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一章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三千字
20分鐘后，一輛型直升機搖搖晃晃盤旋於濃霧上空，能見度幾乎為零，更為艱巨的是，時值災害，地磁場紊亂，飛機儀錶無法正確顯示方位，整個飛行近乎失控，跌跌撞撞。
“翼，儘快找到着落點”
主控室上的翼，收到指令，望望前方的模糊視線，定了定神，咬牙點頭。懶
飛機緩緩下降，底下景象漸漸清晰入眼。
除了大量接連不斷下墜的雨簾，剩下的便是直入耳腔的，房屋，碎石慘壯轟塌聲。
機艙內，幾人聞聲望向窗外，頓時目定神滯，失了魂。
捷瑜腦袋一陣轟鳴，直覺的頭暈眼花。
幾秒鐘的過程，視線之內，整片山區，已被夷為平地，不，應該說成一條碩大泥塘，黃土雜物蔓延傾下。
廣播不是預測一個小時后，災害爆發的嗎，為什麼現在已是廢墟一片…
這個境況代表什麼，戚聖宣…是否已經…
不，她不相信這是事實。
“降落…”
捷瑜向駕駛室大聲喊。
“沒有平整空投場，現在降落只會…”
“翼，朝那片廢墟降點”
“是…”
只要有命令，他就不再顧忌，即使是死路。
一分鐘后，機身着到最低點，交接處摩擦間霎時蹦出大量火花，繼而一陣搖晃，機翼折斷的聲音，一股龐大碎石壓制而下。蟲
“立刻出艙，快...”
亂沓，不知誰出的聲。
……
待全部人狼狽逃出殘破機艙后，不出幾步，粹石污泥頃刻覆住整個機身，飛機消失匿跡。
……
雨勢似乎呈轉小趨勢，幾人驚魂初定，臉部線條並沒有轉向輕鬆，接下來，便要進行“大海撈針”，尋找戚聖宣的落處，在這種劣質境況下，這無疑是一項最具艱難的挑戰。
“蘇捷瑜呢？”侯彥急促的呼聲。
蕭銘痕驚色，該死，是他們疏忽了“侯彥，你和羽，翼朝水位低的方向找，務必找到她”
“你呢？”侯彥不放心的問。
“我往西側，聖宣如果沒發生意外，一定會朝高處逃生”
地勢越高，抵住時間相對持久，卻又因“高處不勝寒”的弱點，一旦受襲，必死無疑。
這絕對是險求勝，致命的一招。
“好，自己小心”侯彥叮囑。
只能祈禱老表與蕭都能平安無事。
與此同時。
醫院。
之前戚向城血壓上升導致暈倒，入院到今天。
“聖宣呢？”
戚向城干啞的聲音問。
“忙呢，還能怎樣，幸虧你好命有這麼一個兒子，替你拼死拼活，挽救了公司”
戚母一邊收拾着東西，邊嗆聲到。
戚向城恍了會兒神，公司保住了？
他昏睡的這兩天，什麼知覺也沒有，卻一直知道公司面臨絕境，再無可能有轉機，聖宣是如何做到化解危機的，這絕不可能，公司內部的情況，他最清楚，那麼一大筆空款，不是輕易能填滿的，他是用了什麼辦法。
“打電話給他，我有事想跟他談”
不僅想知道這其原委，他也想和他說說歐陽衡的事，唉，想不到，那個孩子…在他心底，原來，一直存在芥蒂的，他活了這麼大歲數，真的不會看人，連自己的親身兒子也看不透…
“電話關機…”這孩子沒事幹嘛老是關機，明天就是登記的日子，不提醒他估計又會忙到忘記，這次可不能再讓意外發生，唯有讓采鳶綁住他，這個家才算真正的完整，她才能寬下心。
……
“戚聖宣，你在哪裏，戚聖宣……”
倒戈的巨石，樹榦一堆堆雜亂不堪，水流不斷，所幸的是，雨水漸息，泥石流逐漸往低處消散，只是被掩蓋的地方，不見清明，烏溜溜的一片。
捷瑜艱難的探尋在污垢，渾濁泥水鋪面卷席，泥水位湮沒至大腿之上，上衣被稀稀疏疏的小雨浸透，全身寒冰刺骨，可絕望的噱頭遠超過自身的難點。
這樣的攻破，掠襲，一望無際的泥海，他還有存活的可能嗎，如果現在收回她之前那些邪惡的想法，上帝還願憐聽嗎…
她不想他就這樣走開，不想，不願，不甘…
孩子需要父親，也許他不是一個好男人，但她堅信，他會是一個好父親，一個疼愛允威的人。
她早該想到那些都是事實，蕭銘痕告訴她的，全都是真的…
爸爸之前沒有一點病徵，怎會無緣無故得肺炎，雖然在牢獄，身體略顯欠佳，但絲毫沒有肺炎跡象，她知道哥哥是出於孝心，利用了她這個當妹妹的，但她無話可說，因為她同是爸爸的女兒，理應出一份力，她完全可以原諒哥哥這個善意的謊言，可是，哥哥怎麼會狠心到，危害允威，傷害自己的親外甥，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
之前一直不信，因為她沒辦法想像，一個正常人會做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所以，她完全忽略了，哥哥為什麼會那麼晚，還帶着孩子到那種廢棄危樓，只一味相信他說的‘我只是想帶小外甥四處逛逛…’
現在想來，她真的很該死，孩子當時一定嚇壞，戚聖宣的話，此刻聲徹於耳。
‘你都不看看兒子怎麼樣了？’而她的回答卻是那樣的無情，甚至那一瞬她在自己與孩子之間製造了隔閡，生疏…
她真的很不配做孩子的母親，如果允威因此而出事，她不知道還能怎樣面對現實。
更不敢想像，蕭銘痕若是沒有出手阻止，抑或是戚聖宣晚一步接住孩子，那現在她要面對的會是什麼樣的災難…
記得她發現哥哥受傷的時候，上前的途，她耳尖的聽到戚聖宣說的‘別對她說出事實’
原來，所謂的“事實”，是指這個，而哥哥真的沒有說出“事實”，更向她編造一個漏洞百出的“事實”，可她居然相信…
她現在甚至懷疑爸爸的事，是真的，戚聖宣曾今不止一次否認過，而前會兒看到的，那些犯罪證據都有着確切數據為憑，她無法再麻痹自己。
捷瑜用力的甩頭，拋開這些雜念，姑且不論這些事，真實與否，日後她有很多時間可以求證，當下最為關鍵的是找到他，只有他活着，她才有機會得到真正的釋然…
是了，醫生曾說過龔媽媽的手術成功率只有30％，所以，龔媽媽很可能在手術，救治無效死亡，而不是像延楓說的那樣不治而亡。
在這些事件，不止哥哥說謊，延楓也選擇欺騙了她，現在，她不想追究誰對誰錯，只想儘快找到他，救回他…
她怎麼老是不專心，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才想起這些事…
捷瑜懊惱的拍打着混泥，突然一條袖色條紋領帶，浮到面前。
捷瑜抖動着手，抓住漂浮不定的領帶，撥開沾粘在上面的層層污垢，面色漸漸發涼。
這是他的，她曾見他佩戴過的，她記得的，她當時甚至覺得刺眼，現在，領帶漂泊到這裏，那意味着什麼…
“戚聖宣，戚聖宣，你在哪裏，出來…出來啊…”
“戚聖宣，你應聲好不好…”
“戚聖宣，你說句話…”
捷瑜發狂似的朝前猛跨，不管踩陷多深，泥水多臟，多臭，全然不在乎，她只知道，要把他找出來。
她現在一千個後悔說不完，可最憎恨自己的是，早上在學校對他的答覆，如果當時她的答案不一樣，那麼現在是否會有轉機，是不是會有不同的結局…
她忽然有些明白他早上來找她的用意，她還以為是這陣子公司的事把他折騰到精神不正常，才會向她問出那樣的問題，想想也許是她的答案決定了他的去向。
“戚聖宣，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捷瑜失神的呢喃。
“表嫂…”身後的人喚了聲。
捷瑜吶吶的回頭。
不遠處的泥堆，齊刷刷站着一排蓬頭污面的人，除了幾張同行而來的面孔外，還有兩個完全生面的男人，捷瑜咋神幾秒，突地，猛朝着其一個陌生男人奮力跑去，幾小步的距離，卻因為泥土臟物的阻礙，她花了這輩子最大的氣力移向盡頭，到達目的地......
在眾人訝異獃滯眼神，捷瑜用力投向男人的懷抱。
侯彥忍不住吐聲“表嫂嚇傻了…”怎麼會...
而那名突然被她冒昧侵犯的男人卻笑了，滿是滿足的笑意…
“幸好…你還在”捷瑜從那人後背呵着氣道。
陌生男人無言的擁緊她瑟然發顫的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