉毫無形象的打了個哈欠，起身繞過雕花屏風撲倒在榻上，又翻身起來，一邊解着衣衫一邊道，“那我就不和你客氣了，我睡這，你睡外邊的美人榻，要我說，你也早點睡吧，都這個時候了，那姓趙的八成是不回來了。”
“嗯，我再等等。”聽着屏風后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聲，慕子川臉頰隱隱又燙了起來。
他強迫自己看長案上攤開的賬本，可賬本上的數字卻扭動着成了一條條紅艷艷的長鞭，長鞭舞動，織成了一個英姿颯爽、神采飛揚的女子。
夜如同一片淡紫色的花瓣，漸漸消融與一片白色的晨光中，天蒙蒙亮了。
兩人睡的雖晚，起的卻早。
“趙管事昨晚一夜沒回來？”慕子川問來送早膳的小廝。
“是啊。公子、夫人，快嘗嘗，這是咱們雲州最有名的三鮮包子、蛋卷，你們看看合不合胃口？”小廝笑盈盈的招呼慕子川與霍曉曉。
“趙管事可真夠忙的。”慕子川坐下，隨手拿起一個包子，狀似無意道，“他經常這樣？”
小廝一楞，隨即笑道，“之前還好些，現在不是宋掌柜出事了嗎？所有的事情都要趙管事一個人處理，所以就忙了點。公子、夫人，慢吃。小的先行告退。”
不給慕子川再問話的機會，小廝轉身一溜煙跑走。
“你說這姓趙的不會是故意躲着咱們吧？”霍曉曉用筷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戳着蛋卷，“這鋪子讓你隨便看，賬本讓你隨便查，按理說應該是坦坦蕩蕩啊，可總覺得有股陰謀的味道呢？”
慕子川神色凝重，輕嘆了口氣，“不管怎樣，我們不能幹等着了。”
“那咱們要做什麼？”霍曉曉眸子一下亮起。
“去見一見這雲州的刺史。”
霍曉曉嗤之以鼻，“見他做什麼？那就不是個好東西。你忘了，就是他讓城門守衛攔着災民不讓入城，是他讓那些粥棚都成了擺設。”
“所以，”慕子川臉色愈發沉重，“我怕那雲州刺史不敢見我。”
“他敢？”霍曉曉憤然而起，“小爺這就衝進去雲州府衙，將那刺史給你捆過來。”
“曉曉！”慕子川嗔了一聲，可眼眸里卻無半分惱意，只有綿綿的溫柔與絲絲無奈。
霍曉曉哼哼了兩聲悻悻坐下，“你別擔心，我也就隨便說說。我又不傻，就算真的抓人，我也會偷偷的去抓。”
慕子川一怔，眸子倏的亮起，“好！那咱們就這麼說定了。”
“啊？說定什麼了？”霍曉曉一頭霧水，她好似什麼都沒有說呀。
慕子川側身，薄薄的紅唇湊近霍曉曉耳邊，“咱們兵分兩路，我去求見雲州刺史，你悄悄溜進后衙，看看這位刺史大人究竟在不在府上……”
霍曉曉楞怔間，慕子川已起身招呼明路出了廂房又將房門帶上。
“公子，您這是要出去？”守在門外的小廝笑嘻嘻的迎上來，“小的這就去給您叫二虎，還讓他陪着您，您看如何？”
“嗯。”
很快，小廝便將二虎領了過來。
“見過公子，公子吉祥！”二虎沖慕子川行了個禮，“不知今日公子想去哪逛逛？昨日太和班的小曲不合公子的胃口，不如我領您去長興班？他們最近新排了一處戲叫……”
慕子川抬手制止二虎再說下去，“既然趙管事忙，我想先去拜訪刺史大人。”
二虎愣住。
“怎麼，不可以？”慕子川臉色微沉。
“不不不，當然可以。只是公子也知道，咱們雲州有不少地方發生了水災，刺史大人也很忙，不知道有沒有時間。不如小的先去府衙替公子問一問？”二虎一臉討好的問道。
“不必了，你現在便帶我去吧。”
二虎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轉，卻實在沒有想到反對的理由，只能咬牙，“好，小的這就帶公子去。”
慕子川看向身旁明路，“你留下，在這守着夫人。”
“公子放心。”明路嘻嘻一笑，雖壓低了聲音，但卻足以讓一旁的二虎和小廝聽到，“小的保證守住房門，保證讓夫人睡個好覺，保證不讓夫人打死人的事情再次發生。”
“咳！”慕子川輕咳一聲，明路訕訕一笑，二虎卻是後背一涼，身子不由哆嗦了一下。
謝天謝地他昨日溜得快，不然說不定就被夫人打死了，而且就沖夫人的身份，他死了怕也是白死。
一旁小廝好似也是想到了這一點，不由向一旁挪了一步，又挪了一步，最後不着痕迹跟着慕子川將他送到了府門口。
慕子川唇角極快閃過一抹笑意，抬步跟着二虎往府衙而去。
誠如二虎所言，他求見刺史大人的消息傳進去之後，很快就有管家過來回話。
“抱歉，慕公子，我家老爺正和幕僚商議救災事宜。救災如救火，實在是抽不出時間來見公子。慕公子不如先請回，等我家老爺忙完，老奴在親自去雲州米糧請慕公子。”
“公子，不如咱們先回去？說不定這會趙管事已經回去了。”二虎忙勸道。
慕子川好似沒有聽到，只看着管家道，“救災的事情最重要，子川萬萬不敢打擾。子川就在這等着，什麼時候刺史大人忙完，還勞煩管家再通傳一聲。”
“這……”
管家略略猶豫，沖慕子川拱了拱手道，“好吧，那就勞煩慕公子等一會了。如今非常時期，老奴就不請公子進府了，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砰！
大門在他這番客氣的話之後緊緊閉上，將慕子川拒之門外。
“公子？這刺史府的管家對你也太無理了！”二虎一臉的義憤填庸，“公子，咱們回去吧。刺史想要救災，一定繞不開咱們雲州米糧，到時候就算公子不去見他，他也一定會登門來找公子。到那時，我定然好好羞辱他一番，為公子出氣。公子，走，咱們回去。”
慕子川似笑非笑看了一眼二虎，挺拔的身姿紋絲未動。
過了半個時辰，慕子川才淡淡開口，“敲門，讓門房再去通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