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青楠武士長桑萌和她(上)

第9章 青楠武士長桑萌和她(上)

紅日之下的大荒山人類依舊處於盛大的狂歡場面之中。

“啪噠!”

每上一階台階,腳下發出清脆腳步聲,夸父的心亦隨之微微蕩漾。

上百場生死搏殺,數千日夜煎熬,無數汗水和鮮血的付出,他終於來到無稽崖下,踏上了小登天梯,即將進入補天灶,直面大族長會,述說對光明執着堅定至死不渝的熱愛和追求。

被大荒山人類愛稱為小升日崖天梯的青石台階一階連着一階,直通向補天灶的下端。

走上數百階后,漸漸走入了鍋形無稽崖的陰影之中,夸父感到高懸於頭頂上的崖身那厚重深遠的威壓,整個人的精神一時間被徹底震懾,生不出半點抗拒和掙扎念頭,唯有深深的崇拜和仰慕之情於心胸中回蕩。

整個無稽崖是數萬年來人類力量在歷史長河中的積蓄產物,代表着大荒山山南八百族虔誠的信仰和奉獻。縱使是人類中的強者,面對它時,無法抑制受到精神上的震撼和心靈上的洗滌。

走上一階又一階台階,夸父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一隊隊來回巡察的聖山武士看見了夸父,他們沒有上前攔阻或查問,反而恭恭敬敬行注目禮。

光明使者選拔比試中放棄戰鬥並非什麼可恥的行為,尤其對於擅長黑夜中搏殺的獵魔士來說,拒絕在無謂比試中傷害人類是一種極為高尚的品德。

相反,夸父能在一號圈與敢斗得不相上下的實力,獲得了聖山武士們極大的敬重。

微微點頭回禮,夸父腳下保持有節奏上台階的步伐。

遠遠,台階的盡頭,補天灶的邊角,一棵棵火紅似熱焰顏色的青楠荊棘樹不僅特別醒目,還用散發的紅光照亮了四周。

相傳,培育出青楠荊棘樹的青楠大賢者雖身為女性,卻性情極為火爆勇猛果決,總是愛衝到戰鬥第一線,與人類武士並肩與魔鬼和惡禽猛獸進行殊死的戰鬥。因為戰鬥中,人類武士們奮不顧身拚死護衛他們所摯愛的青楠大賢者,每每一場慘烈戰鬥下來,青楠大巫師的白色巫師袍染成了深紅色,故而,青楠大巫師培育出來的荊棘樹不但通體深紅色,而且性情火爆衝動極度厭惡魔鬼和惡禽猛獸氣息,往往魔鬼和惡禽猛獸在幾千步外就它率先進入戰鬥狀態,魔鬼和惡禽猛獸一挨近它的攻擊範圍立刻主動發動攻擊。

青楠荊棘樹枝條相當多,大小長短差不多,誰也無法從外觀判斷出主枝條來,它除了具有一般荊棘樹的戰鬥能力外,還有獨特的百步之外發射荊棘果攻擊敵人的特點。

夸父走到離青楠荊棘樹不到一百階台階的位置。

“嘀咕!”

夸父正對着幾棵青楠荊棘樹同時發出了一陣清楚細碎的聲音,數十根枝條快速垂了下來,條條崩得筆直,上面的荊刺處於發射前的狀態之中。

危險!

夸父站住了腳步,神情保持冷靜。

儘管不明白什麼原因,青楠荊棘樹發出了警報,二隊過路來回巡察的聖山武士呈現半圓形將夸父圍住。

“咦?”

隨着一聲詫異聲,一名英姿辣爽的圓臉女武士出現在台階的盡頭,驕傲得俯視着夸父,嗔怒叱責說:“你身上帶了什麼?”

“沒有!”

夸父回答簡單利落。

七種荊棘樹中,由於青楠荊棘樹和心蕊荊棘樹是女性大巫師耗盡心血和精力培育出來,無形中有了許多女性的特徵和習性。

比方說,青楠荊棘樹和心蕊荊棘樹尤為注視自身乾淨整潔,對周圍環境亦有所要求,專人服待和守衛成了必然。

補天灶台上的每一棵青楠荊棘樹都有一名大荒山萬中挑一經過聖山訓練的精銳女武士守衛和看護。

通常獲得青楠荊棘樹青睞的女武士大多性情剛烈勇武,長期守護和看護會加大她們個性鮮明特色。

大荒山人類強者絕大多數為男性的狀態,導致女武士受到特別的關照和愛護,不好惹的名聲由此傳來。

沒有接觸過女武士,卻聽說過她們名聲和事迹,夸父顯然不想成為一個新的例證。

“怎麼樣?”圓臉女武士回頭吼了一句。

“萌姐!”一名長相清秀身材苗條的女武士從台階頂部露出了半個身體,打出了一連串手勢。

有麻煩了。

站着紋絲不動面無表情的夸父想。

總算與花兒相處過,有一個道理大荒山最強的獵魔士花了很長時間才弄明白,不要與女人講道理。

“搜身!”

萌姐乾脆利落抬手一指一名聖山武士說:“你來,徹底將他搜一遍,快!”

一臉苦澀之表情的聖山武士很無辜的瞧着夸父,他沒有抗拒萌姐命令不執行倒霉差使的勇氣,卻同樣不願輕易得罪令他敬重的獵魔士夸父。

細細想了想,夸父朝聖山武士點點頭,雙手平攤而開,雙腿朝外張開。

有些事情還是心照不宣為好。

歉意溢於臉上的聖山武士動作又快手法又老練,片刻時間從夸父衣服各處搜出了許許多多的樣式古怪小物品,其中有二顆大地荊棘樹的荊棘果。

“果然如此!”萌姐惱怒斥說:“沒人告訴你嗎,不要帶着大地荊棘果來青楠面前嗎?”

真的嗎?

夸父的的確確怔了一下。

一直以來,他對廣為流傳的七大先祖巫師之間的恩愛情仇傳說不屑一顧,以為是巫師們漫長生命中閑得無聊的派系傾輒借口。

“鬼知道他這些東西幹什麼的,統統扣下。”萌姐使勁瞪了夸父一眼說:“你守在這裏,等他出來,一件不少還給他。”

小心毅毅收着物品的聖山武士唯有點頭,獵魔士收藏的隨身物品對魔鬼極度危險的同時,大多數對人類亦稱不上安全。

“上五十階台階!”萌姐又命令。

抬腳,從容一個台階一個台階上,夸父沒有露出半點不悅的神情。

上了三十多階台階時,意外出現了。

“嘀!嘀!嘀!”

青楠荊棘樹發出的尖銳聲一聲比一聲清晰。

什麼?

一瞬間,萌姐臉色劇變。

夸父站住了。

面對着的幾十根荊棘條反而垂下來,軟搭搭在台階上。

三名女武士同時從台階之上探出了頭來。

萌姐做了一個手勢。

三名女武士縮回頭后,四分之三的荊棘條快速縮了回去。

暴風驟雨前的平靜。

挺直腰桿站着的夸父眼睛裏面像存在着浩翰無邊的大海,誰也無法探到底。

盯着他眼睛的萌姐竟然不敢直視夸父眼睛,怕視線陷入了大海中無法再收回。

“上來!”

萌姐命令的同時,婀娜得拾階而下。

前面是刀山,前面是火海,勇往直前,絕不後退,從不放棄!

放鬆身心,夸父緩慢一步步上台階。

“站住!”

距離台階頂部四十階左右,距離萌姐十階左右,萌姐喝令停止。

依令停止,夸父展現了獵魔士良好的素質,即有着非凡的耐心。

狐疑打涼着夸父,萌姐似乎欲在他身上找出不同來。

顯然,她註定要失望了,夸父身上沒看任何與普通人類有着差別的地方。

抬頭仰視萌姐,夸父神情沒有半點急躁和驚慌。

“鏘!”

萌姐拔出了佩劍,飛掠而下,劍尖直抹向夸父的咽喉。

“嗤!”

三根荊棘條突然彈起,發射出三根細小尖銳的荊刺,直射向夸父的面門。

“啊!”

圍觀的聖山武士們不禁發出了驚呼聲,證明這絕不會是一個事先安排好的戲目。

眼角餘光注意,更多的荊棘條在快速伸長呈半圓形包抄夸父的四周,一根根荊棘在**,大有必殺之勢,夸父心念急轉。

而面夾攻兇猛犀利,台階之上地形不利進退兩難,於一名獵魔士來說,卻屬於不難擺脫的困境。

無論後退避讓,還是招架反擊,夸父都有充足的時間來慎重做出決定。

他沒動,真的原地一動不動!

更顯得誇張的是,他眼睛裏連一絲迷茫的神情沒有!

怎麼會這樣!

鋒利的劍尖從夸父咽喉前抹過,萌姐發力一揮。

“當!當!當!”

三根疾射的荊刺被她挑飛了。

夸父臉色依舊沒有任何變化,似乎眼前發生的一切理所當然。

“你覺得我不會殺你?”萌姐劍回鞘語氣不善說。

“我是人,為什麼怕!”夸父平靜說:“荊棘樹會看錯,人不會!”

氣得通紅臉的萌姐很想再給眼前這個獵魔士一劍,忍了又忍,終於忍下了。

眾多荊棘條攻擊姿態照舊,有五根枝條崩緊,荊刺處於隨時發射的狀態中。

更令氣氛緊張的是,二根帶有荊棘果的枝條垂下台階來。

毫無疑問,出於某種未知的原因,青楠荊棘樹將夸父當成了魔鬼或魔鬼的同類對待。

棘手啊,與荊棘樹勾通本來是一件困難的事情,尤其是火爆衝動的青楠荊棘樹。

好在,此時,女人比青楠荊棘樹好勾通。

沖萌姐微微一笑,夸父示意荊棘條們的異狀。

你能,你去解決!

萌姐回了一個賭氣的眼神。

夸父的微笑更自然了,一幅擺着吃定某女武士的架式。

什麼人啊!

氣得沒辦法的萌姐頭腦始終保持着一份冷靜,明白夸父與青楠荊棘樹之間絕對不能爆發戰鬥。

“嘰喳!”

台階頂部傳來幾聲急促的女武士模仿翠鳥的鳴叫聲。

似乎,台階頂部的女武士們控制不了青楠荊棘樹,它們有集體進入爆走狀態的趨勢。

萌姐莫名心中一驚。

站着不動的夸父姿式未變位置未移,一瞬間卻令她感到,他像一座獵豹石雕像突然變活,變得蓄勢待發。

身材相貌太普通導致夸父總是令人們輕易忘卻他的身份。

自后咸以後,獵魔士們絕少進入無稽崖之中,因為大族長會認為邀請獵魔士來無稽崖不能不讓他們參拜女媧神神廟,而每一次獵魔士參拜女媧神神廟不可避免被視為打大族長會臉的動作。所以,除而每一次獵魔士擁有足以震動聖山的戰績和功勞,大族長會才會迫於聖山後山的壓力發出邀請。

能和敢打成平手只是夸父個人實力的展露,大族長會邀請獵魔士唯一的標準戰績和功勞。

必須行動!

一個飄移,萌姐出現在剛剛發射完荊棘的三根荊棘條附近,雙手各托住了一條。

夸父敏銳的眼神看到,萌姐的雙手大拇指輕輕按摩着荊棘條剛剛發射完荊棘後部位的周圍。

隨着萌姐的動作,荊棘條像孩子一樣蜷伏於她的手掌,接受她溫柔的撫摸。

明顯感覺得到業已圍住夸父的荊棘條們有逐漸放鬆的跡象,夸父卻不敢鬆懈。

“你身上為什麼會有魔鬼的氣息?”萌姐皺着眉頭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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夸父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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