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會說話的屍體(6)
“冷靜點兒,是我們!”
夏可搬過董妙音的腦袋,試圖讓她恢復清醒,然而董妙音彷彿中了邪一般,聽見她的聲音,眼神中頓時迸射出一股可怕的光芒,那感覺就像有人要殺她,她拚命掙扎着想要擺脫這裏,在她身後是敞開的落地窗,多退一步就會從後面掉下去,腦漿噴濺。
“董妙音!看着我,我是夏可!”夏可語氣嚴厲,聲音裏帶着一種不容反抗的力度,漸漸將她的目光轉向已經死去的張青,“你看看在你眼前的這個人,他死了,你是唯一可能見過兇手的人。告訴我,兇手是誰?”
董妙音目光獃滯,嘴裏嗚咽着說不出一句話,只是不住的搖頭,搖頭,搖頭……
夏可恨鐵不成鋼,連拉帶拽的將董妙音扯到吊燈底下,情緒激動的刺激她道,“你看看他,你想讓他就這麼白死了嗎?他也有妻子,有孩子,他是為了保護你才死的!”
董妙音嚇得連忙往回縮,跪在地上,雙目緊閉,嘴裏沒有個數的嘟囔着什麼。
“你說什麼?大點聲!哪怕是兇手的樣子,或者一個特點也行。”夏可催促道。
“是……是……”董妙音語無倫次的看着夏可,卻怎麼也說不出來,忽然她雙手抓住自己的頭髮,大聲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夏可還不罷休,這時葉千忽然過來將董妙音從她手中拉開,“我看你從她嘴裏是問不出什麼了,不如我們問問死人。”
“問死人?”夏可臉上的肌肉扭結在一起,看着躲在他身後發抖的董妙音,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彷彿要吃了葉千般質問他,“你倒是說說,他能告訴你什麼?”
葉千正要說話,忽然被闖進屋子的呂布和李旦塔打斷,和他們一起過來的,還有法醫康有名,以及警局的一眾刑偵骨幹。眾人表情詫異的看着吊在客廳中間的張青和屋子裏氣氛緊張的三個人。
“這……不是說死的是董……董妙音嗎?怎麼成了張青?”呂布臉都紫了,說話聲越往後越小。其他人也一樣百思不得其解,這時,夏可突然清了清嗓子,露出一股領導的風範,“廢話別問了,情況就是這樣,康法醫,開始屍檢吧!”
康有名表情沉重的點了點頭,拎起檢查箱走到屍體旁邊,默哀了幾秒鐘之後,便例行公事的檢查起來。
夏可扭頭看向李旦塔,向他使了個眼色,目光瞟了瞟董妙音,道,“你也別閑着,把她帶到安靜的地方,好好問問她到底能回憶起多少?”
李旦塔領命將哭唧唧的董妙音帶走,反而這裏成了最安靜的地方。康有名按部就班的檢查着,眉頭卻始終沒有舒展。
“康法醫,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夏可問。
只見康有名嘆了口氣,拿腔拿調的回答道,“死者體溫32,按照死後平均一小時下降一度來計算的話,他死了大約有4小時,也就是在後半夜兩點鐘左右。不過……”
他欲言又止,夏可着急的問,“不過什麼?”
康有名愁眉不展,故作深沉道,“他以這種姿勢被吊起來,身上卻沒有留下屍斑,這一點很難解釋。”
“難道是剛剛被吊起來的?”夏可問。
康有名搖了搖頭,“屍斑一般在死後2-4小時形成,而他已經死了至少有四小時了,就算是剛被吊起的話,他身上的其他部位也應該有屍斑出現,像他這樣的情況我還從來沒見過。”
案件陷入了僵局,夏可不自覺的咬起嘴唇,死者的死法似乎變得越來越古怪了,先不說他是如何沒有屍斑的,干是把自己倒吊起來這種做法,就是幾乎不可能的。
然而,正在這個時候,人群中突然出現了一道古怪的黑影,只見一個人形怪物四腳着地,奔跑着沖向死去的張青,就在大家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他卻忽然張大嘴巴,一口叼住了死者的脖子,嚇得在場警員們紛紛掏槍上膛,槍口全部瞄向那個可怕的怪物。
“大家小心,他就是兇手!一定要抓活的!”夏可目不轉睛的盯着那東西,腳底慢慢磨蹭着向前挪去,手裏擎着的槍卻不禁有些發抖,越靠近她就越緊張。忽然那東西停下了嘴上的動作,似乎在等待什麼。
夏可不禁有些猶豫,她使勁兒握住手裏的槍,仗着膽子呵斥道,“把手舉起來,我知道你是人,別在這裏裝瘋賣傻!”
然而,這句話怪物似乎聽懂了,只見他緩緩轉過身子,卻依然是四肢着地,不過動作很遲緩,夏可觀察着它,緊張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一點,可是就在她覺得一切已經盡在掌握的時候,那怪物卻突然蹦起,瞬間向她撲來,慌亂中夏可被按倒在地,不知道自己沖哪兒開了兩槍,只感覺脖子上一陣冰涼,似乎有種刺痛的感覺。
她極力反抗,怪物的長發披散在臉前,幾個回合下來,不分勝負。周圍警員沒有得到指示,只能觀戰。
然而當她看清怪物那雙眼睛時,卻不盡渾身打了個激靈,那是一雙人的眼睛,一雙紅的像要泵出血來的眼睛。
而這雙眼睛她似乎在哪裏見過……
“葉千……”就在她快要被咬住的時候,使盡全力從牙縫裏擠出了兩個字。
彷彿是這兩個字起了作用,那怪物忽然停下,嘴裏發出的咕嚕聲也漸漸平息。這時,呂布猛然從身後出現,槍口頂着怪物的頭頂,沒費力氣就將它制服在地。
夏可從地上爬起,抓起他的頭髮,將臉暴露在日光下,長吸了一口氣,心有餘悸道,“果然是你!”
“葉千,你在幹什麼?”呂布也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此時他眼中的血絲已經消退,猶如剛從夢中驚醒一樣,不明所以的撓着腦袋,“你們這是在幹什麼?怎麼都這麼看着我?”
“你差點兒殺了我,難道你不知道嗎?”夏可嗔怪的怒視着他,示意呂布將他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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