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青蔥歲月
結束的時候,歐陽洋主動說要送蔡明朗回家。她沒有拒絕,大概是來出於一種同病相憐的同情,讓她不免覺得心軟。
蘇白說要送方碩回家,但是方碩拒絕了,她說自己可以。
在蘇白的眼裏,方碩似乎是那種很堅強的一類人,不論遇到什麼問題她都會自己去解決,從來不會張嘴求誰或者讓誰去幫忙。只要是能做的事情她都會儘力去做,不能做的事情也會想辦法去做。她似乎從來都沒有難過的時候,每天看到的她都是那個積極樂觀的她,積極樂觀以至於自己都沒有辦法找個理由去接近她。
只有方碩自己知道,每天的她究竟在經歷着什麼,以及是怎樣撐過每一天的。反而在黑夜裏這樣的路上,能夠讓她卸下堅強的偽裝,獲得暫時的輕鬆,以及暫時的對一切進行逃避。
付流年沒有說要送宋曲殤,宋曲殤獨自走回家。回想着今天的經歷。以及付流年對自己開的玩笑,和他在KTV里沉默的樣子。她覺得自己好像沒有那麼生氣了。只是她的這個生氣,沒有一個可以下的台階,付流年給過她下台階的機會,但是她沒有接住。她不禁為自己這樣的舉動覺得鬧心。
就這樣想着想着,她的腦海里突然冒出來一個念頭,她想回去,然後找到他,和他說句話,說什麼都好,但是她不想再這樣冷戰下去了。這樣真的是太鬧心了。
就在她轉身之際,她看到了他。
“我不是跟着你,我家也住這邊。”
“騙子。”她明明知道他家的方向和自己家的方向是兩個方向。
“不是,你聽我說,這麼晚了你一個人不太安全,所以我,我看你到家了我就走。”付流年解釋着。
“嗯。”宋曲殤笑了。她覺得,人生中最開心的事,大概就是你想要找的人,就在你眼前吧。
“你……”他們幾乎是同時說的。
“你先說……”又一次同時。
他們都笑了。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之前,抱歉。”
“哈,沒什麼。但是我還是很好奇,你到底是怎麼了?就是寒假,還有現在。”
“已經不重要了。”宋曲殤說。
“啊,那你還要不理我啊?”付流年撓撓頭。
“不是,我是覺得過去的事都過去了。”
“那,你不生氣了?”
“嗯,不生氣了。”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不理我了呢!”
“怎麼可能。”宋曲殤想,她就是不理任何人,也是想要理他的。
很多時候,和好只是需要一個時機,一個只有彼此的時機,然後或許都不用解釋什麼,就可以讓兩個都不說話的人變得善於言談。
那晚付流年送她到家后才走的。他們在路上聊了好多。關於歌手,關於書籍,關於生活。
而蔡明朗和歐陽洋的路途,可能並不如想像的愉快。
“你怎麼剛才都不唱歌呢?”歐陽洋問。
“難聽。”
“其實難聽是沒有關係的,重要的是你得唱,多唱幾次就好了,但不唱的話就會一直懼怕張嘴。”
蔡明朗沒有說話。
“我以前也是,都不怎麼唱歌,但是後來聽歌的時候就會張嘴跟着學,漸漸的技術就會提高,其實主要是要記住歌調。”
蔡明朗依舊沒有說話。
“對了,下個禮拜我們可以一起去釣魚,我爸買了兩副魚竿,釣魚應該最適合像你這樣性格的……”
“歐陽洋。”蔡明朗終於說話了,“可不可以讓我安靜的想點事情。”
“哦。”歐陽洋瞬間就閉嘴了。
蔡明朗覺得,或許她答應歐陽洋送自己回家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她沒有時間聽他的聒噪。尚苣和郭松在一起后,就很少再和她一起出去了,而且她對自己一會冷一會熱的態度,讓她的思緒很亂,很亂以至於她覺得吵。
歐陽洋還是會看眼色也聽得懂人話的,以至於到蔡明朗回家的剩下的路途里,他除了和她說了句再見就什麼也沒有說了。
方碩快到家的時候蘇白就給她發了消息,問她有沒有回家。她說回家了。在方碩眼裏,蘇白扮演的角色很奇怪。有時候他像大哥哥,一直照顧着她,有時候他又像哥們,可以陪她玩,有時候他又像知己,可以和她聊別人沒有辦法理解的話題。他好像什麼都好,包括脾氣。
遊盪在大街上的周雅麗可能是那一晚最孤獨的人。大家都有人陪,唯獨除了她。她多麼希望陳彬可以像蘇白送方碩那樣送自己。但是沒有,可方碩卻不珍惜這樣的機會。很多時候都是這樣,人往往在擁有別人所沒有的東西的時候不知道珍惜,而在很久很久后失去了才知道,當初所失去的是多麼的珍貴。
這似乎是所有人的通病,你我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