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擺攤掙錢

滿載而歸的方婉婉喜不自勝地回到了家，一進門就看見小恆拿着小半個煮雞蛋小心翼翼地吃着，另外大半個被裝在碗裏，顯然是給她留的，小恆的旁邊坐着個慈眉善目的老奶奶，看到方婉婉回來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怕娃娃餓，所以過來看了看，家裏東西不多，一個雞蛋有點兒寒酸，這娃也真是懂事，非要留一大半給你！”

“怎麼會寒酸呢，這麼寶貴的東西，嬸子和叔自己留着吃就好了。”

方婉婉有些感動，眼前這位老婦人是鄰居楊嬸子，和丈夫楊叔是村子裏出了名的好心人，方婉婉病着的時候沒少受她照顧，想到這裏，方婉婉便將籃子遞過去：

“嬸子，我今個兒運氣好，找到些吃的東西，你看你和楊叔愛吃啥，自己拿吧！”

“這東西......能吃？”楊嬸子狐疑地看着籃子裏的紅薯、魷魚和扇貝，嘆了口氣：

“婉婉啊，今晚你帶着娃來嬸子家吃飯吧，雖然沒啥好吃的，可起碼能填飽肚子啊，看着你籃子裏這些東西，嬸子心口都發疼啊！”

楊嬸子一邊說著一邊抹着眼淚，方婉婉有些莫名其妙：“這些東西能吃啊，還是少有的美味佳肴呢！”

“胡說！”楊嬸子哭得更厲害了：“咱們靈水村的人世世代代捕魚為生，最知道海里的東西了，這些東西長得怪模怪樣的，連撈到都是晦氣，咋能入口啊？！”

怪不得她能在這個季節撈到這麼多海鮮，說了半天原來根本就沒人去打撈！方婉婉笑着拍了拍楊嬸子的背脊：

“嬸子，你別擔心，你現在回去請我楊叔過來，今晚啊我給你們露一手，到時候你就知道這東西有多好吃了！”

楊嬸子將信將疑地回去后，方婉婉把留給她的半個雞蛋塞到小恆手裏，打趣地問：

“小恆，娘給你做這些東西，你敢不敢吃？”

“敢！”小恆重重點了點頭：“娘給我做啥我都吃！”

“真是我的好兒子！”

聽小恆這麼一說，方婉婉的信心更強了幾分，她洗乾淨手走進廚房，先把所有材料都清洗乾淨，然後把魷魚切上花刀，放上切碎的紫蘇、蔥姜蒜和醬油辣椒面兒一起腌着，然後把紅薯上鍋蒸着，開始處理扇貝和蛤蜊。

照理說，貝類的東西放上炒香的蒜蓉和粉絲一起清蒸出來是最好吃的了，可家裏一點兒油都沒有，更別提粉絲了，好在這些海鮮又大又新鮮，怎麼做都好吃，她便把蒜蓉和新鮮的小米辣剁碎，加上醬油拌勻，均勻地抹在扇貝上，剩下的蛤蜊煮了個清淡鮮美的湯，撒上碧綠的蔥花，看上去十分誘人。

紅薯蒸好后，方婉婉把腌好的魷魚直接放在燒熱的鐵鍋里，做了個簡易版的“鐵板魷魚”，雖然沒有油，不過這魷魚很肥，做出來也是香噴噴的，屋子裏很快就縈繞着海鮮大餐特有的香味，她把菜一樣一樣盛出來，朝外叫了一聲：

“開飯啦！”

小恆很快跑進來幫着拿碗筷，楊嬸子也聞見味道進來，滿臉的疑惑：

“這味道咋這麼香呢？果真能吃么？”

“能吃！”

方婉婉笑着請楊叔和楊嬸子坐下，親手給他們挾了魷魚和扇貝，又掰開一個大紅薯放在旁邊涼着：

“快嘗嘗啊！”

這魷魚新鮮極了，吃到嘴裏還帶着彈滑的嚼勁，因為調料放的正好，在嘗到調料的香辣時也能嘗到魷魚肉本身的鮮甜。

扇貝上面的蒜蓉香噴噴的，下面是滑嫩肥腴的扇貝肉，咬一口，那股特有的鮮香就在嘴裏炸開了。這兩種海鮮都是鮮香可口，再喝一口清清淡淡的蛤蜊湯，更是美味兒到了骨子裏。

“娘，這些東西真好吃！”小恆吃的滿頭大汗，方婉婉笑着揉了揉他的頭，遞給他一塊紅薯：

“吃這個飽肚子，嘗嘗看？”

靈水村氣候好，野生出來的紅薯也是又香又甜，綿軟無渣，這東西吃着很飽肚子，他們每人吃了半個就覺得肚子脹鼓鼓的，楊叔愜意地嘆了口氣，連連誇獎方婉婉：

“你這孩子真是能幹，從前我們咋不知道這些東西不僅能吃，還這麼好吃！”

看到連土生土長的楊叔楊嬸都覺得好吃，方婉婉心中一動，誠懇地說：

“楊叔，嬸子，你們要真覺得這東西好吃，那我明天就到鎮上擺攤賣着試試看，你們說可不可行？”

“可行，當然可行！”楊嬸子十分熱心：“這東西咱們從來沒吃過，你是頭一個做的，生意肯定很好！”

楊嬸的話正是方婉婉心裏想的，做生意最講究的就是個獨特，正所謂物以稀為貴，這裏的人都只會吃魚和蝦，只有她一個人賣別的，一定會吸引一大群愛新鮮的人，只要自己堅持做好，不愁賺不到錢！

想到這裏，方婉婉頓時覺得幹勁十足，楊叔和楊嬸子看她這樣，還主動把家裏的木板車和半袋炭借給了她，方婉婉連連道謝。

小恆在她的解說下很快削出了一大把竹籤子，又摘來許多芭蕉葉，方婉婉收拾好東西后又提前拌好了滿滿一大碗蒜蓉，這才筋疲力盡地歇下。

第二天天還沒亮她就醒了，看小恆睡得正香，便輕手輕腳地給他蓋好被子，又把昨天剩的紅薯揣了半個在懷裏，拉着木板車便往鎮上去。

靈水村隸屬的是豐海鎮，是這裏最富裕的鎮子，這無疑又是給方婉婉的一大好處，只有富裕的人家，才會追求更高層次的美味，而不是僅僅想填飽肚子。

她知道做這種小攤食物的生意，最要緊的就是選個好位置，於是看準了街口大樹下的一塊空地，手腳麻利地擺好炭火，把洗乾淨的紅薯連着皮埋進去，又在上面架了一層鐵絲網，把海鮮放上去小火烤着，時不時翻個面兒抹上調料，很快，那香味兒就散發出來了。

方婉婉看着人漸漸多了起來，而海鮮也考的差不多了，便脆生生地吆喝起來：

“好吃的烤海鮮，香甜的烤紅薯，快來嘗一嘗了！不好吃不要錢！”

她長得好看，聲音甜脆，再加上烤海鮮的味道實在誘人，很快攤子前就圍了一些人，一個穿着綢緞衣服的胖子湊近了燒烤攤，狐疑地聞了聞，問：

“這是啥，長得怪模怪樣的！”

“大哥，這是烤魷魚和烤扇貝，一份兒賣五文錢，下頭埋着的是紅薯，三文錢。您別看模樣丑，味道可好得很呢！”

胖子又盯着看了看，還是有些抗拒：

“長得這麼難看，真的能吃？”

“大哥，正所謂人不可貌相，那長得不好看的人還有許多有大出息的呢，更何況是吃的！”

方婉婉一邊笑着一邊遞過去一串烤魷魚，她剛才那句話顯然讓胖子聽得很順耳，他看了看方婉婉俊俏的小臉，又看了看香氣四溢的烤魷魚，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接過來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