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意外

深秋的傍晚天色變得很快，從家裏出來的時候還光線尚可，可站在五一廣場旁的碧桂園鳳凰城售樓部前的那條號稱是“白沙路延伸段”的大路上就有些暮色蒼茫了。向前走不多遠碎石路基就變成黃土路，前幾天剛下過雨，有些地方還有些泥濘，就是淘淘感到很新鮮，在那條黃土路上像一隻小鴨似的扭着小屁股跑得飛快，鞋上到處都粘上了黃泥，不得不找個地方給她清理一番。

我們去看的樓盤是鳳凰城正在開工建設的F區，AB兩區早已發售，街面的一排都珍藏着，將最後面最偏僻的F區先拿出來銷售，這是房地產商的慣用手法，不足為奇。因為樓盤還在施工，售樓小姐帶着我的老伴和兒子戴着安全帽去正在施工的樓房去看看，我就又成了我孫女的“大伴”。

封閉的施工區前道路兩邊一側是停車場，另一側是活動板房的辦公區，我和那個漂亮小丫頭就在停車場中間的空地里用一塊石頭“踢球”。正玩得不亦樂乎之時，那塊石頭滾動中突然變成兩塊。有些疑惑，撥動了幾下，用腳一踩不想變成了一堆黃土，小丫頭也踩了一腳，另一塊石頭也變成了黃土，原來那是被碾壓后黏合的土塊。就和淘淘跑到停車場邊的黃土堆上去尋找石頭。聽了我的提示，小丫頭有了些經驗，撿起一塊石頭會扔到水泥路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才是真正的石頭。

淘淘告訴我：“爺爺，我要拉粑粑！”我有些意外，第一反應就是叫她從我口袋裏拿出電話給她爸爸打電話，他爸爸正在樓上，叫我設法解決。急中生智，就拉着小丫頭去到工地入口處，叫住了一個老門衛。那個身材魁梧的老頭不僅給了我們一包紙巾，還告訴了廁所的位置：“朝直走，順着板房一直走到頭。”

我就拉着淘淘繞過高高的擋板，進入了那一長排活動板樓搭成的辦公區的區域，一直向前走，裏面有一排大約五六個活動廁所。打開門，當然是單獨的蹲位，可就是裏面的燈像螢火蟲似的很弱，小丫頭害怕，我就轉身詢問，路人回答：“都是這樣，都壞了！”我就有些懵：“建築工地上的電工難道不是遍地都是嗎？”

我的孫女是一個在家裏橫行霸道、在外面膽小如鼠的好寶寶，就是已經五歲，已經是幼兒園大班的小姐姐，會背唐詩、會說成語、會猜謎語，可是依然很膽小。不准我離開，也不準關門，門外有一洗手台，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我就只好站在敞開的門口，一面堵住外人的視線，一面和小丫頭說話。

小丫頭從小就習慣於一邊拉粑粑一邊和我聊天，就是在這樣一個很陌生、第一次來到的場所，也還是想命令我和家裏一樣蹲在她旁邊“假裝拉粑粑”。我告訴她這是在外面，不能和在家裏一樣。她就像個“俏巴姐”似的和我說個不停。說累了，拉完了，淘淘已經會自己擦屁股，就是從我口袋裏拿那袋紙巾的時候，同樣放在我口袋裏的她的口罩也“脫穎而出”，飄進了便池。好在那裏的水又多又有力，將一切都沖得乾乾淨淨，兩爺孫都很高興。

我們又回到那個停車場，小丫頭卻又換了個遊戲，用我們頭上戴着的安全帽裏面的支架玩起了她最喜愛的遊戲之一——蹦極。

這是一個意外，為了以防萬一，從這以後，我的口袋裏總是會放有一袋紙巾，當然，這樣的意外也許就僅僅只有這樣一次，所以值得記錄。（20201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